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农夫与蛇

“看准前面那棵柳树。。。” “。。。。。。” “好，听我指令!” “十点钟方向——” “两面包抄。” 就在方珊珊绝望的闭上眼睛，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她听到了警笛声。 像溺水的人抓住了一块漂浮的模板，她猛地一下睁开了双眼。 内河旁的空地长廊上停着两辆警车，前后加起来能有五六名警察。领头的两名都穿着黑色的防刺服，手中托举着手枪，正在逐步朝着方珊珊被钳制住的柳树靠近。 “别过来！” 男人瞧着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警察，六神无主。 “过来我就杀了她！” 他冲着警察大声嘶吼道。 怕“人质”不小心真的死了，手上掐的力道弱了不少。 【这个男人慌了。】 方珊珊立刻意识到了这一点。 他那点胆子，也就只敢发泄在女人身上。 警察一出现，他就怂了。 方珊珊不知哪儿来的一股力气，她一把将男人从自己身上推开，一个轱辘滚到了草地上。 草地上的碎枝烂叶很多，扎的她脸很疼，可方珊珊丝毫不在意。 她一动不动的静静趴在草地上，看着那个前一秒还掌握着她的生死，仿佛无所不能的男人。 男人在警察的包抄下，像只丧家之犬。他发疯一般的朝着内河奔去，想要投河自尽，亦或是自以为能够泅水逃离。 黄立华一个向前飞扑就将他扑倒在地。丁勇也马步上前，将他的头和手牢牢固定在地面上。 “手铐——” 待殿后的几名民警赶到，几人合力将男子以伏跪的姿势控制起来。 “诺，麻醉剂、水果刀。” 方珊珊被路洁扶着，从潮湿的草地上爬了起来。她看向跪在地上的男子，觉得他是如此的矮小又丑陋。 “呸——” 很少说脏话、做不文明行为的方珊珊将嘴里带血的一口唾沫，吐到了男人的脸上。她冰冷愤恨的眼神看向地上证物袋里的尖刀，感觉自己的手指在蠢蠢欲动。 “嗞啦——” 银色保时捷漂移过弯的声响惊醒了方珊珊，她看着沐浴在阳光中向她款款走来的白灵，像看到了发光的天使一样。 “白警官！” 她从路洁搀扶的手臂中挣扎出来，一头扑进了白灵的怀中。 “我。。。我我。” 方珊珊说不出话来。 她好害怕。她怕那个男人，也怕刚才闪过一丝杀意的自己。 海城公安局三层审讯室内，一场单方面的碾压正在进行。 唐昀收到丁勇打来的任务圆满完成的电话，担惊受怕的心跳终于缓和了下来。他有足够的精力去对付赵晓丰了。 他带着张大为在一号审讯室内，隔壁李一成带着另一名警员询问秦蕾。 “你们两个人，一个也跑不掉。” 唐昀眼底戏谑的看着赵晓丰继续胡搅蛮缠，他直接打断了他的表演。 “不如闭上嘴，听听我怎么看这起案件如何？” 唐昀不等赵晓丰点头，他翻开资料夹，将一张死者王琳娜生前的照片放到了赵晓丰眼前。 “看她笑得多开心呀。” 空调26的审讯室内，赵晓丰的冷汗直流。 “故事开始于去年十月，”唐昀举着王琳娜的照片说道：“保研结果出来后，王琳娜的男友因为绩点不够，选择和她分手，准备出国事项。” “他不知道的是，王琳娜那时已经怀孕了。” 话锋一转，唐昀又说起了秦蕾的事情。 “她是变性人的事，你一直没有告诉父母。”唐昀露出讽刺的笑容，“别急着否认，我们已经和你父母核实过了，他们昨晚已经到海城了。” 赵晓丰额角的青筋冒出，恶狠狠的精光从他的眼中射出。 “你喜欢秦蕾的容貌、身材乃至家世。