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高昌古城的传说

兴裕关是西北大隐山脉的分支，高耸笔直的山梁斜插过来。 一边是大夏国肥沃的土地，上面种着各色粮食。 一边是贫瘠的沙漠，一望无际的黄沙， 偶尔有一点绿色，那是水源地。 兴裕城就在兴裕关脚下，约莫有百十户人家。 夏人和血狼族人混居，生下来的小孩儿渐渐也有了血狼族人的模样。 不过混血儿，在兴裕关是最低等的人种。 他们既不被血狼族认可，也不被大夏人承认， 只能一辈子低着头，做着比奴隶还辛苦的活儿，勉强苟活。 毛小七和小柱子沿着街往城墙下走，城墙的阴影下，躺着些伤兵。 有几个衣着鲜亮的女人，正在给伤兵喂饭。 一个女人穿着桃红色的轻纱，胸前一抹雪白，惹人遐思。 有人偷偷捏了一把红衣女人的屁股， 她不怒反笑，骂道：“都说男人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绝对不会老实。 你看你们几个，断腿的、折了手的、被捅了腰子的。 都这样了，还惦记老娘胸前那二两肉。 信不信，老娘扯开衣服，给你们看个够。” “只要红菱姐姐敢扯，我就敢看。”一个小个子伤兵红着脸说。 红菱骂道：“你个小兔崽子，满十五岁没，毛都没有长齐，还敢想老娘的身子。” 伤兵们一阵哄笑。 毛小七依稀看清了红衣女人的模样，一张美丽的脸孔，配着琼鼻杏眼，身材凹凸有致，张扬、美丽、肆无忌惮。 小柱子见了，小声说：“小七，你不认识她？ 她是侯府出来的红菱。 听说她得罪了朱夫人，被朱夫人卖到军营里。 别人来了，都是一哭二闹三上吊。 她倒好，日日和这些人调笑打闹，好不快活！” 红菱虽是丫鬟出身，也是好人家的女儿。 只因家境不好，被朱夫人蒙骗，又被她抛弃， 处境每况愈下，甚至沦落到做军妓。 毛小七不忍再看，叹了口气，转头到了另一边。 另一边，有个人身材修长的女人，穿着军官服色，正在指挥部下搬运粮草，烧水做饭。 毛小七走近一看，她剑眉浓密，眼眸犀利，一张鹅蛋脸上有几粒淡淡的雀斑，说话爽利，身姿矫健。 毛小七问：“她是谁？” 小柱子眼前一亮，小声说：“这是咱骁骑营的运粮官，吕三娘。 别看她是个女人，做事爽快，泼辣， 算起账来，十个男人也不如她。 咱上万人的部队，出门几天，运多少粮草，她都一清二楚。” 吕三娘大声说道：“张铁柱，你不随将军上阵杀敌，在老娘眼皮底下嚼舌根，不想吃饭了？”看書菈 小柱子连忙笑着跑上前去，拱手说道：“三娘莫怪，我正要过来帮忙。” 吕三娘打量了毛小七一眼：“那边那个小伙子是谁，看起来眼生。” 小柱子说：“是穆将军的亲戚，特地从京城过来看他的。” 毛小七上前行礼：“在下毛小七，见过吕三娘。” 吕三娘笑道：“昨日巷战，不少人受伤了，正需要人手，快来帮忙干活儿吧！” 城墙根下躺着不少伤兵，三四个医官穿梭其中，没有人熬药。 毛小七自告奋勇，抢过了熬药的活儿。 她点燃灶火，加满一锅水，将药材洗净后，放进锅里，大火烧开后，小火熬着。 吕三娘分完今天的口粮，关好仓门，又带人去清点留守在城里的人数。 黄昏时分，一些妇女牵着老人和孩童，一起到了城墙根下。 吕三娘大声说道：“这是留守在城里的老弱妇孺， 从今天起，被征调到这里做后勤， 一天三顿管饭，还有三文钱的工钱。 愿意做的，就留下来， 不愿意做的，可以自行离去。” 几个妇女一商量，暗自点了点头。 她们用草垛和栅栏做了个围栏，将孩子放在围栏里玩，开始垒锅灶饭。 不一会儿，兴裕关这座古老的关隘内城里，散发出了好闻的饭菜香味儿。 毛小七做完事，爬到城墙上，望着外面的动静儿。 直到天黑，大军也没有班师回来。 吕三娘走到她身旁，沉声说：“不用等了，该回来时，他们自然会回来。” 毛小七笑了笑，没有说话。 吕三娘笑着说：“从前我也像你一样，总在城墙上等着， 从天黑等到天亮，从天亮等到天黑。 有时候一等就是两三天，他们才从外面回来。 后来我就不等了，我做自己的事， 他们爱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 毛小七道：“等待的滋味儿，确实不太好受。 可是他们若知道我们在等他们，心里有个盼头，才会快快回来吧！” 城墙上两个年轻女子，面朝大漠黄沙，静静地站着。 夕阳将她们的影子拉得老长老长的，说不出的苍凉和孤寂。 直到天边最后一缕光线隐没，那支铁骑，也没有回来。 毛小七的心里，隐隐有些失落。 夜里，她还住在昨夜那间帐篷，那个夜半进来的人，今夜却没有出现。 毛小七在城墙上等了三天，也没等到他们回来，渐渐焦躁起来。 吕三娘派去打探消息的人回来说，有人看见大军进了胡杨古城， 他们在城边守了几天，没有见到有人出来。 毛小七浑身发冷，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在内城转了几圈后，找到吕三娘，说道：“三娘，我想去胡杨古城看看。” 吕三娘长叹一口气道：“胡杨古城据说是高昌古国的遗迹。 高昌古国曾经是个繁荣昌盛的小国家， 比我们大夏国的国都洛水都要繁荣几分。 据说马路上的灯，都是夜明珠做的。 天一黑，自动散发着光晕。 不知道因何原因，高昌城里的人一夜之间，全都消失了。 只剩下一座繁华的都城，渐渐湮没在黄沙之中。 当地人传言，是高昌国王追求长生，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神佛为了惩罚他，将他和他的臣民全部变成了石像。 有人觊觎高昌古国的巨额财富，偷偷摸进古城， 一个个形状疯癫，再也记不起曾经的家园，直至老死在那里。 不知穆晨和李飞他们，是不是真的进了那里？” 毛小七咬牙道：“不管他们去了哪里，是生是死，我都要把他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