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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6 章 046:我自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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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亭上坐着还是拘了,不若再去西边走走,”萧琮清雅声音提议道,“那边桃花与这边又是不同。” 沈清猗暗点头:省得这两只在这叽歪点心。 世子既然提议了,沈蔚和霍倚楼当然赞成。 萧琰也更乐意在桃林里呆着,能近距离闻到桃花的清香,足下踏着大地的厚实,起身前却郑重吩咐了侍女将霍倚楼送她的点心盒子收好,让萧琮又泛起兄长的愁:到底是点心好,还是因为人长得好? 入到桃林,一路行,四人均有诗出,侍从们皆用墨水笔记下,好的诗选出来后是要放到集子里的。 霍倚楼的诗才颇令萧琮和沈清猗惊讶:原来不只是茶绝,这诗也是锦绣。一时因萧琰而对她生出的两分不喜便又消去一分。 四人中唯萧琰对做诗没兴趣,但听霍倚楼和沈蔚赞兄嫂诗才,她也是笑嘻嘻点头,与有荣焉。 四哥和姊姊的诗词皆佳萧琰是在除夕玩乐时就听堂兄们提过的,说三月三的玉陵河曲水流觞、九月九的南山赏菊,是贺州士家两大盛会,在这两大盛会上展现文才那是必须的,而四哥和姊姊都是文会上的明珠,诗词俱令人惊艳,已经出了集子,不止河西,河内都在传唱了。 萧琰做诗不行,欣赏力却是有的,也惊讶发现倚楼姊姊的诗居然丝毫不下于四哥和姊姊。 沈蔚这时才像道出秘密似的笑哈哈道:“世子、十七妹、十七郎,你们不知,阿霍就是虞璇玑呀。” 这一说萧昡沈清猗萧琰都惊讶了。 虞璇玑是大唐长安有名的诗词大家,名璇霄,璇玑是号,少时就是神童,五岁写出“云在青天水自流,云水脉脉不相期”的名句,七岁赋诗“共此无期话离别,俱知万里难寄情”,十二岁写出佳词“芙蓉月下鱼戏,虹桥天边雀声。人世悲欢一梦,如何得作双成。”……十四岁入七艺居,隔年行辈便为首,楼中称“虞大娘子”。文坛称“璇玑居士”,世人皆称虞璇玑。 ——但虞璇玑如何成了霍倚楼? “倚楼姊姊,原来你就是诗词双绝的璇玑居士呀!”萧琰瞪眼赞叹,她觉得诗好词好的人都很厉害,“原来你都在山顶上了,我住在山坡坡下面。” “咯咯咯!”虞璇玑又笑得不行,柔媚娇声道,“还有点心,我们在半山亭上。” “不错不错,我们要争取到山顶上。”萧琰眼睛亮亮。怎么又扯到点心上了? 萧琮沈清猗都有些无力,连带知道霍倚楼是虞璇玑的惊讶都冲散了。 虞璇玑诗词双名满大唐,而霍倚楼制茶却很低调,在七艺居现于人前的都是虞璇玑,只少数交往过密的友人才知虞霍二人为一人。萧琮和沈清猗都不会去关注一个制茶的霍五绝,不探究不知道也就正常了。 沈蔚是一时口快,见虞璇玑没有不悦之色,才又呵呵解释道:“璇玑是诗一绝,阿霍是茶五绝,当行走四方觅新茶时,不欲人打扰就用阿霍之名。” “原来如此。”萧琮抬手一礼,清雅笑道,“原来是璇玑居士,琮夫妇失敬了。” 霍倚楼回礼咯声笑道:“世子客气了。” 沈清猗眸色微深,“安能追逐人间事,万里身同不系舟”,写出这等诗句的虞璇玑竟是这般柔媚魅惑的女子。 她微微一笑道:“璇玑居士人自风华,诗亦不合流俗,清猗闻名甚久。