第541章、峥嵘岁月稠

房间门口，听着身后牛山的询问，温泽姿缓缓转过身，脸颊火辣的低着头喃喃道： “上次我贸然离开……确实很无礼，我……如果大公爵可以原谅我……我现在是可以付出任何……任何代价！” 说话间，温泽姿轻咬着嘴唇偷偷看一眼牛山，又连忙低头喃喃道： “希望现在说这些……还来得及” 牛山一愣，恍然明白了她的意思，.bμν. 看着面色绯红的温泽姿，牛山轻笑道： “谈不上原谅不原谅，我根本也没责怪过你，本来就是我自己安排不妥才造成那天的局面” 温泽姿略显意外的看向牛山，牛山微笑间话锋一转，又说道： “不过你刚刚说的代价，如果指的是……愿意把自己交给我的话，你应该知道，在这种事情上，我可不会犹豫，你是想要放弃先前的坚持，不用等到新世界的降临了么？” 面对牛山略显痞坏的目光，温泽姿轻咳一声缓解自己的紧张，随后喃喃道： “我……想过了，从认识先生，到先生如今成为大公爵，我看的很清楚，先生完全有能力实现那个新世界，既然如此……我也不想在虚度中……荒废自己的青春！” 听着温泽姿十分委婉的说辞，牛山靠上前轻笑道： “真的想清楚了？” 两人面对面，鼻息可辨，温泽姿微微转头看向一边，脸颊绯红的颤声道： “来这里之前……就想清楚了” 牛山伸手将她轻轻揽进怀里，又温柔的轻吻她的额头，隐约发现她浑身都在微微发抖， 牛山微笑着贴近她耳边低语： “温，别紧张，感谢你愿意将自己托付给我，既然已经决定了，要相信我会给你一个温柔的良夜，还有幸福的一生！” 温热的鼻息拂过她粉嫩的耳廓，酥麻间，温泽姿伏在牛山怀中忍不住浑身一阵颤抖， 看着牛山近乎迫不及待的模样，温泽姿喘息道： “即将得到完全相似的一对双胞胎姐妹，先生很得意吧” 牛山贴近她耳边低语： “这一切都与此无关，她是她，你是你，别把自己活成谁的影子” 温柔的话语萦绕耳畔，温泽姿纵使已经浑身瘫软在牛山怀里，却依然略显顾虑的询问： “那先生……到底中意我什么？” 牛山轻轻将她抱起，走向床边温柔道： “你的温柔善良，你与我对新世界难得的共鸣，你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你的一切，我无不中意！” 躺在温软的床上，温泽姿眨巴着眼睛喃喃道： “我、我的一切？” 牛山轻轻按住她的手腕笑道： “温，放下顾虑，你现在想反悔也晚了，如你自己所说，从今晚开始，我们就不要虚度青春了！” “先、先生，唔……” 刚刚结束战乱的阿戈萨迎来新一天的曙光， 按计划，今天一早牛山等人要乘坐直升机先抵达喆松城，再返回格尔曼群岛， 巴丁顿姐妹俩也都将一起跟随牛山离开。 然而早餐时间已经过去，稍显简陋的餐厅里却迟迟不见牛山和温泽姿的身影， 吃饱喝足的桃桃坐在餐桌旁略显不满的埋怨： “真是毫无节制！” 一旁的薇薇安挺着大肚子微笑道： “你们这一路上也太过紧张了，好不容易回到这里，桃桃老师就不要再苛责山哥了吧” 桃桃侧目看向薇薇安说： “你倒很会心疼他，就不怕自己的姐妹这一晚在他那里受苦？” 薇薇安笑道： “老师昨晚也见到她看山哥时的样子了吧，爱欲都快从眼睛里溢出来了，哪会有受苦一说，总好过我那时候” 桃桃听此，突然来了兴致，凑近了笑道： “后来我离开九域，倒不清楚你和大黑牛是怎么走在一起的？” 薇薇安抚摸着圆挺的肚子，尴尬间正不知从何说起，却见牛山和温泽姿两人已经一前一后进了餐厅， 薇薇安趁此推托着笑道： “他们来了，后面有机会再说给老师听” 桃桃无奈的起身，同薇薇安上前叮嘱两人赶紧用餐， 只见满眼羞怯的温泽姿看向薇薇安，十分郑重的点头问候： “姐姐早” 薇薇安虽然已经在私下里被她称呼姐姐有段时间了，突然见她如此郑重的称呼自己，还是忍不住心头暗喜，扶着肚子笑着回应， 温泽姿又看向桃桃，同样十分郑重的点头问候： “圣女姐姐早！” 桃桃略显尴尬的点头回应，当初打过她一巴掌的右手被下意识的藏到了身后…… 看着餐桌前牛山对温泽姿细心体贴的关照，薇薇安露出一脸姨母笑，桃桃则站在一旁忍不住轻声感慨： “天上人间俱相似，总有新人胜旧人” 正在往温泽姿碗碟里夹菜的牛山一阵郁闷，转头朝桃桃关切道： “要不你们也坐下来再吃点？” 桃桃没好气的喃喃道： “不必了，我们早就吃饱了，而且讨来的关心一点意思也没有！” 牛山无奈的摇摇头，一边剥开手中的蛋壳，一边笑着调侃： “广寒空度几十春，嫦娥应恐下凡尘；天上人间俱相似，总有新人胜旧人。