但是出身传统观念的家庭，你又没法放弃传宗接代的想法。” “这就叫做人不可以太贪心。” 唐昀微微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毕业后父母就开始催婚催娃，他们担心秦蕾的年纪大了，35岁就高龄孕妇。可你什么也没说。” “直到知道了师妹王琳娜意外怀孕的事情。” “你是怎么知道的，我们没有查到。但是你主动邀约王琳娜见面吃饭，聊一聊孩子的事情，我们警察那是一清二楚。” “以为短信记录、微信聊天全部删除，就再也没人知道了吗？” 唐昀讥讽的看向赵晓丰，“太小看警察恢复数据的能力了。” 赵晓丰颓唐的低下了头。 “把王琳娜弄到秦蕾父母在郊区的红酒工作室去住，算你们聪明。” “但王琳娜偷偷拿酒喝，她的指纹可都能在陈列柜酒瓶上找着呢。” 唐昀又拿出一张出生证明，上头清晰的写着【赵艾磊】。 “真是一片深情呐。” 唐昀的语气阴阳怪气。 “把别人的孩子当作是自己的，然后再将母亲杀害。” “你们两个，真是好恶毒的心。” “太配了。” 唐昀鼓起掌来，在此情此景下更显讽刺。 “我们已经知道是秦蕾捅的王琳娜第一刀，这点毋庸置疑，有证据指明。”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不要再试着开脱了。 唐昀将尸检报告也摆到了赵晓丰的面前，证据当前，让对方哑口无言。 “不是这样的。” “不是这样的！” 赵晓丰突然捂脸哭泣了起来。 “那是怎样的？” 唐昀的语气突然诚恳起来，原来刚刚的一切，都是他的表演。目的就是从赵晓丰的口中，得到事情的真相。 “蕾蕾的性别，是她最介意的痛。” 赵晓丰低沉着声音，缓缓道出了事件的真实面貌。 “我没法去触碰她的痛，尤其是在我父母面前。” “想着有一个孩子，就能让父母不再纠结，我们到处打听领养的事情。” “我们没法领结婚证，单身人士是无法从儿童福利院领养儿童的。就在一筹莫展的时候，王琳娜找上了我们。” “她从别人口中得知了我想要领养孩子的事，以为是因为蕾蕾年纪大了不能生育。” “我们没有告诉她蕾蕾曾经是男孩的事情。” “她说她要报复那个男人，要把孩子生下来。等孩子长大以后，再告诉那个男人真相。让他承受孩子叫别人爸爸的痛苦。” “蕾蕾觉得她有些偏激，我却坚持把她带回来了。” “都是我的错——” 赵晓丰一米九二的大男人，哭的满脸都是眼泪鼻涕，唐昀皱着眉头将纸巾递给了他。 “后来发生了什么事？” 赵晓丰擦了把鼻子后继续说道：“后来，孩子生了。我和蕾蕾都很高兴。还拍了照片给我父母看。” “王琳娜说她要坐月子，我们就把她和孩子都带回了家。蕾蕾也请长假在家照顾她。” “我们怕邻居知道孩子是王琳娜生的，日后告知我父母，就嘱咐她少出门，最多晚上出去转转。” 唐昀点点头，到这里，一切都是和他手里已掌握的证据相符。 “她变了。” 赵晓丰激动起来，音量也提高了。 “谁变了？”. 唐昀连忙追问。 “王琳娜。” 赵晓丰全身像被抽干了力气似的瘫倒在审讯椅上，他双手捂着脸，显然在哭。 “她知道了蕾蕾的秘密。” “她骂蕾蕾是变态。” 赵晓丰呜呜的哭起来，“她不让蕾蕾去抱宝宝，说她脏，说她不配。” “她还。。。” “她还。” 唐昀竖起了耳朵。 “她还想勾引我。” 赵晓丰猛地将头抬了起来，“是她逼蕾蕾的。” 他的眼赤红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