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5 那是个女娃？

人老成精。 薛丁杉空着手登门道谢。 婆婆对外人笑呵呵，关上门，指不定把自家孙儿揍成什么模样。 田禛心里都搞不清楚，自己为什么非要管这个闲事。 是小个子澄清的眼眸，还是他躲闪的态度？ 兄弟俩一前一后，走进一条偏僻破败的小街。 薛丁杉停在一户人家，抬手敲响了院门。 “啷个？” “婆婆，是我。” 薛丁杉虽然身形高壮，外貌却很是憨厚，平时乐呵呵的模样跟个二哈似的。 他的声音比较有辨识度，旁人听过多少会有些印象。 院里亮起门灯。 脚步声缓缓靠近，隔着门响起婆婆的声音：“大个子，这么晚喽，还有事情迈？” “婆婆，刚才我有东西落在这儿，顺便给你们带几碗面过来。” 待隔壁院子门灯亮起，院门方才从里边拉开，现出一位身材佝偻的老太太。 她审视着田禛两人，后退两步，说道：“丢了啥子东西嘛，你俩在院子坐到，我去喊叶子出来。” “诶。” 院里空荡荡的，不见常用的生活物品，看起来有些荒凉破落。 示意薛丁杉去屋里拿几个碗盘，田禛把立在墙边的小方桌搬到屋门口。 刚把饭食摆好，老太太就从屋里走出来，身后跟着腿脚不稳的小个子。 “婆婆，晚饭吃没得？” “吃过喽，你两个咋还带吃食过来。” 田禛笑道：“我们跟朋友刚吃过饭，顺道过来看看您，叶子，过来坐。” “……” 叶子拧起眉头，模样凶狠地瞪着田禛，靠近些，低声说道：“你要爪子嘛，害得我还不够惨迈？实在气不过，把我送派出所就是。” “饿了就吃，不饿就乖乖坐到。” 田禛说罢，起身搀着老太太坐下，笑着说： “婆婆，我刚开了家饭馆想让叶子过去帮忙，门店就在忠祠路上，明天有空你跟他过去看一哈嘛。” 老太太愣了愣神，嘀咕道：“她火都不会烧，还做饭？不得行。” “叶子精灵得很，我是真想请他帮忙，明天让大个子带你们过去，如果您瞧不上那就算了嘛。” “……” 面放久了容易坨。 田禛跟姥爷斗争多年，懂得该怎么跟老人打交道，闲聊几句，便拉着薛丁杉离开了。 门灯还亮着。 老太太坐在那儿没动，垂着眼眸不知在想什么。 叶子偷看两眼，悄悄站起往屋里挪步。 “跪到！” 噗通。 话音刚起，叶子就干脆利落的跪下来，双手抓着耳垂，低着头一声不吭。 “说嘛，咋个认识嘞？” “我给大个子帮忙……” 砰！ 老太太抬手在桌上拍了下，声音颤抖地说：“是不是，又做贼娃子摸人包包？！” 叶子低着头没讲话。 不管如何辩解，婆婆每次都能听出真假，然后不吵也不骂，直接就是一顿竹笋炒肉…… 祖孙俩僵持几分钟。 老太太扶着桌面缓缓站起，叹声道：“把面拌一哈给我盛半碗，烤肉拿进去跟你姐姐吃。” “好。” “明天等大个子过来，你跟我过去给人道歉，早起，去隔壁找你肖叔借五十块钱，饭钱总要还给人家。” “好。” 叶子站起来揉揉屁股，捧着锡纸包着的烤串进屋。 站在卧室门口换上笑脸儿，方才推门走了进去，她把方凳拉到床边，摆好吃食，“姐，来吃点东西嘛。” 女孩靠床坐着，和叶子如出一辙的眼眸，少了些许灵动却多了几许温柔。 及肩长发蓬松枯黄，小圆脸瘦出个尖下巴，脸色白惨惨的。 她轻声问道：“叶子又做坏事啦？” “没有~，我就是给人帮忙，婆婆误会了嘛。” “之前进屋那个大个子？你能给别个帮啥子忙？” 她接过叶子递来的羊肉串，咬上一口，一边咀嚼一边说道：“坐呀，傻站那儿……又被婆婆揍啦？” “嘿嘿嘿，我去把面拌一下，一会儿就过来。” 叶子进到厨房，把面和肉卤拌到一起，自语道： “给我五十块还没给姐姐买药，明天又得还给他，然后还得道歉……开饭馆嘞，除了吃我能做啥子嘛。” 老太太坐在外面，听见孙儿在厨房嘀咕，喊道：“快着点，赶紧把饭吃喽，带莹莹去洗澡。” “晓得喽。” …… 回到老街。 田禛坐在院里乘凉，嫌弃地瞥了眼旁边的薛丁杉。 他现在有点想秦良语，就是田歆在也成啊。 虽然两个女娃儿话有点多，但好歹也能做个捧哏。 不像这个薛二楞，让干啥干啥，话都不多说一句。 “二楞，你不问我为啥去叶子家？” “禛哥让去我就去。” “我以前喜欢管闲事么？” 薛丁杉赶忙摇头，说道：“不得，除了我和小语姐，禛哥才不会管别个。” “……” 后边呢？ 话都说这么明白了…… 田禛轻叹一声，拧起眉头思索一会儿，问道：“你有没有感觉，那小子看着有点眼熟。” “是嘞。” 薛丁杉点了点头，转头看向田禛，犹豫片刻，说道： “她跟歆歆有点像，看着精灵，做事情瓜兮兮嘞。” “……” 怎么扯到田歆……不对，他一十五六岁的男娃…… 回想之前见到的叶子，皮肤比较白、没有喉结，五官秀气，声音有些沙哑不好辨认。 田禛迟疑道：“那是个女娃？” 薛丁杉憨笑着挠挠头，“我开始也当他是男娃，可拎起来轻飘飘嘞，脖颈还比较细，看他走路有刻意模仿男人，然后再看他手脚……” 好嘛。 之前没往女孩那边想，难怪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她和田歆长得不像，可眉眼间的倔强，还有那股自作聪明的劲头儿，说起来还真有点相似。 田禛一拍脑门，正色说道：“回家可不敢说田歆呆，她会记到心里的。” “我晓得，有我在，村里头没人敢说歆歆是瓜女子！” 田禛：“……” 也就手机不能录视频，不然肯定让田歆瞧瞧，二哥是怎么在背后说她的。 俩人聊到半夜，便各自回屋休息。 隔壁的鼾声起伏有致，田禛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摸出手机打开。 嗡嗡嗡嗡…… 一直震了两三分钟方才安静下来。 其中艾青青发来两条短信。 白玉娇打来电话，确认私厨 如果娇娇姐不来蜀都，田禛还得想其他办法，不管怎么做，肯定得把人忽悠过来。 翻看其他几十条短信，全都是娇娇姐发过来的。 翻来倒去就那几句话，也不说换个新鲜的。 【到点了，起床尿尿】 田禛关掉手机伸了个懒腰，嘀咕道：“还是省点儿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