人家是求都求不来一丝关心，你却嫌弃没意思，还感慨起新人胜旧人了？” 桃桃站在牛山身后，咬牙瞪眼的朝他脑袋上隔空“扇”了两下，又没好气的看向一边，.bμν. 薇薇安见此，上前扶着桃桃的胳膊笑道： “都知道桃桃老师和山哥青梅竹马、最受青睐，谁又能和老师争宠？我们姐妹俩以后可都得仰仗老师的关照呢” 桃桃看似面无表情不为所动，心里却果然颇有几分得意， 牛山将手里剥好的鸡蛋放入温泽姿的碟子，温泽姿羞怯的看一眼桃桃，又看向牛山，眼神里满是绵绵的爱意…… 几架直升机从阿戈萨城中起飞，缓缓向西驶离， 大量无人机已提前在途经空域实施严密侦查， 圣教团的几位高层留驻阿戈萨，萨丁和几位渔帮骨干都跟随牛山等人一同前往喆松城，他们将在那里正式宣告“坦提克人民军”的成立。 半空中，回望渐渐远去的阿格萨城，温泽姿靠在牛山肩头喃喃道： “这里，是我们的爱情圣地，我会牢记，自己是在这里把一切交给了先生” 牛山微笑点头，轻吻她的额头，又抬头眺望阿戈萨东北方向的那片海域， 当初，他的参观直升机就是在那里被意外击落，侥幸活下来的他，由此拉开了加德勒剧变的序幕…… 一切都与当初的预期不同， 一切却似乎又都超过了预期！ 然而当直升机飞临喆松港，久违此地的牛山俯瞰着海岸线，心中却又隐隐作痛， 飞机降落后，牛山参与了萨丁等人主持的坦提克人民军改编仪式，同时也将东部各种利好消息带来了这里， 持续多年的战乱，眼见就要结束了，民众和士兵们无不备受鼓舞， 临近傍晚，当牛山准备登机离开前，他突然满心忐忑的叮嘱萨丁等人陪他去海边走走， 最重要的是，要去喆松港看一看， 于是一行人乘车很快来到了喆松港附近， 沿着千疮百孔的柏油路一直向前， 在牛山身旁跟随着桃桃和巴丁顿姐妹俩，周围则是陈利军的特战队员以及萨丁和警卫们前呼后拥， 众人来到喆松港大门外， 站在路边一处略高的开阔地，牛山眺望着昔日故地， 不大的喆松港饱受战乱、满目疮痍，至今仍未完全修复的码头，却已经再次船来船往，一片繁忙景象， 看着那些被临时规整堆放的废墟残块，此时身为大公爵的牛山，仿佛瞬间穿越了时光，又回到那个混乱不堪的晚上， 他似乎又见到这里冲天的火光，又听到四处低沉的哀嚎， 他浑身涂满鲜血，怀中的老罗叔尸身残缺不全，奄奄一息的告诉他： “儿子已经死在这里，当父亲的没能救下他，现在能留下来陪他，也挺好，就这样吧，挺好！” 他仿佛又看到老秦神色凝重的抬手指向身旁的废墟，在那里，牛山见到了终身挥之不去的梦魇——只剩下一颗头颅的小叶！ 恍惚间，热泪涌出， 身边三位姑娘眼见牛山突然落泪，各自一脸诧异，桃桃上前关切的问： “大牛哥，你怎么了？” 迎着海风，牛山茫然望向远处的大海，喃喃道： “想起一些人、一些事……如今我做得再好，也无法挽回曾经的遗憾了！” 桃桃和温泽姿都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只有当时参与了视频会议的薇薇安多少能明白牛山此时的心境， 她扶着腰身上前轻声安慰道： “不管怎么说，山哥已经让这里的一切变得越来越好了，不会再有如她们一样的人在这里遭到残害” 温泽姿虽然不明白，但还是上前温柔的抬手帮他擦去眼泪，牛山听这薇薇安的说辞，欣然点头道： “对，希望一切都能变得越来越好” 说到这，牛山转头朝萨丁叮嘱道： “老哥哥，有件事我想拜托你” 萨丁眼见牛山泛红的眼睛，连忙上前点头道： “您说” 牛山看向废墟遍地的喆松港说： “尽快修复这里的码头广场，之后在广场最东边，帮我修筑一个纪念雕像吧，建设经费全都由我捐赠，雕像就设计成一艘杨帆的大船，船头要朝向大海东北方向的九域——那是这里遇难的人们曾经渴求的方向！” 薇薇安鼻子一酸，也忍不住眼圈泛红， 萨丁虽然不是很明白，但依旧连连点头应下，牛山又喃喃道： “她们是这场革命最早的献祭者，没有她们的牺牲，恐怕我也只是个落荒而逃的园区受害者，不会有后来的渔帮兴起，不会有格尔曼特区，不会有圣教团的联合，更不会有今天的大公爵坦铂尔！” 