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进城

第二天吃过早饭，不到七点，前一天约好的四人就动身了。 牛车停在村口，赶车的还是李老头。 “李大爷久等了，早上吃了没？”陈东看见坐在牛车上抽好烟的李老头笑着打招呼。 “吃过了，我也刚到没多大一会儿，赶紧上车吧，”李老头一边在车沿上磕了两下烟杆，一边招呼他们上车。 几人一坐稳车就发动了。 徐大同作为这车里唯一的一个男性，主动凑过去跟李老头说话“大爷咱们今天去镇上能呆多久？” “这会儿到镇上也就8点，10点往回走，两个小时够你们逛的不？” 徐大同回头询问三人表示没问题。 徐大同又问“那李大爷之后去哪找你？” “就上次接你们那个知青办，” “成，麻烦你了。” “嘿，多大点事儿，谢来谢去的，你们这些娃，大老远来俺们这也是不容易，有啥难处就跟茂才说。” 几个人这通过从花兰芳那得到的信息，已经知道李老头嘴里的茂才就是这个村的村长，李茂才。 而李老头是村长的爹，当然想跟他打好关系，所以表现得十分乖巧，这也是李老头肯给他们好脸的原因。 蔡晓玲把出门前准备的花生从挎包里抓了两把，又掏了半张旧报纸兜着，给李老头递过去“李大爷吃花生” “呦，不要，你自个吃吧。” “别介啊，我带挺多呢，这是我大姐夫给做的，他是厨子呢，你尝尝味儿”蔡晓玲说着把报纸折两下包好了，放到了刘老头旁边，给其他人一人给拿了一把。 几个人这两天吃东西也都是有来有往的就没跟她客气，李老头儿看其他人都接了自己也就收着了。 不过倒是没吃，打算拿回家给孩子。 有吃的打发时间，这次也不用像上次那样需要迁就他们。 跑起来不到一个小时的车程，也就不那么难熬了。 李老头觉得这几个知青挺懂事，也不像第一次看见他们时那么嫌弃了，一路上都乐呵呵的。 牛车直接把他们送到了供销社门口，几人下来之后，李老头就赶着车走了。 镇上的供销社不大，二层楼，这会刚开门人很多，因为李老头说今天有猪肉，蔡晓玲她们排着队，心里祈祷肉能多剩点儿。 到了他们的时候一只猪已经不到一半了，蔡晓玲她们几个一人买了两斤，还给老知青那边带了四斤。 又额外买了两斤是帮李老头买的，刚才走之前已经把钱和票都给他们了。 这不马上要秋收了么，吃点油水也好补一补。 买完了肉，几个人又去买锅，大铁锅加烧水的铁皮的烧水壶，一共花了五块二加一张工业卷。 然后又去买大澡盆，样式没有选择，红色的上面印着一对鸳鸯。 除了徐大同他们两兄弟用一个就行，剩下的新知青每个人都得买一个。 说到澡盆就不得不说这时候住在东北不方便的地方了。 城里还好点儿，有公共浴池，农村就只能在家洗，冬天又冷，洗了容易感冒。半个月洗一回那都是都是正常的。 不过蔡晓玲是受不了，她打算回头多打点柴火，最起码四五天洗一次…… 之后又买了油盐酱醋，白糖，针线，一趟下来花了7块钱，其他的东西蔡晓玲就没再买了，要知道她大姐一个月工资才十来块钱。 出门时候一人背了一个大筐，这会儿已经装满了。 把东西背到门外，找了个宽敞的地方放下，王丹丹和郑梅君俩人留下看东西，蔡晓玲和徐大同就一起去了邮局。 邮局里面就两个人，这会儿正凑一块唠嗑呢，看见她家进来一个人圆脸女人转过来问“是寄信还是取东西？”语气很冷淡。 “大姐取包裹还有发电报。”蔡晓玲掏出单据递给她，其中还包括郑梅君和王丹丹的。 柜台里被叫大姐的女人瞅着跟周长英的岁数差不多，不过被叫的年轻了还挺高兴，态度也好了一些。 拿着三张单据回身叫上刚才聊天的长脸大姐就一起进了后面的房间，过了一会儿就拖出了三个大包。 “你们这是知青吧？这东西可不老少。” “对啊，大姐你是怎么看出来的？这不是家里不放心，东西就给准备的多了些。” “嗨，每年这时候都得来这么一回，其实正常过几天也有人给你们送去。呐，给你，电报发什么写下来，再把地址写清楚” 圆脸女人说写柜台记得纸笔拿给她。 电报是要按字收费的，所以蔡晓玲一共就就写了六个字“已到，很好，勿念，” 最后花了八毛四，又帮忙把几个人的信都寄出去，蔡晓玲也写了一封，她问了一下，从东北到燕京，信送过去要半个月。 