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少年凿阵而行（五）

待跛脚老人完全走至白荼身前时，整座广场上已经剑气遮天。 凝如实质的剑气如一条剑气长河，将方圆数百米的广场团团围住，连带起漫天的飞雪，形成了一幕奇观。 白荼对着远处插在孙祥笙的肩头上的铁刀五指虚握， 长刀像是感受了主人的命令一般，从地面铿锵一声倒拔而出，破开那条挡在白荼与老人身边的剑气，重新回到那袭白衣的手中。 跛脚老人拍了拍金甲汉子的肩膀，长叹一声： “回去吧，离开这座未央宫，继续留在这里你会死的。” 汉子抱拳沉声一句： “那晚辈先行一步了。” 白荼手握长刀，刀尖所指金甲汉子离去的方向问了一句：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原本已经遁去的汉子，转过头答道： “冯轲！” 白荼点了点头： “我记住你了，下次最好别让我再看到你，要不然我会忍不住杀了你！” 汉子一听，刚欲转身掉头，就被跛脚老人随手一剑逼退，老人大喝一声： “还不快滚！留在这想死是吧！” 广场上现如今还活着的，除了地上昏死过去的孙松月，就只剩下这名跛脚老人和白荼。 白荼此时也才第一次仔细打量了一下这名老者， 老人穿着邋里邋遢，不修边幅，但手里的那把长剑却格外的干净，没有沾染一丝灰尘，脚上还穿着一双草鞋。 “小娃娃，你叫什么名字？”老人开口的第一句，也是询问了白荼的名字。 “陈之策。”白荼答道：“你叫什么名字？” “老夫姓甲名字路” “甲子路？” “嗯。”老人点了点头。 “没听过。”白荼想了想道。 “我也没听过你的名字。” “你今天不是听到了吗。”白荼笑了笑，转而又问道：“你也是宫里的？” “不是，我是唐国人。”老人摇了摇头。 “原来妖族的走狗，不仅是我晋国有啊。”白荼总结出一个结论，毫不客气地将“走狗”两个字用在了老者身上。 “哈哈哈哈，年轻人就是说话不着调，今日我来只不过是为了还一位旧人的人情，和人与妖之间绝无半点联系。” 白荼啧啧笑道： “我这人一向说话就是这样，今日拦我者皆是妖！” 老人听完后，并没有生气，反而像是看待自家后辈一样的神情，满是慈祥： “骂的好，你要是不骂老夫几句，今天我还真是没脸走出这金陵城了。” “幸好你也没否认帮妖族这件事，要不然我一会儿失手宰了你，还要回去找个寺庙替你烧两支香了……”.z. “年轻人，尽管放手就是，老夫这副身子骨还算硬朗，挨得住你几拳。”甲子路正色道。 敢这么与他陈之策说话的人，这座金陵城里没几个，最起码要得仙人境起步。 老人朝后退出数十米，双指并拢，向那条剑气长河勾去， 一时间，由数千把剑气汇聚而成的河流，此时像是老人手中的鱼线，这些剑气倒也听话，任凭老人双指随意摆动，很快便翱翔在天，如一条通体雪白的剑气长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