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我要死

二皇子被这多人推举出来作为储君的新任人选，却连连上折子，又是请罪又是推辞的，只说太子殿下的腿一定能够康复，这个位置依然非太子殿下莫属，自己何德何能，万不敢有非分之想，让朝臣们切不可再提及此事，这是在陷他于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境地。 于是，又有好多朝臣啧啧称赞二皇子实乃仁义敦厚的君子，就连一直力挺太子一定能够复原，不必这么快另立储君的朝臣中，也有很多人觉得二皇子确实人品贵重。 贾珠早已悄悄知会了贾家诸人还有亲近的人家，什么都不要跟着参与，只管冷眼旁观，或者装病不要上朝，以免被谁裹乱，上个什么联名保举折子啥的。 太子只一味躲在殿中，同九皇子、贾珠两个或下棋或看书消遣，没有大事轻易不出寝殿，有递了牌子要来请安问候的，也都一概免了，连一众妃嫔也命她们无事不许前来打扰，只各自待在自己居所，无事不要外出走动。 这日，正是贵妃娘娘的生日，因不是逢五、逢十的整生日，加上最近朝廷上又不安生，且太子又是这个样子，贵妃娘娘本不想过的，只想随意打发过去就算了。 奈何当今不肯，只说一年比一年老了，也不知还能过几个生日，所以最少也要一起吃上一顿家宴才好。 “臣妾正是因为一年比一年老了，才不想过呢，好像那些拜寿的吉祥话都在提醒臣妾又老了一岁。”贵妃娘娘看着镜中的自己叹道。 “哪里老了。”当今笑道，“朕看爱妃还和当年初入宫时一样呢。” 贵妃从镜子中对着当今笑了一下，道：“皇上的这句话真是比吃多少补药都管用呢，皇上快看，臣妾眼角的皱纹立刻都消失了呢。” “哈哈哈……”当今笑道，“这样管用，那以后朕天天都对爱妃说，来吧，爱妃已经很漂亮了，咱们赶紧过去吧，孩子们应该都等着呢。” 二人一前一后走进殿中时，果然诸位高阶嫔妃、皇子、皇子妃、公主、驸马还有一些大大小小的皇孙、皇孙女什么的都济济一堂，就等着这压轴的两个人出场呢。 一通“万岁万岁万万岁”的请安后，又是一通祝贵妃娘娘“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的祝词，这之后，当今便在主位上坐下来，伸手摆了摆，让众人都各自就坐。 贵妃也在当今左侧下首的一个位置上落座，冲着众人笑了笑道：“今儿就是简单的家宴，都是自家人，也都别拘着了，看着你们热热闹闹的就比什么都好。” 说着又冲着太子关切道：“澈儿可好些了吗？” 太子在座位上点头，笑道：“多谢贵母妃关怀，澈儿已经好多了。” 贵妃娘娘也轻轻点头，复又转头去与别的妃子说话。 一时宫人们来来回回不停的摆酒布菜，又有不知哪家的小皇女要献上才艺贺寿，大殿中慢慢欢声笑语起来。 贾珠穿了一身侍卫的服饰，侍立在墙角一处不起眼的位置，将自己尽量隐藏在柱子的阴影里。 本来九皇子要拉他坐在一处的，被贾珠严词拒绝了，自己又不是皇家人，干嘛不知天高地厚的非得跟人家挤到一桌，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多巴结呢，要不是为着太子的安危着想，他才不来凑这热闹呢。 正瞧着这大虞朝最尊贵的一家人互相推杯换盏，忽然，就听九皇子大喊一声：“我要死！”然后将身子一纵，离地跳起有三四尺高，嘴里乱嚷乱叫，说起胡话来了。 周围的人都唬得慌了，纷纷离开座位，看着九皇子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当今大喝一声：“老九，你又闹什么？贵妃娘娘的寿宴你也这样胡闹。” 却见九皇子跟没听见一样，一把掀了自己面前的桌子，又从旁边的一个小太监手里抢过一杆拂尘，左甩右甩的满口里嚷着：“滚开，滚远点，你们这些小鬼儿，我打死你们！”呼呼喝喝的，竟好像与什么人在厮打一般。 贾珠连忙要上前去制止九皇子，那边太子也急了，都快忘了自己是在装残疾了，眼瞅着就要站起身来，贾珠大急，这可千万不能露馅呀。 遂也先顾不上九皇子那边，几步窜到太子跟前，刚把手按在太子肩上，就听太子大叫一声：“头好疼！”然后就抱着脑袋伏在桌子上，浑身都在颤抖个不停。 一时众人都大乱起来，那边已经有几个侍卫上前将九皇子抱住了，九皇子犹在大喊大叫，不停的挣扎。这边贾珠见太子咬牙极力忍着，那脸都扭曲变形了，看样子也马上忍不住要跳起三尺高了，忙一指出去，直接将太子点晕了过去。 没办法，说他大不敬他也认了，一来不能让太子在这时候暴露自己装残疾的事情，二来这一国的储君可千万不能在人前露出什么丑态来，不然以后都容易被人诟病，先弄晕了再说吧。 殿内一众女眷都吓得瑟瑟发抖，更有年幼的皇子、皇女们吓得哭叫起来，贵妃娘娘嘴里喃喃着：“澈儿，潇儿，你们这是怎么了？”扶着一个宫人勉强撑着就要过来，却被当今一把拉住了。 又有太监们很快抬了两张塌来，贾珠将太子放到塌上，那边几个人也将九皇子按在塌上，可是九皇子力气奇大，张牙舞爪的，根本就按不住，嘴里犹自喊叫着。 贾珠看了看当今，见当今点头，便飞身过去，一个手刀劈在九皇子后颈，瞬间，殿内就安静了，连那些嚎哭的孩子都吓得闭上了嘴巴，这手法，也太稳准狠了。 当今的嘴角不由抽了抽，也顾不上心疼儿子的脖子了，只觉得胸口一阵发闷，踉跄了两下，白公公忙一把搀住了当今，小心扶着坐在椅子上，又递了茶给他，当今喝了两口，才慢慢顺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