今日得见霍五娘子,令人眼目一新。” 霍倚楼噗哧一笑,“眼目一新”——这是说她与虞璇玑反差太大么? 这位世子夫人,也是个很有意思的人呢。 她目光流转,笑道:“有沈夫人这一赞,倚楼在河西贵女中当可行走无碍了。” 沈清猗微微一笑,心道好个璇玑居士,竟将她的话全然当赞语了:凭此一语,贺州士女圈中便可通行无阻了。 ——虞璇玑不负“璇玑”,这个女子很有心机。 游玩到近午时,沈蔚说要还陪璇玑去秋山看河西春茶,遂两人先告辞离去。 目送二人远去后,萧琰打开虞璇玑留给她的名刺,入眼一个狂草的“霍”字,疏狂纵逸,不由赞道:“好字!这跟藏真和尚的醉草相比,也不遑多让呀!”出口即想到姊姊似不待见藏真和尚,便又改赞说,“有‘张颠"之纵逸。”. 又见整个刺帖上只有这一字,横亘凌于纸面,忽地让她想到自己的“天地一横”,又衷心赞一句,“好个自横!” 这位倚楼姊姊,若以字观人,内里竟是疏狂大气,哪有半分娇媚妖娆……果然心里的感觉才是对的,若以貌取人,那不就失之“子霍”了? 萧琰兴致勃勃的将名刺递给兄嫂看,却见四哥和姊姊齐齐盯着自己,不由眨了下眼:怎么啦? 萧琮接过刺帖看一会,慢声道:“这璇玑居士的草书确实不错。不过,待人接物还是要有克制才好,不能如此狂草,纵意不拘。” 萧琰听明白了,四哥是嫌霍倚楼过于恣性了。 她噗哧一声,“阿兄——” 倚楼姊姊的确是长得一副桃夭柳媚的勾魂样,萧琰却觉得她魅于外而端于心,意态风流而不冶荡,这是一种直觉。正如那一“霍”,疏狂纵意却自横。 所以萧琰知道她是名声极盛的虞璇玑后,也仍然叫她倚楼姊姊,便是觉得璇玑过于机巧,反不如“霍倚楼”这般的疏意。 刚叫了声阿兄想为霍倚楼辩说,便见沈清猗斜眉看她,眸中清寒,话就咽了下去,乖觉的顿了口,只将名刺收起不提。 千桃山甚广,三人在林中用了携带的午食,又漫步游赏到晌午申时左右,才从另一面出林下山。 下山时,萧琮却又对萧琰道:“那个虞璇玑,阿琰以后莫要和她接触了。” 在得知霍倚楼是虞璇玑后,萧琮就起了让阿琰远离此女的心。 这女子才高,名盛,很受世家子的倾慕,便如沈蔚。但她的风流之名和才名同盛,不知有多少才貌郎君和她曾有桃花春风一渡。萧琮知道一些世家郎君就喜欢追逐这种才高貎亦高的女子,其他人萧琮不管,但阿琰如此纯良,不能被这风流女郎给勾搭骗了去。 萧琰闻言有些不解,也有些不乐意,她还想着明后日再去踏山,回城时顺道去空语轩茶楼一趟,带点心拜访倚楼姊姊呢。 沈清猗在旁温声说道:“阿琰,那个璇玑居士,不是简单的女子,你阿兄让你离她远点,是免得被她机心算计。” 萧琰眨了眨眼,神色有些怏怏道:“知道了。”却没说答应。她虽然一向敬爱阿兄姊姊,听他们的话,但说的不太对的,那也不能盲目听啊。 萧琮与沈清猗对了一眼,均有些无力。 ——孩子大了,发愁。 从千桃山回来,萧琰折了一枝桃花送给母亲,说:她踏遍千桃山,从东走到西,从南走到北,用双足丈量了大地,心中有悟,睁开眼时,入眼就是这枝灼灼桃花。 她心中一动,当即笔走龙蛇,作了一副桃花图。 画的就是苍茫寥廓的大地上,一枝桃花横空而出,灼灼艳艳,占满大半的纸幅。寥廓中独此风景,空旷冷清中就有了春天。然桃花的灼灼艳艳,却不改大地的苍茫,沉默。 这就是大地的自横。 萧琰在画上题跋:任世间风景独艳,我自横沉。 商清素服宽衫,如墨长发随意散在素衫上,斜倚了凭几坐在书案侧,一只素白的手伸出,拈起桃枝,说:“桃花好。”叫进绮娘递去,吩咐晚上做桃花尖蒸饼(窝窝头)。 