走之前又礼貌的跟圆脸大姐告别，主要是她才想起来，这时候的有些邮票好像在以后挺值钱，所以先留个好印象，以后来让她帮忙留邮票。 至于为啥不现在问，第一是旁边有徐大同跟着，她不想给别人留下大手大脚的印象，另一个也是估计现在这也没有几样。 至于像“全国山河一片红”，那就不用想了。 因为那是68年发行的，之后发现问题就召回了。 她是因为之前看年代文感兴趣特意去查过。所以小说里主角70年以后还能在邮局一买买一版的，都是扯犊子。 蔡晓玲和徐大同把东西扛回去之后，王丹丹跑到供销社看了下时间，已经9点40了。 徐大同去知青办找李老头，剩下的几个人站在原地等着。 蔡晓玲喝了口水歇了一会儿，就跟郑梅君和王丹丹说“我想去趟国营饭店，丹丹姐，梅君姐，你们要啥不？我给你带回来。” 郑梅君先开了口“你歇会儿吧，你要买什么我去吧。” 王丹丹也跟着说“就是，赶紧歇会儿吧，你这一趟一趟的腿儿都溜细了。” 蔡晓玲一听那可不行，她还想多买点包子馒头啥的存在空间里留着以后慢慢吃呢， 所以，马上又表现出一副活力四射的样子说“我不累，我这还没逛够呢，正好咱们来的时候路过国营饭店了，我去买完了就在门口等着，们回去的时候直接把我接上就行。” 王丹丹她俩一看她的确实不像累着的样子，最后也就让她自己去了，她俩也没法分开，东西太多了一个人看不住。 最后两个人一人让她帮忙带了两个包子或者馒头，看有啥就买啥。 又每人拿了两张牛皮纸，这是刚才在供销社买的，平时家里包个东西都用这个，正好一会儿能包干粮，这会儿的国营饭店可没有打包服务。 钱票就蔡晓玲先垫上，一会回来再给她。 蔡晓玲按着记忆一路走到了国营饭店，进去之前找了个隐蔽的地方从空间里拿出来了一个带盖子的盆。 这是之前在商城里买的，特意挑了没有花色的款式，样式复古，拿出来也不打眼。 因为还没到饭点，这会儿店里也没有人。 蔡晓玲进来之前，服务员正趴桌子上打盹呢，听见开门声才不情不愿睁开眼睛，语气也很冲“没到饭点儿啊，没菜” “不好意思，我不买菜，就想看看有没有包子馒头什么的。”这时候的服务员都是大爷，蔡晓玲也不想跟她计较。 “等着吧。”翻了她一眼，服务员转身就进后厨了，没过一会儿一撩门帘又出来了。 “包子和馒头都有，凉的，你要几个？” “馒头20个，够不？包子剩下的我都要了，麻烦给算下多少钱。” 蔡晓玲说完，服务员抬头诧异的看了她一眼，回头又进去了，再出来的时候手里抱着一个大笼屉，后面跟着一个男人也端着一个。 “一共20个馒头一块四，18个包子一块八，另外两斤二两粮票”服务员看她买这么多倒是态度好了一些。 蔡晓玲把钱给和票交了就开始打包了，一张牛皮纸里面放两个包子，包了四份。 她也不好意自己吃包子，让别人啃馒头，但是还是额外包了了四个馒头一起放进了挎包里，差点装不下。 剩下的就一起都放盆里端着就走了。 出门依然找了个隐秘的地方把盆往空间里一收，然后特意从国营饭店的后面绕过去的，怕被里面的服务员发现。 之后又顺着来时的路往回走了一段距离就在路边等着了。 约摸10分钟就看见李老头赶着牛车过来了。 车一停下蔡晓玲就手脚利索的爬上了车，牛车的中间已经被东西堆满了，徐大同和郑梅君坐在一边，蔡晓玲就坐在了王丹丹旁边。 她这边坐稳了，王丹丹才问她“咋样？买着了吗？” “买着了，八个包子，四个馒头，你们要啥？” “给我来两个包子吧，” “我也要两个包子，” 王丹丹和郑梅君这边听说有包子吃都很高兴。 徐大同把四个馒头都要了，花了两毛八分钱，粮票就得等秋收之后再还给她了。 徐大同，徐小同兄弟两个人下乡一共就带了八十块钱，至于大件儿。就两套棉被褥子，加上以前穿的衣服。 就这点东西还是逼着他爹给拿的，按照她后妈的打算，是就想给他们两套破棉被就把他们送走。 后来他被别的没办法了就跟他爸说，不给钱就去街道办举报他后妈，说她以前虐待他和她弟弟，他爹这才不情不愿的掏了80多块钱。 看着是不少，可是两个大小伙子，娶媳妇，盖房子，这点儿钱根本什么都不够干的。 回去的路上屁股又遭了二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