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胀痛的双腿

出了酒店，三个人打算先找个饭店解决吃饭的问题。挑来挑去最后选择了一家离酒店大概有700米左右距离的一家家常菜馆，里面用餐的人不是很多只有四桌，零零散散的坐着，餐厅的门口还贴上了“当日消毒”的标识。但这一家已经是附近用餐人数最多的一家了，其他的店铺几乎只有1、2桌的用餐顾客。 “一份酱油炒饭。” 不是熟悉的店面，林青就会选择点酱油炒饭，如果没有酱油炒饭就会选择鸡蛋炒饭，总之一定会选择炒饭。 “到了海边不吃点海鲜怎么行，我看看哦……嗯……我要一份辣炒蛤蜊、茄汁虾仁、爆炒鱿鱼和一碗三鲜面。” 夏溪拿起菜单不客气地点了一通，似乎认准了这一餐由林青买单不用自己买单似的。 “我也要一份酱油炒饭。” 钟子期意外地和林青点了一样的主食，而事实上他并不喜欢没有汤汁的食物。 电视上在播报关于近期流感确诊人数的最新数字，也有一些专家出现提醒人们出门一定要戴口罩，以及一定要勤洗手多通风，绝不聚会也不要过分集中于人多的场合。但对于近期肆虐的流感是哪一种已知流感还没有确切的定论，似乎是一种新型的病毒。夏溪暗自庆幸了一下直到现在他都没有摘下口罩。 由于店内的用餐人不多，上餐的速度就快了很多，几盘菜陆陆续续地被端上桌，几个人的主食也都上了桌。夏溪取出事先预备好的酒精消毒湿巾把手反反复复地擦了一遍，一点细节都没有放过，然后也给林青和钟子期各发了一张湿巾。 “这个爆炒鱿鱼也太好吃了吧，果然还得是在海边吃才能吃到最新鲜的。你们确定不尝尝吗？” 林青和钟子期都不约而同地摇头。一顿饭吃下来，林青和钟子期专注地吃着碗里的炒饭，海鲜是一口都没有动过。倒是夏溪吃得肚圆身子沉的，倦意也一点点袭来。林青付了自己和钟子期的晚餐费用后就走出了饭店，留下夏溪一个人对着餐桌上剩下的饭菜。 “先生，麻烦您买单，一共182谢谢。” “不是，他们没买单吗？” “买了，两份炒饭的钱。他们说你们各付各的。” 夏溪发现店员看着他的眼睛里竟然有一丝怜悯，直接刺激到了他的自尊心，就立刻取出手机痛快地付了款走了出去。 “林青，你给我记着！以后你再也别想吃到筱实做的饭了！” 林青完全不顾像个小孩子似的发脾气的夏溪，见到他走了出来就和钟子期迈开了步子。 街上的人不多，很多商店也早早地关了门，林青和钟子期两个人像是漫无目的地走在前面，夏溪的两条腿已经走得没了知觉，天上的月亮都躲进了云层里，昏暗的路灯将他疲惫的身影拉得老长，就像一只泄了气的充气跳舞人。 夏溪取出手机查看他们在什么地方，这才发现他们竟然离酒店有2.3公里远，而前面的两个人还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两个人偶尔会凑在彼此的耳边说着什么，夏溪离得虽然不是很远，但也完全听不清。 照这样下去，夏溪感觉明天肯定是要瘫在床上起不来了，刚刚吃的食物也都消化得差不多了，狠狠心将最后一点力气转移到双腿上，向两个人跑了过去，然后像只飞鼠一样扑在了两个人的身上。 “不行了，我走不动了。你们这哪是要带我去买衣服啊，这简直比大学军训拉练还累。” 话音刚落，夏溪在双腿上又加了点力气，用力一登整个人都攀在了林青的背上，像只树袋熊一样紧紧地抱着不下来。 “我不管，我要回酒店，你背我回去。” “真拿你没办法，子期叫个车吧。” 林青和钟子期交换了个眼神，但夏溪已经累得睁不开眼，完全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林青的背很宽，身子很暖，夏溪也就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梦里他躺在那张熟悉地吊床上，妈妈坐在一边轻轻地摇晃着吊床，轻声哼唱着不变的摇篮曲。 “醒醒，到了。” 美梦总是很短暂，夏溪不想睁开眼睛，但吊床已经消失不见，妈妈的摇篮曲也听不到了。他只好揉开还有些睡意的双眼，两条腿上传来胀痛的感觉，腰也一阵阵地酸痛。 “这是……？不是回酒店吗？你怎么……” 林青捂住夏溪的咆哮，推着他下了车。 四周黑漆漆的一片，耳边传来若有似无的虫鸣声。即便月光明亮，依旧看不清脚下的路。四周吹着阵阵凉风，还有一股难闻的腥臭味随着风飘了过来。虽然心里恨死了这个总是自作主张的林青，但在这荒郊野岭的能依靠的却也只有他，夏溪不自觉地向林青靠了靠，再一次抓住了那个今天被他摧残过一次的衬衫。 “从这开始我们就只能用走的，你跟紧点。” “不是，你们要去哪啊？” 林青没有回答，只是取出2只小手电，将其中的一只打开后送到夏溪的手里。 “只能照你的脚下，千万别往远处照。”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夏溪还是乖乖地照办。钟子期的手里也有一样的一只手电。就这样三个人就着三只小手电走在漆黑的路上。 白筱实告别了舅舅一家后，立刻回了宁安市。除了王智强的照片以外，唯一的线索就是方姨的大姐家的住址。所以，白筱实刚一到宁安市就立刻动身前往屏西镇。 从宁安市火车站出发，在路上花费了近3个小时才到的屏西镇和宁安市区的感觉很不一样。虽然也是高楼林立，但却多了点设计少了点个性，路面也有些脏乱。按照方姨给的 “您好，请问是王智强的大姨，方婷婷，方阿姨吗？” 白筱实没有贸贸然地找去方婷婷的家，而是在她家楼下拨通了方婷婷家的电话号码。 “我是，你是……？” 电话里传来方婷婷有气无力的声音，虽然说只比方姨大了4岁，声音却老了不只14岁。 “是方姨介绍我来找王智强的表哥吴奇的，请问他现在在家吗？” “吴奇……？你找他干什么？” “我听说有一份很好的工作，不知道现在还招不招人了。” “工作？没了……全都没了……什么都没了……” 方婷婷像是失了魂的人一样喃喃自语，毫无生气。白筱实感觉有些奇怪，因为电话的那一边传来听筒掉落的声音和远去的脚步声。白筱实不做他想立刻冲上楼去，拼命地敲打302的门。 “方姨？方姨你在吗？我是刚才打电话的人。方姨？” 白筱实把耳朵贴在门上去听里面的声音，可是里面静悄悄的。她试着去拉门，发现门没有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