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5 章 第 145 章

周围的赤火们忽然一下子朝地丁涌上来，把地丁团团围住，双手叉腰，怒气冲天地指着地丁破口大骂。 “下贱坯子！你爹那杂碎偷了老娘血发！生出你这么又蠢又丑的贱丫头来！贱丫头，你怎么还不如死啊！老娘今天就要拔了你的皮，看看你这贱丫头的心是不是和你那短命爹一样黑！” 赤火们七嘴八舌怒骂着，伸手就来掐地丁耳朵，掐她的脸，掐她的胳膊和大腿。 地丁疼得难受，想逃，可是被赤火们粗糙的大手一把抓住，像拎小鸡一样把她拎起来，拔开她的衣裳，指着她□□裸的身子，同众人嘲讽道:“真是那痨病鬼的种，一样的恶心，令人犯呕！” 周围不知道何时出现了很多看客，对着地丁□□的身子指指点点，哄堂大笑。 地丁在人群中还看到了爹和猴子，爹不忍心看她，便背过了身子，猴子想上前帮她，可是祁蓉忽然出现，把他带走了。 地丁想去追猴子，被赤火们一个耳光扇在她脸上，怒骂道:“想走？你凭什么逃？你这条命是老娘给的，你欠老娘的，你辈子都还不清！” 鲜血在地丁眼前晕开，地丁眩晕地望着污血后的赤火们，细声喃喃，“我欠你的，这辈子都还不清，还不清……” 她慢慢松开蜷缩的手脚，闭上眼睛，不再抵抗，犹如一条死鱼，任她们拳打脚踢。 “地丁花，地丁花。” 远处传来破烂的声音，地丁睁开眼，没有看到破烂，只听得见他的声音。 “地丁花，如果不舒服，就去反抗，就去抗争。”破烂朝她奋力大喊。 地丁摇头，苦笑，她欠娘的，她不能反抗她。 “地丁！”远处传来破烂生气的声音，地丁第一次见破烂生气，这声音，把周围的赤火们都吓住了，她们停下了踢打地丁的手脚。 “地丁，即使你欠你娘一条命，她可以直接杀了你，但不可以折辱你，你不能以这种方式来偿还，你有资格拒绝她的□□，捍卫你的尊严！” 远处的声音消失不见，地丁身上的伤又裂开，她痛得闭上了双眼，赤火们见她没有什么动静，又开始打骂她，羞辱她，越演越烈，变本加厉。 地丁疼得死去活来，她冷冷吸了口气，慢慢睁开双眼，一把抓住一个赤火踢向她的脚，张嘴道:“娘，不要再打我了。” 赤火们震惊地望着她，气愤道:“反了你了！”说着便要继续踢她。 地丁开始躲来她们的拳脚，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一把抢过赤火们手中的衣裳，穿回自己身上。 “你！”赤火们指着她怒不可遏地痛骂她大逆不道:“你竟敢反抗？你和你爹一样烂心肠！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你别忘了，你的命是老娘给的，老娘要你怎么着你就得怎么着！” “娘，我欠你一命，还你便是，你不能一再羞辱我。” 地丁说完，便唤出了冰剑，塞到赤火手中，握着她的手，将冰剑刺穿了自己的胸膛。 “啊！”剧烈的痛楚使地丁从幻境中醒来，地丁猛然睁眼，四周的赤火们和看客们都消失不见了，周围是熟悉的树木，她回到了猫猫山。 “丁丫头，给，我刚摘的，甜着呢。”杜商从树上跳下来，笑嘻嘻地递给她一个大青枣。 她望着许久不见的猴子，一下子湿了眼眶。 “愣着干嘛啊？快吃啊。”猴子说着揉了揉她的头发。 “丁儿，小商，快来吃饭了。”赤火的声音从院子里穿来，杜商应了一声，拉着地丁跑进院子。 院子里的桌子上摆满了满满一桌子菜，都是地丁爱吃的，赤火一脸温柔地为她们盛好饭后又往盒子里装饭菜，说是要给地青送去。 “你爹在外面拉车，没功夫吃饭，我就不陪你们两吃了，我去给你爹送饭。” “赤大娘，我看您是想陪赤伯父一起吃吧，嘿嘿。”猴子拿起一个鸡腿，边吃边打趣。 “吃还堵不住你小子的嘴，臭小子！”赤火佯装怒样从猴子碗里拿了个鸡腿塞到饭盒里，拎着走了。 “对了，丁丫头，破庐里新收了好多学生，林婆婆让我们两个去帮忙，待会儿我们吃完了，先去我们铺子里看一眼，挑几皮刺绣给林婆婆送去，给婆婆和那些小家伙做些新衣裳，快过年了嘛。” “嗯。”地丁默默点了点头。 “噢，差点忘了，今早陀螺她来找你，说是找你一起逛街，不知道她又发现了哪些好吃的好玩的店铺了，你们上次一起买的新衣裳都还没穿呢，我喜欢你那条淡绿色的裙子，你穿着肯定好看，要不你待会儿换上，穿着去破庐吧。” “嗯。”地丁又点了点头。 猴子笑嘻嘻地咬了口鸡腿，继续慢悠悠说道:“去玩破庐我们再去街上买买年货，你哥、你师傅、李菁夫人、破烂、冬雪他们都要来我们家过年，得多准备点东西，好好招待他们。” “嗯。”地丁眼泪忽然落到了碗里。 “丁丫头，你怎么了？是不是菜太辣了？”猴子立马放下鸡腿，给地丁呈了碗汤，让她解辣。 杜商端汤给地丁时，被她一把抱住。 “丁丫头，你” “不要动，猴子，让我再好好抱抱你。”地丁抱住眼前的猴子不肯松手，她好久好久没有抱他了，他们之间，已经隔了好多东西，她还能抱抱的，只有眼前这个幻影。 地丁知道，她还处在幻镜里，现实世界里，猴子是不能吃肉的，娘也不会给她做饭吃，林婆婆和师傅都想杀死猴子，陀螺早和她恩断义绝了，这一切的温馨不过是她幻想出来的，都是假的。 “留下来，这一切就是真的。”杜商擦掉地丁的眼泪，眼里的温柔不断吞噬着地丁。 地丁慢慢松开紧抱杜商的双手，摇了摇头，“对不起，真正的猴子还在躺病床上危在旦夕，我没办法留下来。” 痛觉可以使自己清醒，为了从幻境中彻底苏醒，地丁再次唤出冰剑，这次，她将冰剑幻化成无数冰针，照着之前的伤口，朝手腕、脚腕、心尖刺去。 “啊！” 巨大的痛苦不仅让地丁走出了幻境，还激发了她体内的灵力，灵力从她体内喷涌而出，朝四周的迷雾击去。 “地丁花！” 地丁陷入幻觉后，一会儿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一会儿又变出冰剑往自己身上捅，一会儿又泪流满面，一会儿又一脸温柔，破烂想尽各种办法都叫不醒她，想着距离开迷雾只有一步之遥，想推她离开，却怎么也推不动，正当他苦恼之际，地丁忽然醒了，他欣喜地拽住她想要离开。 可是在灵力猛烈的冲击下，被静止的阵眼就像挨了一刀的雄狮，忽然被激怒，阵眼冲开冰针的禁锢，疯狂地旋转，原本停滞的迷雾刹那间变成了龙卷风，将地丁和破烂两人卷了起来，轰天吼地的狂风，顷刻便能将两人撕碎。 地丁想护住破烂，可是她身上的伤太重，一点灵力都使不出来。 两人的衣裳被狂风撕出一道道口子，破烂脸上的伤疤瞬间就爬满了一道道血痕。 一股狂风朝地丁打来，地丁在昏迷前，朝破烂大喊了一声，“破烂！”遂即便不省人事地晕了过去。 再醒来，地丁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耳畔没有了狂风的呼啸声，一个白衣男子正站在床旁，朝她观望。 她认出眼前的男子是今辰，破烂正一脸焦急地站在今辰身旁。 “莫小姐，你” “莫小姐，太好了，你终于醒了，我不知道我有多怕你再也醒不过来。” 破烂兴奋地抱住地丁肩膀，今辰让他轻点，别摇晃到她的伤口。 破烂抑制住激动，慢慢地收回手，对地丁道:“莫小姐，我进了迷雾后，出现了幻觉，一层又一层幻觉，是恩公救了我。恩公说，我们俩都是他从迷雾里救出来的，莫小姐，你是不是后来也进迷雾了？” “嗯。”地丁点了点头，庆幸破烂这个傻子把一切都当成幻觉了，不用她再撒谎。.. “我在迷雾外面等了许久还不见你，担心你遭逢不测，便也进了迷雾。”地丁见自己手脚、胸前的伤口都被包扎好了，心想应该是今辰帮她包扎的，便对他道谢。 “莫小姐，你身上的伤太重了，你好好休养，我和破烂先出去，不打扰你休息了。”今辰拉着破烂转身要走，被莫止一把拉住。 “辰大公子，大夫人呢？我们找她有事。”地丁顾不了自己了，她不知道在迷雾里耽搁了多久，眼下只担心猴子那边的情况。 “莫小姐，你不要急，破烂把情况都同我说了，只是我娘现在在闭关，还有半柱香的时间才出来，只能劳烦你们多等等了。” 地丁见今辰话都这么说了，她也只能先放手了。 他们出去后，地丁慢慢支起身来，按照记忆里的心决打坐运气，很快，她周身的伤口不药而愈，胸口也轻便了许多。 她立即下床朝外走去，只见今辰正坐在门槛看书，破烂趴在院里的石桌上睡着了。 “莫小姐，你可以下床了？”今辰吃惊地望着莫止，心里不禁感叹莫氏的灵力果然深不可测。 “嗯。”地丁点了点头，同今辰一起坐在门槛上。 她记得，这间屋子原本是书房，没有床的，如今多了一张床，应该是今辰的，看来，师傅允许他睡床了，而且，这个时辰，照理来说，今辰应该在外日行百善，可是他却悠闲地看书，毫不担心师傅的责罚，地丁猜想他们母子的关系应该缓和了许多。 “大公子，祁府怎么多了这么多结界？”这些结界如此坚厚，得耗费不少灵力，哪个山匪强盗敢来袭击祁府，地丁奇怪祁府为何如此戒备森严？ 今辰望着莫止，愣了片刻，瞬即缓缓放下手里的书叹气道:“今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蓉蓉从皇宫回来后，祁伯父立马在祁府外结了个结界，之后又在南山阁外结了迷雾幻境，并且一再叮嘱我不要乱跑，一定要保护好我娘。” 师傅？ 地丁忽然心中一惊，莫不是云戮见扬非出事了，扬氏失去庇护，想动师傅了！ “嘭！”隔壁屋子里忽然传来巨大的撞击声。 “娘!”今辰吓得立马丢掉书朝隔壁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