众人动容的看着牛山沉默不语， 远处，夕阳染红了这里的一切，喆松港外浪涛潇潇， 大海如同千百年来一样，用浪花拍打着岸边的沙滩， 它见惯了这里的日月更替、船来船往，似乎不会为任何变迁而动容， 曾经那个血肉横飞的夜晚，以及一直以来蛰伏在牛山心底的遗憾，乃至如今牛山站在它面前的喃喃低语， 对这广阔的大海来说，全都不值一提…… 格尔曼深港，随着身为大公爵的牛山再度回归，这里已经被人们热情的称之为新门港， 所有人此时都对那个新世界充满了信心， 这里也再次上演了比之前牛山赐封伯爵时更加隆重热烈的欢迎仪式， 此时岛上充盈的物资，让人们在辛劳建设之余，有足够的资本寻找各种理由欢乐庆祝， 更何况现在是为了庆祝大公爵的回归， 格尔曼民众对他的热情拥戴，完全不亚于教会对圣女的虔诚！ 新门港，是这里所有人美好生活的开端， 此刻，这里也成了他们热烈庆祝的欢乐场， 小小的格尔曼群岛，迎回了他们有史以来第一位扎根本土的大公爵！ 烟花持久照亮夜空，人山人海的喜庆欢呼充斥着整个新门港， 尽管牛山还是那个牛山，但人们仍旧纷纷涌向这里，想要一睹仅次于女王陛下的大公爵风采！ 代替牛山主持工作的姜曼、老贺、章彤等人，带领专家组成员簇拥着牛山穿过人群， 他如同一位备受拥戴的领袖，瞬间点燃身边民众们的狂热情绪， 薇薇安在温泽姿的搀扶下，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景象，她没想到牛山在这里已经拥有如此深厚的民众基础， 姜曼和桃桃凑在姐妹俩跟前，满眼自豪的随着牛山缓缓穿过新门港广场的人群，广场中央，搭起的巨大篝火熊熊燃起，火光如人群一样欢呼跳跃…… 在广场上与民众热情互动过后，牛山等人在老贺与陈利军的安排下，准备上车前往半山别墅沧海阁， 然而就在临要上车前，牛山耳边却突然传来矩阵系统的提示： “警惕，危险凝视！” 随着提示音响起，牛山眼前划过一个橙色的标识，指向不远处人群外围的一个角落， 昏暗中一个身影随即被橙色边框标记出来！ 牛山微微一愣，远远盯着那个昏暗角落里的身影， 那人与身边热情欢呼的民众不同，他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默默朝牛山的方向注视！ 牛山站在车边皱起眉头，此时其他人都已上车，察觉异常的老贺匆匆上来询问： “牛少爷，怎么了？” 牛山看着远处矗立的身影喃喃道： “发现个有点奇怪的人” 老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在乌泱泱的人群中并没有看出什么异常， 牛山却低声自语道： “陈队，我在系统上给你分享一个任务标记，你安排特战队员把被标记的人带过来” 很快，牛山耳边传来陈利军的回复： “收到！” 片刻后，混入人群的两名特战队员顺利接触到了对方，那人很平静的跟着特战队员离开人群，没有任何抗拒，.bμν. 经过两名特战队员的一番搜查，没发现对方身上携带武器，便将其带到了牛山和老贺身前， 陈利军也闻讯匆匆赶来，借着跟前明亮的路灯，只见那人裹着头巾，脸上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四周布满褶皱、看似十分苍老浑浊的眼睛， 牛山与对方四目相对中，谨慎的问道： “你……是岛上的居民？” 对方沉默不语，牛山上下打量他一眼，又试探着说： “这位朋友，方便摘下口罩让我们认识一下么？” 对方依旧沉默，却顺从的低头抬手摘下了口罩，顺带着连头巾也一起摘了下来， 只是他这一摘过后再抬起头，牛山和周围人都顿时大为惊讶， 大家一时间难以形容眼前这个人的相貌， 斑驳褶皱的头顶几乎没有头发，脸上沟壑纵横也几乎没有一处平整的肌肤，严重变形的鼻子加上歪斜的嘴角露出两颗牙齿，原本看似苍老的眼睛，周围也根本不是什么褶皱，而是许多疤痕堆积起来的沟壑…… 这相貌已经不能用丑陋来形容，根本就是恐怖，乍看上去几乎与电影中的丧尸无异！ 牛山惊愕的盯着对方，老贺也谨慎的上前拦在他与牛山之间——这夸张的相貌已经足以让任何人对其心生警惕！ 那人见此，叹息一声，隔着老贺朝牛山声音沙哑的喊了一声： “教官！” 牛山与身边的老贺、陈利军各自一愣，只听对方继续沙哑道： “那时大家都这么叫你，可现在，大家死的死、散的散，小叶也死了，我却活了下来！” 牛山惊讶中轻轻推开拦在中间的老贺，愣愣的盯着对方，随即又推了推身旁的陈利军叮嘱道： “快，让人把老秦和小丁喊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