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〇二章计谋败露 （6）

随即，萧仲恭双手捧着蜡丸，趋步上前，将蜡丸高居于头顶，献于金太宗完颜吴乞买。完颜吴乞买离开龙座，来到萧仲恭跟前，急忙伸手，拿起蜡丸，在手中端详着，随即又将目光看向萧仲恭。萧仲恭见状，复跪于地，连口三首道：“启奏圣上，此信件至关重要，臣与耶律将军均为启封，专候圣上定夺。” 完颜吴乞买见说，遂打开了蜡丸，里面乃是一份信函。完颜吴乞买将信函展开，上面写着： “耶律将军惠签： 事关紧急，礼节不再累赘，见谅。当今局势，大宋与契丹皆受女真侵扰。目今，大宋犹存，契丹已不复存在。大宋与契丹皆文明古国，繁荣昌盛；然因女真之故，备受侵扰，民众涂炭。将军乃契丹宗室，现掌有河东数万兵马，复兴契丹责无旁贷。而今，大宋陈兵百万，岂能受女贞之欺辱？！现大宋与女真已势不两立，大战一触即发，若将军从旁策应，助宋破金，事成之日，当裂土封王，扶助将军再建契丹王朝，大宋与辽时代友好……” “啊呀呀呀！”看到这里，完颜吴乞买转身回到龙座上，将手中信函狠狠拍在案几上，气得大吼起来。其余人见状，神情紧张，皆忐忑地望向完颜吴乞买。 众将中，完颜宗望起身向前，问道：“二叔！那宋朝皇帝如何说？他要做甚？！” 完颜吴乞买拍着案几上的信件说道：“宋朝皇帝要耶律将军策应，要和俺大金打仗。” 完颜粘罕闻言，跳将起来道：“圣上，他答应的城池未割，金帛牛羊也未按数缴纳，却策反耶律将军，准备和大金打仗，这是哪跟哪啊？大宋背信弃义，视大金为玩物，真的是太气人了！圣上，本将请提一支劲旅，即刻出发，攻打汴京，好叫宋朝皇帝知道俺大金的厉害。” 其他一些大将也纷纷起身，请求率兵攻打宋朝。 完颜吴乞买愤狠狠地说道：“这个宋朝的钦宗帝较之老皇帝徽宗更是顽固。俺大金兵临城下，将至壕边，汴京危在旦夕，朕念在两国曾签订盟约，共伐契丹，遂允许其纳贡赔偿。自俺大金撤军后，其答应的三镇迟迟不肯交割，简直是言而无信，视金宋签订之合约如同废纸；更可恶的是竟然策反耶律将军，企图与大金决一死战。好！既然宋朝要毁约，大金也不能善罢甘休，那就再来一次南征，直接打下汴京，看看他宋帝怎么说。” 大殿中众大臣及将领们群情激奋，均齐声答道：“圣上英明！攻伐宋国，刻不容缓。” 完颜吴乞买摆了下手道：“诸位大臣、诸位将军，大金兵马南征汴京，这是是既定方针，数日内便付诸实施；然宋人军事力量尚存，其数十万禁军仍在汴京周边，对南征汴京造成很大困难。金军初次征伐汴京，虽取得很大战果，逼迫宋朝签订了合约，答应割让中山、河间、太原三镇；但太原乃攻打下来的，中山。河间至今尚未割让。初次南征汴京，虽然两路推进，但缺乏沟通协调，致使兵力未及时到位，未能攻下汴京。本次南征汴京，诸位有何高见？” 完颜吴乞买将目光扫向众大臣及将领。 众大臣及将领面面相觑，一时不知如何作答。少顷，一将出班奏道：“启奏圣上。臣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完颜吴乞买向下望去，出班奏事者乃大将刘彦宗。 刘彦宗乃汉人，却是辽国降将。对刘彦宗，金人是信任的。第一次南征北宋，刘彦宗就是东路军元帅完颜宗望手下大将兼首席参谋。