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神的恩赐

太初山。 云雾缭绕，鹤舞鸟鸣，整座山置身于云海中，如同人间仙境。 然而这一切落入阿冬眼中，却如人间地狱一般。 阿冬站在古老的山门前，迟迟没有迈开脚步。 他知道，前方等着他的一定是万丈深渊。 然而他想回头时，却发现他的身后只有无尽的黑暗。 他早就没有回头路了。 纵使前方是万丈深渊，阿冬也不得不踏上上山的路。 时隔多年，太初山依然宛如洞天福地一般。 上山的路，开满了鲜花，有些花，甚至还是阿冬亲手种下的。 在那三年里，阿冬走过很多次这条路。 每一次，他都怀着喜悦的心情。 然而时过境迁，阿冬再次踏上这条路时，一切早已物是人非。 阿冬走得很慢，似乎这样走，能让他平静一些，他走着走着，突然在山路旁，看到了熟悉的人。 阿冬不禁一怔，因为那个人是早已死去的余九河，阿冬曾经的主子。 在阿冬身前，不仅是余九河一个人，还有一个曼妙少女，以及一对老夫妇。 还没等阿冬反应过来，一眨眼，这四个人便如同一阵烟雾一般，烟消云散。 在阿冬身前，哪里有什么余九河，有的只有一个长满荒草的坟墓而已，坟墓前立了一个石碑，上面刻满了字。 这一切都太过于诡异。 然而还有什么能比所谓的仙界其实就是太初山还诡异吗？ 在决定踏上这条路的那一刻，阿冬早就什么都不怕。 他走前，看清了墓碑上的字，上面刻了四个人的名字： “余无涯、徐绵绵、余九河、白溪。” 余九河的一家，在死后，他们一家子终于团圆了。 叶山杀了余九河的那一天，阿冬全程都看见了，他自然知道，余九河死前的请求。 想到这，阿冬突然生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他想要刨开这个孤坟看看，里面到底有没有余九河一家的尸骨。 别的不知道，阿冬可以肯定的是，余九河和白溪早已落入了他腹中。 如果里面有余九河的尸骨，那阿冬吃下的又是什么？ 然而还没等阿冬动手，余九河一家人的坟墓便已消失不见。 “谁？！到底是谁在操纵这一切，你出来？” 阿冬见此，终于压抑不住心里的怒气和恐惧。 然而任凭他怎么喊，都没有人回应他。 整座太初山，一如既往地祥和。 许久之后，阿冬平复了自己的情绪，再次往山上的太初观走去。 或许，在那里，有他想要的答案。 不知走了多久，阿冬突然听见一阵嬉笑声。 那声音是从山林深处传来，听起来似乎是一个少女。 阿冬记得，那个地方，正是那个神秘山洞。 而叶山似乎就是从那里拿走人头烛的。 阿冬沉思片刻，随后便向山洞而去。 他走进了深不见底的山洞，四周一片漆黑，山洞深处，隐隐有火光浮现。 不久后，阿冬终于来到了山洞深处。 他在那里，看到另一个熟悉的人，叶山。 不过，此时的叶山，早已没有人形，他变成了一根人头烛。 叶山紧闭着双眼，他的眼里有红色的蜡泪落下。 而在叶山身前，则是一个红衣少女的灵魂。 阿冬在书中见过这名少女，他没记错的话，眼前这个脸带笑意的应该是叶山的妹妹叶罗依。 他们兄妹二人，似乎有某种方式走到了一起。 “叶山，你怎么在这里？” 阿冬刚开口说完，蜡烛上的叶山突然睁开双眼，红衣少女也向阿冬看来，他们二人异口同声道： “你终于来了。” 说完这句话，他们也如同余九河一家人一般，凭空消失了。 只剩下阿冬，留在了黑暗里。 随后，黑暗里传来令人心悸的声音，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了阿冬的心头，他连忙逃出了山洞。 眼前的一切，已经不能用常理来形容。 阿冬不知道，他现在所面对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他更不知道，接下来，到底还有什么东西在等着他。 休息片刻，阿冬再次往太初观而去。 这一次，他走得很快，终于在日落前，看到那个熟悉的道观。 那座早已被大火焚尽的道观，此刻正完好无损的出现在阿冬面前。 这些年来，这座道观一直都在阿冬的梦里。 道观的门窗紧闭着，透过窗户，里面有灯光照出。 阿冬没有犹豫，推开道观的门，他急需一个答案。 道观内，一切依旧，主位上，坐着仙风道骨的老人，正是太初道人。 而太初道人身旁，则是放着一根人头烛。 死去的人，似乎都活过来。 阿冬看着这一切，纵使早已做好心理准备，依然震惊不已。 太初道人似乎早已预见阿冬的到来，他神色祥和，轻笑道： “阿冬，欢迎回来。” 听到这句话，阿冬终于崩溃。 他跪倒在地，双手捂脸，忍不住颤抖，泪水从他的指缝中流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 “难道，我所经历的一切，都是一场梦吗？” 太初道人见此，轻轻起身，走到阿冬身前： “好徒儿，好端端怎么哭了呢？” 他没有像之前的余九河以及叶山那样消失不见，阿冬见此，连忙抬起头。 映入阿冬眼帘的，是一副慈悲无比的面孔： “师父，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已经...” 如若眼前的太初道人是活人，那阿冬腹中的那些尸骨，又是什么？ 似乎是看穿了阿冬的想法，太初将手放在阿冬的额头上。 随后，阿冬突然感到腹痛难忍，一阵反胃，吐出了一条长虫，一滩黑色的液体，以及一个长了七个头颅的畸形怪物。 看到眼前所发生的一切，阿冬似乎明白了什么，他们所经历的一切，很有可能是太初道人一手安排的。 不！ 这一切一定都是太初道人的阴谋！ 想到这，阿冬看向太初道人的眼光充满了恨意： “为什么是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知不知道，你毁了我的一生。” “如果没有你，我一定不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如果没有遇到太初道人，以他的聪明才智，他一定能摆脱奴籍，考取功名，娶妻生子，安稳地度过余生。 太初道人听到阿冬的质问，脸上始终带着笑意： “是吗？” “那我给你重来的机会。” “我给你两个选择。” “一，我将抽走你修炼的根骨，让你变回一个普通人，并复活你的妻儿，送你一场富贵，让你得偿所愿，过上你想要的日子。” “二，我将赐你永生，你将不死不灭，青春不老。” 说完这些，石远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而阿冬，则陷入了沉思。 他没想到，太初道人会和他说这些话。 他也没有想好，到底如何选择？ 是复活妻儿，过上凡人的生活，还是得赐永生？ 阿冬想起妻儿的面孔，想起他们在一起时的幸福岁月。 他的孩子们，是那样的可爱。 他的妻子，是那样的温柔。 曾经的他们，是那样的幸福。 想到这，阿冬再也没有犹豫，掷地有声的回道： “我选择永生。” 石远似乎早已知道阿冬会选择什么，他轻笑道： “如你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