萧琰没想桃花馍,只眼巴巴望着,“阿母,画好吗?” 商清说:“先有,再无。” 萧琰:“……” 什么是…先有再无? 这跟她领悟的“大地自横”有什么关系? 商清拍下她的头,“不多想。该明白时,自明。” 萧琰立刻就放下了。 母亲说不多想那她就不多想。 晚食,她食案上一笼桃花尖蒸饼,商清看她用凝乳蘸着吃了五只,问:“如何?” 萧琰:“……还好。”心里默默道:以后她再不夸别人做的点心好吃了! 绮娘憋笑,她能说做尖蒸时省了两步骤,所以桃花儿还带着涩味么?还有一笼搁着,明日再给小郎当朝食点心。 晚上,萧琰上榻上看见搁榻柜上的青茶色名刺。 想到母亲丝毫没提不与霍倚楼来往,她觉得很欢喜,还是母亲最信任她啊——她是那么容易骗的么? 母亲说,要用心看人,不要用眼看人。 她的心会告诉她,什么人可以交往。 但四哥和姊姊也是真心关切她。 她虽然对霍倚楼有好感,但四哥和姊姊更亲,萧琰不愿拂逆他们的关心。所以,霍倚楼在贺州时只好不去拜访她了。 以后有缘,在长安再会。 若是无缘,那就是人生路中的风景。 母亲说,路上的风景可以看,也可以一时停驻观赏,但不能为了风景,忘了前进。 萧琰心想,随缘就好。 次日,萧琮回来得晚,已经过了晚食。戌时回来一脸严肃,对沈清猗说:下午申正左右,贺州回纥族长在秋山闲游时遇刺,一剑殒命。 沈清猗一惊,抬眉问道:“现场可有线索?” 她不问何人刺杀,因不会有人明目张胆刺杀一位回纥族长,纵然刺客让人知道他身份,十有八.九也是烟幕。 萧琮面色沉肃,“现场留下了一枚铜钱,背面被剑气划了一个‘十"。” 沈清猗微吸口气,“东海刺?!” 东海刺的刺客杀人后,现场就会留下一枚铜钱,背面划“十”表明:人已杀,银货两讫。 萧琮沉重点头,“不出意外是。按东海刺的行事,真敢冒充给它扣黑锅的,追尽天涯海角也会将人揪出来,让他死得极惨。” 最有名的一桩莫过于当年的南朝刘宋时,长沙王因私怨杀了路经长沙的湘阴王,也是皇帝的亲子,因恐被宋帝追究,伪造成东海刺的杀人现场。结果一月后就被东海刺残酷杀死,剐成一滩血肉的旁边两行血字:嫁祸处凌迟千刀!倾尽家资买己命! 不止将人凌迟而死,还挖了地道运走府库所有金银财宝,让长沙王花尽自己的钱买了自己的命:残暴!发指!便从此后再无人敢给东海刺甩锅。 沈清猗只沉了下眉,就关心何人出了大价钱,买东海刺这把刀? 握刀杀人,当然是追究握刀者,这是主凶。至于杀人的刀,那是次要。 再者,以东海刺的神秘,纵然刺杀回纥族长的刺客被揪出来,也不会摸到东海刺的边,否则,这个千年刺客组织哪能冷观世间风云仍存在? 以沈清猗从相关书中的推知:从春秋时就有他们的影子了。当年刺杀吴王僚的专诸,十之八.九就是出自东海刺,为报伍子胥的恩义,专诸以自己的命为价,自买出刺。那时的东海刺,还隐约有“义刺”的影子,和后来为钱出手,已经不同了。 但无论东海刺变化如何,组织规矩却是严密无懈的,刺客只会执行任务,不会知道出价买刺者是谁。对贺州回纥部来说,他们愤怒要杀的,是主使者,至于刺客,当然也要揪出来杀了,但主凶、次凶分得很清楚。 更重要的是,他们要弄清楚,买凶杀族长的人,是私怨,还是针对他们贺州回纥部? 如果不把这个买凶者查出来,他们贺州回纥部头上,就始终笼罩着阴影,不知何时,又有何人死在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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