对于大殿中众多的大金宗室子弟，刘彦宗还是有自知之明的，知道知己的身份和分量，不敢冒然多言。然而，初次南征汴京，东路军孤军深入，围困汴京数月，终未攻破汴京，最后差点被宋军包围，不得不在宋朝答应赔偿的情况下撤军，乃是因为完颜粘罕统帅的西路军未能及时到位，东西路军之间缺乏沟通协调，相互配合。刘彦宗心想，假如二次南征汴京，东西路军之间不能协调作战，相互配合，宋朝虽弱，但调集数十万兵马的能力还是有的，到时候要攻克汴京，恐怕也非是易事。 见刘彦宗面有难色，完颜吴乞买遂道：“刘将军有言只管奏来，莫要有顾虑。” 刘彦宗弯腰一拜道：“启奏圣上。本将以为，攻克汴京，大军相互沟通协调，互相配合，方可事半功倍，一举成功。” 完颜吴乞买点头道：“刘将军乃儒将，深得中原文化精髓，所言极是，敬请细讲。” “谢圣上！”刘彦君望完颜吴乞买一拜后道：“本次南征汴京，当加强东西两路军之协调互助；基于此，臣以为当改变军事组织构架，成立南征汴京元帅府，设都元帅一名，统领本次南征汴京之事宜。设设左右副元帅各一名，统领东西路军之事宜。设左右监军各一人，随东西路军行进，监督军事事宜，随时禀报都元帅及圣上。设左右都监二人，监事督促大将前线作战事宜。” 完颜吴乞买点头道：“如此甚好，只是具体权限如何？” 刘彦宗奏道：“都元帅负责总协调，左右副元帅率兵出征，攻击线路仍为河北山西两路，河北为东路，山西为西路，两路军遥相呼应，相互策应，以攻取南朝之汴京。” “好！”完颜吴乞买拍了下案几道：“刘将军所言极是，就按刘将军奏请办事。诸位听旨！” 大殿中众大臣及众将军齐刷刷站起身来，高声答道：“臣等听旨。” 完颜吴乞买续宣旨道：“着令谙班勃极烈(即太子)斜也担任都元帅，协调南征汴京之事宜。” 太子完颜斜也出班答道：“本将遵令！” 完颜吴乞买续宣旨道：“着完颜宗望、完颜粘罕分别为东西路军元帅，各统兵马十万，分别由河北山西进攻汴京，不得有误，否则军法处置。” 完颜宗望、完颜粘罕出班答道：“本将遵令！” 完颜吴乞买又环视一圈后宣旨道：“着达赖为左监军，随东路军行进；着兀室为右监军，随西路军行进。着闍母为左都监，兼任东路军先锋官；耶律余睹为右都监，兼任西路军先锋官。着刘彦宗为东路军大将，着完颜木里为西路军大将，随军征战。” 完颜达赖、完颜兀室、完颜闍母、刘彦宗、完颜木里五人出班，高声答道：“末将谨遵圣令！” 耶律余睹尚在太原，故此未能当殿承令。 宣旨毕，诸大臣及众大将皆转身出殿，调集兵马，准备南下中原，征伐大宋。 萧仲恭也欲辞朝出殿，却被完颜吴乞买留住。完颜吴乞买道：“萧大人且留步。”萧仲恭闻言，止了步，恭立在大殿中。待其他大臣及将军都出了大殿后，完颜吴乞买走下龙座，对萧仲恭道：“萧大人，请就坐。” 萧仲恭受宠若惊，忙跪伏在地，高声说道：“臣乃卑贱之人，圣上面前，怎敢就坐？！圣上有何指使，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完颜吴乞买笑着拉起萧仲恭道：“萧大人无需多理，但坐无妨，咱君臣二人，好好叙叙。” 萧仲恭遂就坐，与完颜吴乞买说起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