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聚落内的改变，不告而离别

这在如今仙魔争斗、人命贱如草芥的大形势背景下，已经是极其难得的了。 但少女很清楚，有些事情，单从表面是看不出来的，想要彻底了解清楚岩之魔神摩拉克斯是个怎样的存在，她必须亲自去一趟他的领地。 摩拉克斯麾下的聚落依山而建，绵延数千里，直抵海岸。 跟随着回师的军队来到聚落内，少女看到了那些聚落子民对摩拉克斯的尊敬。 “岩神大人！” “祝贺您又一次得胜归来。” “嗯。”摩拉克斯只是微微点头，并未动容。 少女发现，那些人虽然热情，但实际上对摩拉克斯依旧充满了敬畏，不敢过于靠近他。 这才是人类面对魔神之时的常态。 但……或许是因为他主动向她伸出了手，少女总觉得摩拉克斯是不一样的。 她想了解更多，再多一些。 就这样，蓝衣少女在摩拉克斯的聚落内暂时驻留了下来。 大概十来天的时间，她悄然跟随在摩拉克斯的周围，见证着他对待聚落子民的态度。 可是……她并未如愿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摩拉克斯，他真的是一个很冷漠的魔神。 确切地说，他有些不近人情。 即使是面对麾下子民的争执，他明明亲眼目睹，却宁愿袖手旁观，也不愿插手纠正。 人类的行为对错，在他眼里似乎没有意义。 她有些失望。 难道那个时候的温柔，只是她的错觉？ 虽然摩拉克斯对内冷漠，但他对外，却实在是无愧武神之名。 他不容许任何外来者欺凌自己的子民，一旦有违背他的原则，便会成为他掌中长枪所向。 少女对摩拉克斯的观感渐渐变得复杂起来。 如果……真的要将自己和子民的未来交托于他，摩拉克斯……他真的能够带领她们走向美好的未来吗？ 为了做出自己最后的判断，少女决定做一件事。 “摩拉克斯。” “何事？” “你有没有听闻最近聚落里，那个名叫归终的女孩？” 摩拉克斯闻言，回头看向身后的鹿兽。 这位仙名为移霄导天真君的存在，此刻他的神情显得有些古怪。 “归终？是谁？” “就是你上次带回来的那个丫头。” 摩拉克斯微微一怔。 “她还未离去？” “非但没有，而且最近的动作可是不小。”移霄导天真君忍不住摇了摇头。 “但凡聚落里何处出现争执，何处便有她的身影，是非对错，她偏要落个准话，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能言善辩的人类丫头，几乎没人能论得过她，到最后都只能哑口无言。” “是非对错？”摩拉克斯喃喃低语。 “人类的争执，自然由人类解决，她若有本事为他人论断，便由她去。” 移霄导天真君微愣。 “那就不管了？” 摩拉克斯转身不语，鹿兽见状，无奈地摇了摇头。 它与摩拉克斯相识已久，算是颇为了解他的性子，想要指望一块顽石开窍，着实有些困难。 聚落在他的战力影响下不断扩大，但其实暗地里充斥的麻烦不在少数，摩拉克斯武神的威慑力太过庞大，将那些矛盾全部压制了下去。 可如果有一天，摩拉克斯离开聚落，暂时无法归来，聚落内会变成什么样子，它简直无法想象。 摩拉克斯，他是一名极其优秀的领导者。 但却不是一名合格的管理者。 “喏，这是归终丫头赠我的画，怎么样，好看吧！” “哼，有什么了不起的，归终丫头说了，只要我能够管好东边十户，妥帖他们的生活，明日也会赠画给我！” “真的吗？” 穿着洁白长衣，戴着兜帽的赤足男子走在聚落内，除了偶然充斥着敬畏的岩神大人在耳畔响起，他听得最多的两个字，便是归终。 摩拉克斯微微蹙眉。 这到底是他的聚落，还是归终的聚落？ 那个小丫头，到底想做什么？ 不远处传来了某种异样的声音，婉转悠扬，还伴随着众人的欢呼声，男子微微抬眸，踱步向前。 “好！” “归终丫头，你的歌声真好听啊！” 少女站在高台上，长袖轻舞，掩面微笑，那清脆的歌声渐歇渐缓，她唱得很慢，语调极轻，周围观看的众人情不自禁地跟在她的节奏哼唱起来，有人甚至还鼓着掌打起了拍子。 摩拉克斯驻足时，周围只有几十人。 但是渐渐的，几百人，上千人，听到动静的，得到消息的，全部都聚了过来。 这本该是聚落偏僻的角落，寻常无人踏足的地方。 此时此刻，人山人海。 站在人群内驻足良久，身为聚落之首，岩之魔神的摩拉克斯，第一次清晰地感受到了自己被忽视。 