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0 章 第 90 章

说学习还真学习，一下午被余澈各种抽背知识点，做了一张数学试卷，头快给他学秃了，到了饭点才放过他。 丛野想吐血，本来是想约余澈来聊聊感情的，过生日还要学习真的太难受了，男朋友不让看不让碰真的太憋屈了。 苦逼的不止有他们，还有同样面临期末考的王月，他俩到面馆的时候王月摆了一桌子的书本习题还没来得及收拾完。 “稀客啊！感觉好久没看见你们了。”她惊奇起来，还来来回回在两人之间打量，“你俩成挚友了？” 余澈本来就很少在外面吃饭，丛野这阵子多是去梅九州家，不然就是点外卖，也很久没来面馆了，现在看到王月还有真有种久别重逢的感觉。 他嬉皮笑脸地勾着余澈脖子说：“铁哥们儿。” 余澈清了下嗓子，也没反驳他什么。 王月眼尖地发现余澈笑了一下，稍纵即逝，耐人寻味。 两人等面的当头，王月还逮住机会请教了余澈一道物理题，余澈教完她，接着就是一顿彩虹屁对余澈狂吹乱炸，饶是余澈这种再会管理表情的也有些绷不住，扶着丛野的肩膀把脸偏了过去。 看自家男朋友被夸得害羞了，丛野拎起试题卷就挡王月面前，“得了得了，再夸，人该被你吓跑了。” 王月缩了缩脖子，“嘿嘿……”她以前一直觉得余澈挺冷的，就是小说里那种真实的冰山男神，但现在看，还挺……萌？ 王叔叔端着面出来，香味儿把发呆的王月熏回了神，打了声招呼后，拿着试卷回原来的位子继续收拾。 “王哥，一碗小份清汤排骨面打包。”门口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丛野再熟悉不过了。 一整天都不在屋，不知道又上哪儿去鬼混了。 “好嘞！” 他没回头，一屋子几个客人，就他俩身形出挑，程秀梅往哪里多看了几眼，便认了出来，不客气地坐到了他俩对面。 两人双双抬头看她，程秀梅打量余澈，她认得他，巷子里就那么大，来来回回就那么些人，她见过余澈很多次，也知道他不是巷子里的人，还经常一个人往这里跑，她总觉得这孩子看人的眼神阴郁。 从暑假到最近，她还奇怪他怎么路过她家院外老爱往里瞅，原来是因为认识她侄子。 余澈也认识程秀梅，从来巷子里的第一天就碰上她和别的女人吵架，这么多年，那些坐在院门口织毛衣吹牛的阿姨最喜欢讨论的话题还是她，以及她老公。 说她两口子，一个狐媚，一个赌棍，烂到一堆去了。 丛野搬回来住肯定很糟心吧…… “要放假了？”程秀梅忽然看着丛野问了句。 丛野握着筷子戳了下面，头也没抬地“嗯”了声，显然不大欢迎她坐在自己对面。 余澈安静地吃着面，时不时瞟一眼丛野的脸色。 “你爸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 程秀梅扫了眼丛野手腕上露出来的红绳，“读高二了吧？” 丛野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嗯”，心里奇怪她今天怎么话这么多，往天看见他招呼都懒得打一个。 “一年半过得挺快的，还是要好好学习，你爸供你读书不容易。” 他心说要不是你两口子，我爸能轻松一百倍。 看人不搭理自己，程秀梅挺直了些背，又瞅了眼旁边没吭声的余澈，才起身去窗口那边扫码付钱。 “王哥，两个小孩的面加我的一起一共多少？” 丛野听了立马抬头，“别，我自己给就行了。”他才不想接受她一丁点好意。 王老板笑着看了看丛野，又看程秀梅，眼里透着一丝好奇，程秀梅笑了下，“伟明他哥的儿子，我侄子。” 王老板恍然大悟地“哦”起来，非常爽快地告诉她一共32块钱。 还大声劝丛野，“你还和你婶婶客气什么。” 到账的提示音响起，丛野不吱声了。 看他不动筷子，余澈在一边劝：“先吃吧。” 面做好后，程秀梅提着就走，也没再纠缠他。两个人刚从面馆出来，余澈就接到了隋冉的电话，先是问他复习得怎么样了，又旁敲侧击地想引他出来，说是带他去买鞋子。 丛野看他接个电话老是为难地看自己，挂了以后果然支支吾吾地说着他爸来找他了，就算再舍不得，丛野也不会拦着他去找自己亲爸，他和余澈才刚刚开始，还有很多时间可以在一起，没必要分秒不让。 