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学过点营销心理学

夜色幽静。 田禛和白玉娇走在青石板路。 将发生在章小韵的事情，以及薛丁杉的舅舅身份，慢声讲述了一遍。 随后他怅然叹了口气，说道：“娱乐圈就是个大染缸，再干净的人进去，也会变了颜色。” 如今的白玉娇初到横店，就被田禛拐来蜀都，勉强算是刚把脚沾湿，圈里许多事还想不明白。 娇娇姐沉默一会儿，闷声问道：“可是，她才十六岁呀，到底是谁在网上散布谣言？” “小韵只是选秀第三名，凭什么一下子就突然爆火？虽然拍广告没赚到钱，可是全国人民都知道她的名字，在别人看来，那也就是个普通小女孩，长得有点可爱可唱功一般，她凭什么呀，我上我也行……” 田禛拉着娇娇姐的手腕，慢声说道： “她就一普通小姑娘又没有后台，参加歌唱选秀的选手，喜欢其他选手的粉丝、朋友……随便写点啥放到网上，各种流言也就出来了。 那些人啊，有趁火打劫的，有看热闹的，也有蹭流量的，说不准，还有她签约公司的竞争对手……” 说罢，田禛顿了顿，转开话题：“所以，微电影拍摄之前，我找小艾先把网络传媒做起来，就是防止以后出现这种情况。 别说她一普通小姑娘，就是刘包子拍几部电视剧，不也被各种谣言困扰么？她还是有点后台，登上央台法制栏目澄清，可是……结果呢？” 娇娇姐的心情有点复杂，低头看着脚下的青石板，说道： “你请茜茜拍电影的事，我听惊鸿姐说过；你既然能帮她，现在章小韵出事，薛丁杉还是自己人……所以，那你准备怎么做呀？” “还没想好，我上午去找杨导帮忙，等薛丁杉那边确认消息，就派节目组的记者去一趟绵市，采访章小韵的老师、同学，然后……” 田禛摇了摇头，无奈道：“采访估计上不了央台，只能想办法在网上曝光制造热度，她现在有签约公司，很多事我们不方便插手。” 白玉娇皱了皱鼻子，抬头看着幽暗夜色，略显烦恼地说：“就算是为了帮她澄清，很多人也不愿意接受采访的。年少成名……人们嫉妒心很可怕的，有些人反倒会踩上两脚，在网上说些坏话。” “我知道，到时候塞点钱。” 田禛抬起胳膊指了指前后，沉声说道：“去采访的时候我让老八带点儿人，软的不行就来硬的，余家堡出来的不能受这委屈！” 当年余姥爷去世，薛爸薛妈性子弱、薛丁杉也是个闷葫芦。 很可能把章小韵的事瞒着，余家堡的人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 男丁皆兄弟，外孙也是孙？ 白玉娇上午听余惊鸿提过余家堡的事，可是章小韵的妈妈姓薛吧？ 她没有说话，只是抱着田禛的胳膊更紧了些。 来蜀都之前，娇娇姐没少听人议论刘包子的事。 即便身在横殿，了解真相的人也只有少数。 大多都是道听途说，或是在网上看过几个帖子，就煞有介事的谈论八卦，好似自己就是当事人一般；而超女出道的章小韵，娇娇姐虽然没怎么关注，可是在吃饭逛街的时候，经常听见她唱的歌。 所以，即便一个人有实力、有运气，只要在圈里混出点名气，就会遭受大公司打压，同行落井下石，甚至嫉妒者扔来的臭鸡蛋。 华国最出名的演员…… 白玉娇的心情有些惘然。 ‘我能承受那些压力么？田禛呢，如果为了帮我，太辛苦累趴下……" 不成，姐还心疼自己男人呢！ 那，要不改一下？ 可是换成……什么呢？ 俩人慢悠悠走在青石板路。 白玉娇走神的功夫，忽然听见田禛说：“到家了。” “噢。” 