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王老的不情之请

“踏踏踏……” 伴随着一阵匆忙的脚步声，陆羽和周大福的声音重新出现在了王老的病房中。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明明刚刚才好好的，怎么现在突然就……” 看着仪器上的数字，周大夫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周大夫，你可算是回来了！” 一旁的小护士哭丧着脸，颤声道： “就在5分钟之前，王老的心跳速度突然减缓，紧接着血压一阵飙升，我们……我们试了很多方法，都控制不了！” 虽然跟其他的护士比，她算得上是经验丰富，但毕竟这也是她第一次照顾王老这样身份的大人物。 说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 “你们先冷静！” 周大夫深吸了一口气，当机立断道：“先测一下血液渗透压，看看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是，周大夫！” 有了周大夫这一根主心骨，小护士心中的紧张情绪也顿时少了许多。 她干脆利落的拿出测量仪器，将针头刺入王老的肌肤进行测量之后，脸色顿时变得极为慌乱： “周大夫，王老的血液渗透压跟正常值比起来，偏差大约在75%左右！应该是肾的过滤功能又恶化了！” “这，这该怎么办啊……周大夫？！” 听到“75%”这个数字，周大夫的脸色顿时一沉： “这下坏了，病情竟然恶化的这么快！” 原本他就已经做出了极坏的打算，可没想到王老病情蔓延的速度，竟然比他想象的还要更快！ 这下，再没有犹豫的时间，只能尽快做决定了！ “周大夫，你们实验室里的结果如何？” 钟老道吸了一口凉气，皱眉问道。 “实验……很顺利，但能不能用在临床上还是一个未知数。” 周大夫攥紧了双拳，眼神中充满着纠结！ 虽然就刚才，人造机械肾脏取得了极为优异的成果，但那也毕竟只是在模拟环境下做出的实验，而且使用的还只是3d打印机制造而成的样品！ 距离投入临床，还差着无数道手续，早得很呢！ 钟老叹息道： “可是，以目前的紧急情况，如果不移植人造机械肾脏的话，就只能试试配型库中的那一颗活体肾脏了！” “是啊，两条路，都是赌啊……” 周大夫摇了摇头，叹息一声：“这样吧，我把目前的情况向上头汇报一下，具体怎么办，商量一下再做决定。” “……” 钟老瞥了一眼病床上的王老，沉默无言。 当下的情况确实万分紧急，但究竟是应该赌一把配型库里的活体肾，还是赌一把陆语研究的新技术？ 谁的心中也没有答案。 向上汇报，统一做决定，确实是最优解。 “事不宜迟，我现在就打。” 周大夫不敢再耽误时间，从兜中拿出了电话，迅速拨通了某局的电话号码： “喂，对，我是周青。” “王老目前的情况很糟糕，其他方案都来不及了，只能在短时间内进行肾移植！” 他将目前的情况，简单地跟局里的几位大佬沟通了一下，然后缓缓列出了两个选项： “目前，我们能做出的选择，只有这两个了。” 电话里的声音，沉默了一会。 紧接着，一道深沉的声音，从话筒处传来：“周主任，你们的机械人造肾脏，大约研究了多久？把握如何？” 研究了多久……. 周大夫微微咬牙，心虚道：“一，一个小时。把握……还没做过临床测试，暂时是无法确定。” “胡闹！” 电话里的声音，骤然大了几分：“一个小时的时间，你们金瑞医院就算再先进，这么短的时间能研究出什么？！” “简直就是胡闹！” 周大夫深吸了一口气，解释道：“首长，您听我解释。” “这人造机械肾脏，不是我研究的。是陆院士研究的？” 陆院士？ 话筒那一边的声音，再次顿住了：“哪一个陆院士？” 跟周大夫通话的这个大佬，是孙部长的顶头上司，整个龙国的科研项目基本都要经过他的手！ 而且医学领域的院士，绝对是屈指可数，可他怎么就从来没有听说过，有哪一个医学领域的院士，姓陆？ “是陆语，陆院士。” 周大夫清了清嗓子，解释道：“就是负责【红日】计划的那个陆院士。” “《红日》计划的陆院士？” “周主任，这种事情，可开不得玩笑！” “首长，我哪敢跟您开这种玩笑？陆院士就在我旁边，您要是不信，要不让他来跟您沟通？” 周大夫无奈道。 “算了……” 电话那头的首长沉默了良久，坚决道： “还是用第一种方案吧，王老是我们龙国的功臣，而不是实验室里的小白鼠，我们必须要给予他应有的尊重！” “是！” 