他沉默不语，依旧静静地看着。 那黄玉般的眸子，在某个瞬间，与高台上，那少女明媚的琉璃双眸产生了交集。 两人彼此对视。 少女眉眼弯弯，笑意更浓。 摩拉克斯从她的眼中仿佛看到了些许得意和自豪，他微微皱眉。 男子转身离去了。 少女望着他穿过人群离开的背影，不知为何，原本喜悦开怀的情绪渐渐消弭。 “归终姐姐！能不能教教我你的歌，我想唱给我阿妈听。”有个小孩子轻声呼喊道。 “好啊。”少女再次扬起笑容。 深夜，摩拉克斯孤身一人站在聚落外的旷野上，望着天空中皎洁的月光。 他的心中，渐渐升起些许烦躁。 因为他知道，自己似乎莫名其妙地多出了些许不该有的情绪。 少女来到这里时，看到的便是这般一个孤独的背影。 她眨着眼睛，踮起脚尖，悄无声息地朝他靠近。 走到摩拉克斯背后，少女深吸了一口气，忽然做出了一个极其大胆的举动。 “嘿！” 她从背后，捂住了男人的眼睛。 “猜猜我是谁？” 摩拉克斯没有动作，也没有拨开她的双手，只是淡淡地说道：“我从未见过，像你这般大胆的人类女子。” “喏，现在你见到啦！” 少女嘿嘿笑着，松开手，一蹦一跳地绕到他的面前。 摩拉克斯皱眉看着她。 “你是真不怕我？” 少女眨了眨眼。 “大家都说，岩神大人是极重承诺，遵守契约的存在，是不会说谎的，对吗？” 摩拉克斯点了点头。 “喏，这不就完了，你答应过，不会伤害我，那我就不怕你啦！” 这时，摩拉克斯才想起看到少女时自己说过的话。 “那并非契约。” 少女瞪大了眼睛，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天呐，我没有听错吧，堂堂岩之魔神摩拉克斯，答应我一个小女子的事情，他居然还要耍赖！” “没天理呀，摩拉克斯耍赖呀~” 少女说喊，那是真的喊，她声音清脆空灵，在旷野上传得极远，摩拉克斯眉头狠狠抽动，他抬起手，几乎就想要捂住少女的嘴，最后还是重重放下。 “好了！我也没打算伤害你。” 男子渐渐意识到少女的难缠。 “嘿嘿，这还差不多。”少女旋即露出讨好的笑容，拢着那对大衣袖，托着下巴，蹲在摩拉克斯的身旁，歪着眸看向他。 “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要在你的聚落里，做出那些事情？” 摩拉克斯瞥了她一眼，不言不语。 少女自顾自地说道：“人无完人，神亦如此。” “尊贵的岩神大人，武力超群，迄今为止未尝一败，但是只靠绝对的武力，虽然能够震慑一切，可有些事情，武力是解决不了的。” “你想说什么？” “可以先问你一个问题吗？”少女眨了眨眼。 摩拉克斯还未回答，少女便直接问了出来，压根没给他考虑的时间。 “面对子民的纷争，你为何要选择视而不见？不想办法为他们解决？” 摩拉克斯有些异样地看了她一眼。 “我身为岩之魔神，我的存在，是为了庇佑他们免受最大的纷争所侵扰。” “魔神战争迫在眉睫，我没有时间去处理那种小事。” “更何况……” “他们的喜怒哀乐，对我而言，毫无意义。” 少女微微点头，这个回答，她早已猜到。 “那……如今聚落发生的改变，是你愿意见到的吗？” 这个问题，少女问得极其小心，她的眸光悄然注视着男子的神情。 “改变……” 摩拉克斯皱了皱眉。 “我说过，他们的喜怒哀乐，与我无关，我是岩之魔神，取得那场战争的胜利，才是我应该去做的事情。” “这样吗？” 少女微微抿唇，旋即露出笑容。 “我知道啦。” “谢谢你给予我答案。” “作为公平的交换，我也会送一份礼物给你。” “不过，礼物的内容，暂时保密。” 少女离去了，自那晚之后，彻底从聚落内消失了，对她的不告而别，摩拉克斯觉得自己并无什么感觉，他觉得她本就不属于这里。 尘之魔神的领民？ 男子微微眯眼。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逐渐将势力朝北方推移。 很快，便与那位尘之魔神的领土接壤。 出于某些原因，摩拉克斯不打算用武力让对方臣服，而是选择先与对方见上一面。 ps：归终篇不是番外，跟雪山古国篇类似，是会给慕北带来很大影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