娇娇姐站在院门外，压下想跟他回去的想法，轻声问道：“田小禛，如果我必须跳进去，你会保护我吗？” “会。” “我想换……唉，脑子有点乱，等我想想再跟你说。” “嗯，晚安。” …… 一大早。 万权仁跑进办公室找杨威，把饭盒摆在桌上，陪着笑脸说道： “威哥，您看今天就要开拍了，廖翼山那小伙儿年轻不懂事，要不……” “老万，你入行几年了？” “七年，跟着您也有四年了。” 杨威合上笔记本，扭头看了他一眼，慢声说道： “大家都是混口饭吃，以前你偷摸干点啥，我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这回是田禛跟央台合拍综艺，那小子骂投资人的妹妹，你来找我说情，有用吗？” 万权仁也是心里无奈，这道理他当然明白。 可老廖那边又打钱了，算下来，这趟差事比一年工资还多。 他也想找田禛说情，可确实跟人家不熟。 而且，节目组来第一天他就动过心思，打算让田禛来剧组干厨子，这会儿过去跟人说好话，可别再把自己给搭进去。 万权仁搓了搓手，嘿嘿笑道：“那要不，威哥您去跟田禛说一下，实在不行，我找小廖拿点钱……” “你脑子进水了？我去说，我去说什么？还有，这部综艺人田禛投了一百万，那小子能拿多少？” 杨威站起来瞪他一眼，活动活动有些酸的脚腕，“小廖这人吧，年纪轻轻嘴巴那么碎，又藏不住话，你觉着……他进圈能混出头？” 说着，他拿起手机看了眼，说道：“田禛等下过来，想让那小子参与拍摄，得人家吐口才行。” 万权仁牙疼似的吸了口凉气，老实交代说：“威哥，节目组第一天过来。 我……” 听他讲完，杨威都气笑了，用食指朝万权仁虚点几下，笑骂道：“老万啊老万，你是掉钱眼，把脑子丢了吧？ 咱为什么来余家堡，台里为什么会答应田禛合拍综艺？ 想的倒挺美，廖翼山出钱一天给一百块……呵，就人家那厨艺，做顿饭给壹万都不多。” 难怪那天见到田禛，都没提合同的事儿。 想到他跟自己商量的事儿，杨威无奈地摇了摇头，正要让万权仁喊廖翼山过来，却见看见田禛推门进来，“哟，来的真巧。” “杨导，怎么个情况？” “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助理，万权仁。” 杨威也没隐瞒，把老万那点心思讲了一遍，随后说道：“田禛，作为投资人，你来说这事怎么办？” 田禛拉把椅子坐下，看了万权仁一眼，沉吟道：“万助理，你俩得走一个。” 杨威：“……” 走一个什么意思？ ‘你是投资人没错，可我是央台的人啊！" 万权仁没敢直接反驳，求救的目光看向杨威。 “老实交代，你收了多少钱？” “八千……壹万。” 田禛坐在桌前，随手拿支笔在纸上记下数字，点头道：“好的，麻烦你喊廖翼山过来。” 万权仁面露尴尬，见杨威也不帮腔说话，只好咬着牙坦白交代，闷声道：“四万五，收过几条华子，吃过几顿饭，还有……” “收获不小嘛，想进组拍节目，给你塞了钱，现在我是主要投资人，所以你得把钱交出来，现在有两个方案你考虑下。” “您，您请将。” 田禛转过身，面色平静的看着他，“第一，钱交出来，你走，然后廖翼山给我妹妹和刘小姐当面道歉，参与节目拍摄。” ‘那我不白忙活了么，再说，你又不是台里领导……怎么遇到这个主儿，真特么倒霉啊。" 万权仁暗自嘀咕几句，陪着笑脸，问道：“那第二呢？” “第二，你留下，钱交出来，廖翼山退出。” 