周大夫点头道，他心中的想法，其实也跟首长类似。 虽然说，人造机械肾脏在实验室里面取得了出乎意料的成功，但那毕竟也只是一次试验。 如果连一次临床试验都没有，就用在王老的身上，对于王老而言确实有些不尊重了。 “嘟嘟……” 电话挂断，周大夫重新收起了电话，将凝重的目光投向了病床上的王老： “那就这么决定了，还是用第一种方案，移植配型库中的那一颗活体肾。” “唉。” 陆语的心情有些失落，忍不住叹息了一声：“可惜了，如果我早一点……” 他相信自己的技术，不会出什么差池，但正如首长所言，如果冒然将人造机械肾移植到王老的体内，出什么差池了该怎么办？ “也别灰心，你这项技术虽然不一定能帮到王老，但龙国数以百万计的肾功能障碍者，都将会得到你的帮助。” 周大夫拍了拍陆语的肩膀，鼓励道。 旋即，他重新戴上了白手套，指挥道： “小夏，你去把肖辉他们叫过来，让他们快点准备一下，一会的移植手术由我亲自来操刀。” “我们都要打起精神来，一定尽力确保王老手术的成功，一点差池都不能出！” 小护士迅速站起身，点头道： “是！” “我先去手术台做准备了。” 周大夫告了一声别后，转身离开病房，向着手术台走去。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道虚弱的咳嗽声，突然在病房内响起： “咳咳。” 咳嗽声虽然轻微无比，但在静谧一片的病房中，却还是别样的抓耳，清晰无比地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朵中。 听到这声音，陆语不由一震： “王老，您醒了？” “这……这是哪啊？” 王老虚弱地从病床上支起身，环视了一周之后，顿时明白发生了什么。 “金瑞医院的紧急病房……周大夫，我的情况怎么样，还有几天能活？咳咳。” 周大夫重新回到了病房，安抚道： “王老，我们正在为你准备肾移植手术，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力保证您的生命安全！” “肾移植手术？” 王老面色发虚，脸色苍白一片： “就是说我的老毛病又犯了？周大夫，您实话告诉我，配型库中真有合适的肾源吗？” “我……” 周大夫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说实话：“王老，配型库中，与您完全匹配的肾源确实没有。” “但是，有一个亚型肾，能勉强适配您的肾型。” “只是……会有不小的副作用，而且即便移植成功，也不能完全排除排异反应发生的可能性……但也请您放心，我们会尽力的！” 说话的同时，他也在观察王老的脸色。 虽然看起来，似乎比刚才躺在病床上时好上了一些，但临床经验丰富的周大夫明白，这是“回光返照”。 王老这根残烛，烧到最末端，可能只等一阵轻风，便会悄然熄灭…… “只有一个亚型肾，这样啊。” 王老悠悠叹息一声：“明白了，就没有别的方案了吗？” “没……其实，还有一种。” 周大夫咬了咬牙，艰难道： “陆院士研究了一款机械人造肾脏，虽然在实验室的模拟条件内运行得很完美，但是还没有经过临床实践和技术核算，风险系数极高！如果一旦出意外，可能危及生命都是轻的。” “上头的意见，还是采用保守方案进行治疗。” 他犹豫了许久，还是把人造肾脏的事情，告诉了王老，至于为什么他要这么做？ 可能是因为心中的那一抹不甘吧…… 好不容易研发出了一款足以改变世界的技术，可这项技术因为时间紧急，服务不了它最应该服务的人。 不管是哪一个医生在此，恐怕心中都会有着浓浓的不甘心…… 王老虚弱的眼眸中，流露出了一抹惊讶： “那小怪物，还造出了一个机械人造肾脏，而且……咳咳，而且模拟还成功了？” “对，这是足以在医学界青史留名的伟大发明。” 周大夫微微颔首，轻声道：“王老，我们手术马上就要开始了，您先放松一下，我一会给您注入麻药。” “周大夫。” 王老虚弱的嗓音，轻声道：“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您说。” 周大夫道：“只要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我一定尽力满足您的需求。” “我……我想试试，小怪物的那一颗人造机械肾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