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还有老三

“老丁，你不用紧张，该怎么说就怎么说，尽到一个医者的本分即可。皇上对二皇子的看法，也不会因为谁三两句话就改变。” 巧一宽慰丁太医道。 “话虽是这么讲……” 丁章不安地向寝殿内瞧去，他还想听听公主对自己有什么嘱托。 “丁章，别慌，也别急，不怕出错，出了错也有公主府给你兜着。” 步云岂能不知丁太医的小心思，沉着道。 “微臣告辞了。” 丁章撩起袍子端正一跪，而后起身便向夜色中匆匆而去。 寝殿里。 步云已经披衣起身，巧一为公主倒了杯热水。 “主子缓缓，被丁章这么一搅和，可还有睡意？” 巧一温声细语问道。 步云摇了摇头，“倒不是担心他，而是担心父皇。你记不记得老丁曾提起过，父皇的身子，确实不大好了。” “主子是想起之前的事了？二皇子在皇上的补药和茶饮中下毒，不是一次两次了，不知是没得手还是怎么着，我们只寻得蛛丝马迹，却没有切实的证据。” 巧一半蹲下来，为步云按摩有些浮肿的双腿。 步云浅浅叹了口气，“按照眼下的情形，咱们可能等不及做万全的准备，就要先行动手了。” “主子放心，陆八和陆营那边的证据已经堪堪备齐，涉及到二皇子贪污、受贿、挪用、专擅等十余项罪状，令人瞠目。” 巧一观察着主子的神态，云儿还是累着了，精神并不像往日那么充足。 步云点点头，“那就联系朝中众臣，接替上奏吧。” 皇宫。 养心殿。 丁太医正双膝跪在老皇帝榻前。 “朕深夜把你叫过来，是不是吓了你一跳？” 老皇帝虚弱的声音中，仍透露着不可藐视的威严。 “没有没有，行医救人是微臣的本分，皇上召见是微臣的荣幸……” 丁章打着官腔，尽量捡些好听又没有实际意义的话来说。 “听说朕传召你之后，你还先去了一趟公主府？” 老皇帝注视着丁章的发髻，缓缓说道。 丁太医有口难言。 这皇上也太能听说了，真是怕啥来啥。 “回皇上，微臣担心入宫后就不能及时为韶音公主请脉了，所以就……就先去看一眼公主是否安好……” 丁章越说底气越不足，脑袋也越垂越低。 “这个时辰，云儿应该已经睡了吧？” 老皇帝此刻谁也不信，直觉告诉他，丁太医去见六公主，恐怕另有图谋。 丁太医抬起袖子抹了把汗，“启禀皇上，孕中不适，难以安寝，也是常有之事。” “那云儿的胎可还安好？” 老皇帝追问道。 “安好，安好。” 丁章略显机械地重复着皇上的话。 老皇帝约摸着气氛烘托到位了，把人吓唬得差不多了，接下来丁章说的话，应该是来不及过脑子的下意识的发言，这才把话题引向自己真正想知道的事。 “朕在昏迷的时候，都是谁侍奉在侧？” “回皇上，太医院担任正职的太医，都被叫过来候着随诊了。还有二皇子，带着奇云阁的人，一直守在这里。” 丁章回忆着当时殿内的情景。 “老二带了多少人？” 老皇帝继续问着。 “二皇子担心有人要谋害您，暂时将您身边伺候的太监和侍卫，都换成奇云阁的人了。” 丁太医说完这句话后，如释重负。 虽然自己做了回小人，有告密之嫌，但事实如此，就看老皇帝如何分析了。 老皇帝回想起自己刚刚醒来的时刻，周围除了小全子不在，倒也都是熟悉的面孔，看来老二又将侍卫队换了回来。 可能是自己苏醒太快，允昭没来得及有进一步举动。 但老二如果真想做点什么，也不必把太医都召过来，为自己医治了。 毕竟知道的人越少，事情越好控制。 借着自己神志不清的当口儿，秘密将自己软禁起来，岂不更加省事？ 虽然本朝尚未立储，但允昭是最为年长的皇子，又在朝中有着实权。 他若发号司令，只怕也没人敢不从的。 “很好。” 老皇帝道。 丁章对皇上这句模棱两可的评语很是不解，疑惑地抬起头，只听老皇帝又道：“辛苦你了，退下吧。” “微臣告退。” 丁章来不及细想，迅速离开这“虎狼之地”。 “全公公，您留步，微臣自个儿回去就成。” 养心殿门外，丁章同皇上身边的太监总管小全子寒暄道。 小全子对谁都笑眯眯地，“丁太医，皇上醒过来后心绪就不大好，您可再为皇上诊过脉了？” 丁章一脸困惑，小全子这是在向他透露信息，还是在套他的话呢？ “皇上应该已无大碍，全公公您也累了一日，早些休息……” 丁太医打了个哈哈，糊弄完毕，连忙掉头离开。 养心殿内。 “回皇上，丁太医口风蛮紧的，奴才按照您的吩咐，问他是否给您又枕过脉了，他含糊其辞啥也没说，就急着走了。” 小全子毕恭毕敬同皇上说道。 老皇帝褐色的瞳仁在暗中闪烁着精明的光芒。 “朕知道了，把烛火再息掉两盏，朕要睡了。” 三日后。 群臣仿佛约好了似的，声讨二皇子允昭的奏折像雪花片儿一样绵延不绝地递上来。 司礼监上上下下可忙坏了。 涉及到皇上的亲儿子，又牵扯着朝廷用人、军粮调拨、军队调度等一系列朝中和军中大事，司礼监作为老皇帝的“秘书处”，不敢稍有懈怠，分类整理后，一一呈给皇上过目。 二皇子允昭也通过宫中内线得知了自己被群臣弹劾的消息，急得团团转，如今他身边除了奇云阁的副手李敬，也没什么可以给自己出谋划策的人。 他不怕别人弹劾自己，就怕父皇忌惮他，真信了那些罪名。 原先还可以拿大皇子、四皇子和五公主顶包，现下他们皆已化为尘土，六公主大婚之后整日闷在府中，万事同她也扯不上干系。 哦对了，二皇子一拍脑门。 还有老三！ 三皇子允明，一定是他想谋求太子之位，暗中着人陷害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