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林安林静

“墨如公子，目前我能查到的消息就这么多，您这边可有良策？” 陆九从座位上走下来，亲自为墨如公子奉茶。 “盛都西南角，这里派人去过了么？” 墨如微微欠身，彬彬有礼道。 “西南角？” 丁章从一众糕点中抬起头来，“西南角没东西啊？” 那里没有商肆，也没有百姓的居所，只是片荒地。 倒是有些没钱买墓地的人家，会将自家的逝者草草葬在那里。 久而久之，西南角便是人迹罕至，更加荒芜了。 “墨如公子既然提及，那我这就带人前去。” 陆九深知公主对墨如的信任，自然也会对其听命行事。 丁章意味深长地看了墨如一眼，若事事靠掐算便能洞悉真相，那还要刑部干什么，还要审案破案的官员干什么，让墨如这种神算子开个班，天下不就都太平了吗？ 墨如的双目仍在康复之中，虽然看不清东西，但已经能感受到光亮。 他明显觉出，有人侧过身来盯着他，把悬着的烛光都遮住了。 “丁太医可是觉得有何不妥？” 墨如缓声说道。 “没有，没有没有。” 丁章连声否认道，这个节骨眼儿，自然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他没必要去找墨如的不痛快。 “糕点粘牙了，呵呵呵。” 丁章尬笑了几声。 盛都城郊。 陆九一行正在浓郁的夜色中摸索前行。 借着月光，陆九看着掌心的罗盘。 这里就是西南角无疑。 可面前一片漆黑，竟不知从何查起？ 早知道把墨如公子也一并请过来了。 陆九怕惊动了追踪的目标，不敢让人点亮火把，只得带着弟兄们半蹲在野草丛里，关注着四周的动向。 “爷，那边有人影啊爷。” 一名小厮压低声音同陆九说道。 陆九顺着小厮的指向望去，还真有人正在往杂草深处里走，时不时回过头来，一副颇为警惕的样子。 “小心点，跟上去。” 陆九命令道，旋即自己也朝那人的方向潜行。 暮色中，借着一处小土丘的掩护，林安将还在东张西望的那人拽到自己面前。 “不是说好了日落时分在这里相见？你如何现在才来！” 林安的语气焦急又愤怒。 “哥，我好像被人盯上了……今天一单也没卖出去。” 林静垂头丧气道。. 这林安和林静兄弟二人，便是步云他们苦苦寻觅的，泄题事件的始作俑者。 “呵，算他们自己没眼光。罢了罢了，晚上可吃东西了？屋里还有剩下的半只鸡，我给你拿去。” 林安搂过弟弟的肩，两人一同回到所谓的“屋里”。 露天的半壁残垣。 林安掀开雨布，下面放着二人的全部家当，带着霉迹的纸笔，几件破烂旧衣，和油纸包着的半只烧鸡。 “就是他！就是他！爷，白日里在悦云楼卖题的就是他！这人有些滑的，兄弟们都跟丢了。” 一名小厮急急向陆九说道。 “爷，咱们什么时候上？” 另一名陆九手下的小厮接着问道。 他们已经将这两人的住处包围，只待陆九一声令下，便将人活捉。 “再等等，听听他们在说什么，别抓错了人。” 陆九皱眉道。 城郊，西南角，是墨如公子提到的方位没错。 这里也确实出现了白日卖题之人。 但能探听到科考试题的人，应该非富即贵，怎能是连个挡风遮雨的住处都没有的，落魄书生？ “哥，这鸡好香啊，哥你吃了吗？” 林静正拿手撕着烧鸡，大快朵颐。 不过他今日没能挣到银两，有些心虚，便关心了林安一句。 林安咽了下口水，“当然吃了，你没看到吗，只剩下半只了。” “哦，哥你真好，给我留了这么多，感觉不只有一半呢！鸡翅我都吃了两个了。” 林静继续开开心心享受吃鸡。 林安听着四周的风声，回想着弟弟说今日被人跟踪的话，心里莫名涌现出不祥的预感。 “兄弟们，上！” 陆九抬高了音量。 他等不及了，总之先把人，活的，抓起来，交给公主和巧驸马审理就是了。 林安只觉得面前一阵冷风拂过，自己便被人反剪了双手，动也动弹不得。 “我的烧鸡！” 林静一声惊呼，而后也被陆九的人牢牢控制。 “有人想请两位喝茶。” 面纱后的陆九语气阴寒。 “这可不像是请。” 林安撇撇嘴。 如此落魄，又如此高傲的书生，陆九倒是第一次见。 暗中打了个手势，陆九的手下便将二人捆住双手，准备把人塞进不远处的轿子里。 “哥，哥！” 林静可不像林安那么淡定，他们兄弟俩是要被抓去吃牢饭了吗？ 如果真管饭的话，也不是不行。 “林静，别怕，咱们没犯刑律，到哪儿都有地方说理去。” 林安声音沉稳，转头冲着陆九道： “不知这位大哥，如何称呼？” 陆九见对方总算知趣，说话也客气了起来，“我是悦云楼的掌柜，陆九。” 让他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也无妨，毕竟这人的性命，已经捏在自己手上。 “林安。” 林安双手被束缚着，没法做出什么动作，只能略微点头。 同时脑海里飞速思考，静静在悦云楼卖题，是他出的主意，盛都城里都知道，此次科考负责的人，是六公主的驸马爷，而这悦云楼，正是六公主开的，在这里卖考题，就相当于有了官方背书，生意自然能源源不断。 悦云楼的掌柜费尽心思抓到自己，就是因为自己在卖考题？ 可是盛都城里，考题贩子数不胜数，大家都借着科考发点运气财，这也不许吗？ 一个时辰后，悦云楼。 “哥，我白天就是在这里，那个位置。” 林静在酒楼大堂努努嘴，指向一旁。 林安没有接话，他知道从此刻起，自己说的每一句话，都有可能成为堂庭证供，因此务必小心谨慎。 陆九同样一言未发，径直带着二人去了一间包房。 林静好奇地打量着包房的装潢，陆九拽下自己的面纱，吩咐下人道：“热两只烧鸡，再准备些顶饿的吃食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