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奇怪的原因

“那一人一天应该没有问题吧，一个人搞不定的可以和别人组一下队，你们回去商量一下顺序就从后天开始吧。” 刘建安望着新来的几个女生，询问道。 “行，没问题。” 大家都点了点头，自己组队确实比分配更好。 “那就这样吧，明天下午带你们去老乡那里换些柜子，明天早上村里有牛车去赶集，你们有什么缺的赶紧去买，后天就要上公了。” 大家说完了话就回了各自的房间，女生们坐在自己的床上。 王青微微低着头，看不见眼里的神情，只能看见轻抿的嘴唇，气氛有些沉凝。 “大家来到这里应该已经发现这里的奇怪了吧，和别人口中的插队生活完全不一样，干部关注，住处豪华。” 王青说着顿了顿，抬起了头，她没有哭，只是眼睛里的悲伤都溢出来了。 毓娴受到她的情绪的感染，心里也有些难过，一切奇怪的原因就要揭露了，不知是结痂的伤疤重新撕裂还是从未愈合的伤口又淋了盐。 一时之间气氛安静的可怕。 “给大家讲个故事吧。” “1965年我们自请下乡满怀着期待来到了这里，那时的知青点还是泥糊的老破小，乡亲们的日子也很难过，现实给了我们狠狠一击，它和我们想象中完全不一样，当时我们男男女女加起来一共来了十多个，知青点完全住不下，住宿成了第一个难题。 住在老乡家里是我们唯一想到的办法，我们来时老乡们笑呵呵的欢迎，然而当我们提出这个请求的时候却没有人愿意，最后云初月许诺了老乡每个月出两斤粗粮住进了一个老乡家里的柴房。 还有两个男同志也用同样的办法住进了老乡家里，剩下的人挤一挤勉强能住。初时就如此难，一时间我们都有些心灰意冷，整个知青点都很消沉。 是云初月鼓励我们，激励我们，反正我们也回不去了，何不排除万难做出一番成绩来呢。 那个时候下乡的青年骨子里都是热血，我们重新振作了起来。 不会农作，慢慢学，手脚磨出了血泡，挑破了长茧子了，人也晒黑了，历经了几个月，我们终于适应了农村的生活，在这之间我们无数次崩溃，都是云初月在安抚着我们，她就像一个小太阳，永远开朗乐观，天天笑呵呵的。 然而这些只是小问题，在村里待的越久越能感受到村民骨子里对知青的排斥，相同的活知青的公分要少些，分粮的时候被排在最后得到的粮食质量不好，还有一些村民二流子的眼神，一切的一切都在排斥着我们。 我们开始厌倦这里，憎恨这里，甚至有一段时间连面子上的功夫都不愿意做，云初月开始试着和村子、村民们沟通，她熬过了他们的冷嘲热讽污言秽语，花了两年多的时间使得村里的人开始接受我们。 我们能够感受到排挤在逐渐变小，我们和村民们也能和平相处有说有笑的，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那不是挺好的吗？” 蔡笛听到这里急切的开口，她有些害怕看见王青的眼睛。 王青没有搭理她，继续讲着她们的故事。 “我们来了这里三年了，从青春懵懂到了成年成熟，也融入了这里，尤其是云初月，她和村子里的相处的特别好，她开朗又有学识，为村里解决不少事，村里的人都很喜欢她，也很乐意听她说话。 第三年的除夕夜，村里难得的在食堂摆了饭，我们第一次和村民们一起吃了年夜饭，男人们坐一起还小酌了几杯，当天晚上，云初月被她借助的那家老实巴交的男人糟蹋了，不知道是酒太醉人还是怎的，没有人去阻止，她一个人度过了绝望的一晚。 第二天，云初月穿着破烂的衣服从那家里走去了大队长家里，队长的媳妇为她穿上了体面的衣服却告诉她只是一个误会，村里可以给她补偿，钱、工农兵大学名额都可以给她，她拒绝了，转身去了村长家，还是同样的答复。 等我们找到她的时候，她一个人傻傻的坐在食堂边的石头上，满是颓丧，周围围了很多婶子，她们用温柔的眼神看着她，就像从前一样不带一丝恶意，我走进的时候却听见她们在说她们没有看见她衣衫破损满身伤痕地从那个房子里出来。 那一瞬间我们都感受到了刺骨的寒冷，我们愤怒、嘶吼，冲破人群把她带回了知青点，给她洗漱换衣服，她要去镇上，我们就陪着她一起去。 然而公社的干部却劝着她忍了，我不知道他们跟她具体说了什么，从公社回来她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好几天，大队的干部来了好几次都被我们轰了出去。 几天后她出了门带了一个小包袱，她要去县里，我们大家同意了，大家拿着木棍，在村民的围堵中为她打出了一条路。 我还记得当时村长站在旁边说那个男人只是一时错了，家里还有老婆孩子，村子的名声也不能毁了，不然会影响整个村里的人，他们考虑了所有人却唯独逼着她一个人。 艰难到了县里，我们所有人围着她为她空出了一个地方，她在县~~会大门上写了一个冤字，在群众的争吵拥挤之中掏出了家里给她防身的小刀捅进了脖子，血溅三尺。” 毓娴眼眶微红，心像是被泡在了海底一样，沉重地有些喘不过气来。 “那些坏人呢？” 蔡笛带着哭腔的声音打破了沉寂，也拉回来王青的思绪。 “后来啊，她的家人带走了她的小包袱，这件事惊动了省里，从县到村里，一系列相关的干部该下马的下马，该改造的改造，那一家人那个男的吃了花生米，其他的全部送去了农场。 可笑是在村子被带走之前居然要求在众人面前忏悔，还云初月一个公道，当他们乌泱泱的一群人站在那里怀念她、对不起她的时候我只觉得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