隋冉打电话的时候已经开着车了，这会儿也快到了，余澈没时间去拿自己的东西，丛野只好自个儿回去。 路上还觉得有些凄凉，一个人走了那么久的巷子路，忽然觉得不适应，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他越发觉得自己不可能离得开余澈。 他想马上告诉他爸，想早点把坎迈过去，这样就不用老想着这事，也就能无后顾之忧地全心全意和余澈在一起。 可他不知道余澈是怎么想的，也不知道余澈的父母能不能接受。 他倒是不担心他爸，大不了打一顿，只要他坚持，他爸早晚败下阵来。 其实他更担心的是，余澈是不是和他一样下定了决心，总在人前装得懂事，说明余澈逆来顺受惯了，骨子里就有点反抗的念头，在冒出来之前就被自己给掐灭了，这样的他能顶得住大人施加的压力吗？ 会不会被大声呵斥几句，就放弃他了？ 他得到余澈了，却也没完全得到，好像那个人随时都可能离开，到时候自己连他的衣角都抓不到。 丛野心烦意乱地回到家里，程秀梅正坐在院子中央吃面，两人互看了一眼，丛野面无表情地加快了些步伐。 程秀梅盯着他的背影嗤笑了一声，又低头吹面。 没吃两口，门外又传来匆忙的脚步声，丛伟明面色凝重地进了门，看她在，愣了下，什么话也没说，行色匆匆地上了楼，没多久就提着这个胀鼓鼓的大包下来。 留下一句平时在家锁好门就走了。 程秀梅搁下筷子起身，在背后叫他，想问他到底是惹到什么人了，这次又借了多少，然而丛伟明却根本没敢停下来和她细说。 丛野听到动静，到了走廊上，看见巷子路上一瘸一拐还走得飞快的丛伟明，心底的不安骤然扩大。 他又想起了上周那伙人。 程秀梅吃不下饭了，在院子里焦虑不安地来回走了两步，又立马把院门关上，端着桌上的面回到自己屋把门从里面反锁。. 丛野吞咽两声，也急忙转身回屋，关上门后开始收拾余澈和自己的东西，他要回学校，在被那群人找上门来以前。 但他还是晚了一步，在即将开门的那一刻，楼下传来了拍门的声音，没有呼喊，只是一个劲拍门，丛野一阵心悸，退到床边坐下。 他烦躁地用双手捂着脸，楼下的敲门声越来越大，他心底那团火就越烧越旺，他恨不得抄起棍子下去赶走那群人，可他又不敢，他知道自己打不过，因为丛伟明闯的祸让自己白白受伤，他才不干这蠢事。 更重要的是，他怕自己意气用事招惹上这伙人，会连累到他爸。 也不想自己出什么事，让丛伟烨担心。 他摩挲着腕上的串珠，想着余澈，心里才好受些。 楼下突然响起凶恶的狗叫声，叫个不停，似乎就是对着那群讨债的人，接着听见有人叫大黑，是付时秋的声音。 胖子：操！你家屋外来了四个大汉，看样子是来找你叔讨债的，你不在吧？别回来 追到了：在屋里，操了！丛伟明这个狗东西刚跑了 “汪汪汪！！！” 没抓着丛伟明，一群人本来心情就不好，又让一只狗给恐吓，其中一个人火气一上来，指着付时秋吼道：“把你的狗给老子牵走，不然一会儿打死别赖老子！” 他话音刚落大黑就跳起往前冲，幸好付时秋眼疾手快往后拽住狗链子，往前滑了一点堪堪停住，不然大黑要真咬伤人了，这群土匪没准真干得出来杀狗的事。 “哼——汪！汪汪！！！”没咬着人，大黑龇牙咧嘴地紧盯着对方，眼神凶狠得像是发狂的猛兽。 男人有点腿软，往后退了一小步。 付时秋在心里狠狠捏了一把汗，把大黑又往回拽了点。 大黑被拽得抬起脖子，视线也始终牢牢锁定着几人。 隔壁的妇人听见动静出门磕着瓜子往这瞧，这些年她见多这样的场景了，一开始还怕殃及到自家，只要一来讨债的，就赶忙把自家门关上，这时间久了，习惯了，也就当戏看了。 “别敲了，这家平时人难得在，再说他家穷成什么样你们也不是不知道，能要得到什么钱？要真想要钱，不如去法院告他，到时候他还跑得了吗？” 几人互看了一眼，他们本来就不是干的什么正经勾当，怎么可能上法庭。 妇人也知道，才故意这么说，她想把这群人支走，老在外面闹，吵得他们也不安生，但万不能表现出有一丁点想要帮隔壁的意思，她可不敢和这群地痞流氓对着干，惹毛了谁知道他们能干得出来什么事。 程秀梅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