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称王，建天子旌旗

“下官荀彧，参见魏王。” 节堂之内，荀彧朝着陛台之上的秦牧躬身行礼。 荀彧跟朝中其余的公卿百官不一样，群臣或原本是秦牧的亲信，或是善于见风使舵之人。 他们或多或少，都在魏国挂了官职，对秦牧也是自称为“臣”的，属于君臣关系。 而荀彧是一个硬骨头，从始至终都不愿改变自己是“汉臣”的身份。 “文若，不必多礼，坐。” “谢魏王。” 等荀彧落座之后，秦牧这才慢悠悠的道：“文若，你的来意寡人清楚，还是来向寡人请辞的吗？” “是的。” 荀彧不禁低下了头，有些惭愧。 秦牧称王，是荀彧看不惯的事情，但是他又无可奈何。 眼下，在偌大的朝堂之上，荀彧好似一个“另类之人”，遭受到了群臣的排挤，而荀彧自己也萌生了退意，屡次上书，让秦牧准许自己辞官归养，从此不问世事。 “文若，你今年贵庚几何？” “回禀魏王，下官四十有二了。” “不惑之年，还是正值壮年。文若，你何苦离寡人而去？四十二岁，你还大有可为，莫不是寡人怠慢了你，使你萌生退意吗？” “没有。” 荀彧忙不迭的道：“魏王对下官有知遇之恩。只是下官近日来身子不适，恐难以处理公事，魏王你麾下人才济济，也不缺我荀彧一人……” “身子不适？” 秦牧笑了笑道：“文若，寡人看你的气色不错。找借口你也应该找像样的，何必无的放矢？” “……” 荀彧沉默了。 自秦牧挟天子以令诸侯，迄今为止，他的确没有亏待过荀彧。 作为九卿之一的廷尉，这可谓是国之重臣了。 荀彧有何不满？ 不满之处，就在于秦牧称王了，公然的挑战汉室的尊严。 就跟历史上的曹操称魏王一样，荀彧也是非常不满，却也没有背叛曹阿瞒。 但，曹操最后还是没能容得下荀彧。 而对于荀彧的为人，秦牧是一清二楚的。 荀彧并非是孑然一身的人，也不是自私的人。 荀彧的背后是整个颍川荀氏，他必须要为了自己的宗族考虑，为了自己的子孙后代着想。 似孔融那样，敢在新皇的登基大典之上公然迟到，还辱骂秦牧，挑衅秦牧，最后落得夷灭三族，其余孔氏宗族也惨遭流放的下场。 有这样的前车之鉴在，荀彧的确是不敢轻举妄动的。 有很多次，别人都秘密邀请荀彧反了秦牧，都被荀彧一一回绝，或置若罔闻了。 因为荀彧不想落得跟孔融一样的下场，自己死不要紧，得罪了秦牧还可能被夷灭三族，甚至是诛九族，这就让荀彧无法接受了。 “文若，寡人知道你在想什么。” 秦牧睥睨了荀彧一眼，缓声道：“寡人有一句心里话，想跟你说。” “权力是公器，不是一家一姓的东西。这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而汉室现在能代表天下吗？你忠于汉室，不忠于寡人，寡人也不在意。” “寡人只是想让你知晓，你应该以天下为己任，而不是以匡扶汉室为己任。汉室已经扶不起了。” “时间会证明一切。” “魏王，下官受教了。” 荀彧缓缓的低下了头，最终还是改变了自己的想法。 通过读心术，秦牧也能听取荀彧的心声。 荀彧此时心中暗道：汉室，真的无可救药了吗？ 魏王你当真这般大公无私？ 我到底要何去何从？ 这一刻的荀彧，也很是迷茫。 而秦牧的确没有处死荀彧的想法。 只要荀彧不叛逃，没有背叛自己的想法和行为，秦牧未尝不可继续重用他。 …… 雍州，长安城府衙。 这个时候的曹操，正在跟郭嘉、荀攸、许攸、程昱、于禁、乐进等文臣武将商议大事。 曹阿瞒的脸色颇为难看，语气凝重的道：“诸位，我适才得到许都那边的消息。秦牧被封为魏王，加九锡之礼，他这是公然破坏了汉室的祖制。” “下一步，秦牧就应该是请天子禅位，自己谋朝篡位了。” 时至今日，秦牧的势力无比的强大，曹操、刘表、刘璋等诸侯的势力绑在一起，都未必能跟秦牧分庭抗礼。 如之奈何？ “主公。” 这时，许攸站了出来，郑重其事的道：“秦贼势大，祸乱朝纲。而今神器更易，汉统有失，人心丧乱，他秦牧能当魏王，何故主公不能称王？” “为更好的统御部众，属下请主公进位为秦王！” “同时建天子旌旗，出警入跸，以示帝王之尊，跟秦牧分庭抗礼！” “属下附议！” 于禁一脸激动的神色，出列道：“主公，连秦牧小儿都能称魏王，何故主公你不更进一步，进位为王？” “属下等人这么多年来，朝思暮想就盼着这一日了！” “子远所言极是。主公，他秦牧当魏王，你便当秦王，如此一来，主公你才能更好的发号施令，跟秦牧小儿逐鹿天下！” “请主公称王！” 诸如于禁、乐进、张合、夏侯渊等大将都跪了下来，请曹操进位为“秦王”。 值得一提的是，曹操现在的身份是司空，爵灞侯，领雍州牧，跟秦牧一比，难免是有些相形见绌的。 秦牧贵为相国，执天下之牛耳，现在还公然带头破坏了规矩，被封为“魏王”，曹操又何必守着那种规矩？ 一时间，曹操也是为之怦然心动的。 称王！ 这对于曹操而言，无疑是极大的诱惑。 对每个正常人来说，也是极大的诱惑。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王与侯两者之间的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侯只能享有食邑，还只能自己享有，最多不会超过一万户。 而“王”不一样。 诸侯王属于是封邦建国，至少以一个郡为封地，还是世袭罔替的那一种！ 这种诱惑力怎能不大？ 对于于禁、夏侯渊、乐进等人的想法，曹阿瞒也是心知肚明的。 曹操更进一步，进位为秦王，他们的官职爵位也能跟着水涨船高了。 可谓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不过，曹操的心里还是有些顾虑的。 作为曾经挟天子以令诸侯的人物，曹操深知这其中的危险。 称王容易，但是他能称几年？ 他有足够的实力称王称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