见杨威想要说话，田禛拍拍他的胳膊，起身说道：“万助理，我建议你选第一个，那些钱，会作为奖金和餐补福利给工作人员，廖翼山留下拍摄节目，你还能再去扣抹点。” “威哥。” 万权仁为难的恳求道：“您不在京城，我回去干什么呀，要不……” 杨威不待见万权仁，以前虽然看不惯他私下收钱，但手边没合适的人，这家伙比较活络用着顺手，也就将就用着了。 等综艺拍完，回台里自己还不知道什么情况。 万一做几个月冷板凳，万权仁这样的指定转身就跑。 杨威摆了摆手，说道：“投资人、制片人在这，你跟我说没用。” 万权仁转身看向田禛，拱手哀求道：“田……田老板，您看能不能给个机会，要不然我这一走，往后就没脸见人了。 之前收的钱我给您转过去，我再劝廖翼山给那两位道歉……” 这种人伸手伸惯了，以后也不可能改。 留个定时炸弹在身边……炸弹啊？ 田禛心中一顿，盯着万权仁看了看。 没准，还能炸点别的出来？ 他故作为难地说：“行吧，今天看杨导面子放你一马，以后再发生……” “不、不不，绝对不会了。” “第一，下午两点，把四万五现金送过来，写明白钱款来源，签字画押。” 万权仁懵然眨了眨眼，迟疑道：“田先生，咱，我把钱转过去多省事，有、有必要这样吗？” ‘我有病才让你转账！" 田禛懒得理他，“第二，仅限今天，廖翼山公开道歉才能签合同，进组参与拍摄。” 说罢，他手指敲击着桌面，想了想，补充道：“不管你私下怎么哄他，但要是顶着节目组名义乱来，到时候综艺播出不会有廖翼山半个镜头。” 尼玛，这么狠的吗？！ 万权仁想了想，咬着牙说道：“好，我这就去找廖翼山，争取上午就把钱取回来。” “去吧，等他过来道歉，我会问他给了你多少钱。” “……” 廖翼山会配合自己撒谎吗？ 那就是个没脑子的玩意儿，就算肯配合，估计田禛两句话就问出来了。 万权仁脸色憋得通红，咬牙说道：“田老板，不是四万五四万五，廖翼山的叔叔给过三回，一共七万，之前花了七千请客吃饭，现在只剩下六万三了，我……” “请谁了？” “台里领导，赵导，林编辑。” 杨威：“……” 田禛不认识这两位，比了个手势，说道：“那是你个人的事，七万，钱不够就别回来了。” 等万权仁苦着脸离去，他转头问道：“万权仁请客那俩人，您认识么？” 杨威叹了口气，低声说道：“在台里算是竞争关系，七万啊，都抵得上我两年工资了，老万这个白眼狼，以前也不知道捞了多少好处。” 田禛拍拍他的肩膀，笑道：“怎么，他以前没给你上供？” “以前塞过红包我没要，后来改成送烟酒了。” 杨威叹了口气审视着田禛，好似今天才第一认识他，“你今年初才毕业，怎么这么熟悉节目组的门道？” “嗐，我就是一新人，以前在学校的时候，学过点营销心理学。” “这样啊，不过田禛，你干嘛还把他留下？老万这人心眼太多，万一后边搞……” 田禛坐在椅子，嘿嘿笑道：“不碍事，我会找人专门盯着他，等咱们去蜀都就不带他玩了。” “行吧。” 在余家堡地界，万权仁那家伙估计也不敢做什么。 杨威坐在打开饭盒吃饭，问道：“你吃过了吧？” “嗯。” 田禛拿起桌上的拍摄计划，笑着说：“杨导，我可是打听过，您在学校的时候，指导过不少学生拍毕业作品。 过两天微电影开拍，麻烦您也抽空指导一下呗？” 杨威抬头瞅他一眼，咧嘴一笑，“嘿，让我指导啊，那价钱可不便宜哟。” “钱不是问题，不过能少点最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