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我们都被盯上了

“警长，就是这里。” “说了叫我瓦莱丁就行，现在不是上班时间，我也不是什么警长。放松点我的伙计，我们只是来调查一下线索。” 天色昏暗，泥泞的碎石路旁，吊灯散发着暗淡的光芒。 高矮两人慢步走在这条安静的道路上，与匆忙的路人相比，显得有些突兀。 高个的瓦莱丁穿着黑色的大衣，他不停打量着周遭的事物，眼神里闪烁着不明的思绪。 一处静谧但又太过安静的居民区，这是亚瑟最近一个死亡的手下杰克所居住的区域。 周边环境还算不错，比起下城区的贫民窟要好上太多。 起码在这里，不用担心随时从天而降的粪水，以及满地隐藏的“地雷”。 当然还要注意自己的钱包，那些看起来瘦弱胆怯的小鬼，往往会在你不注意的时候将钱包偷走。 “当时这里的人没听到什么动静吗？”瓦莱丁收回视线，向着中年人亚瑟问道。 亚瑟听到这话愣了下，犹豫着摇摇头：“抱歉先生，没人听到有什么动静。” “没人听到动静，那就有些奇怪了。”瓦莱丁神色陷入了沉思之中。 两人很快就走到一处住宅前，亚瑟敲了敲门，开门的是名脸色黝黑的中年妇女。 妇女见到亚瑟的时候还有些高兴，但看见瓦莱丁时立刻转为了惊慌。这个白皮肤长黑发的青年，看面相就知道是上城区的贵人。 “哦，感谢女神的庇护。亚瑟先生，你终于来了。”妇女在胸口画了个十字，虔诚的祈祷。 “她叫海娜，是死者杰克妻子。”亚瑟朝着瓦莱丁说道，随后转头看向妇女，语气有着几分不悦。“海娜，你应当先给这位先生行礼。” “我知道，亚瑟先生。”妇女有些惊慌的低下头。 “放轻松，现在你当我们是朋友就行。”瓦莱丁看着亚瑟和海娜，脸上浮现温和的笑容。 和亚瑟一同走进屋内，看着狭小拥挤的住处，瓦莱丁也没准备坐下来喝喝茶。 “杰克死去的房间有没有人动过？”瓦莱丁问道。 “您放心，瓦莱丁先生。我们知道这对调查案子很重要，所以一直没让人进去。”亚瑟连忙回答。 “那就好，或许我们能发现一些有用的东西呢。” 瓦莱丁和亚瑟走到那间发生命案的房间，推门而入的时候，一股腥臭味就冲鼻而来。好似一摊死去多时的腐肉气味，熏得人有点受不住。 亚瑟是捂着鼻子干呕，而瓦莱丁则是尽力压制住胃里翻腾而起的液体。 他的目光看向凌乱的房间，死者生前似乎经历过痛苦的挣扎，地板上杂乱无章地镶嵌着巨大的爪印，一道由鲜血绘制的圆形符号突兀地印在白净的墙上。 “这是什么！”亚瑟惊恐叫道。 “可能是某种与命运阶梯相关的符号。”瓦莱丁盯着图案，慢声回答亚瑟的疑惑。“只不过，为什么这里会出现这种东西？” “难道是某位星神的信使杀掉了杰克？！哦！不！不可能！如果是他们，我一定活不下去！一定！”亚瑟焦虑的扯着头发，他的神色十分慌张。 “之前这里有这个符号吗？”瓦莱丁没有受到亚瑟的影响，他平静的提出自己的问题。 对于亚瑟的失态他自然是理解，在这片名为艾尔文的大陆上，星神就代表着上帝。 祂们是无所不能，难以企及的存在。 而信奉这些星神从而获得力量的人，便是踏上了自己专属的命运阶梯。 踏上命运阶梯的信使们拥有着远超常人的神力，如果杰克的死确实与那些家伙有关联，这件案子的报酬哪怕是十个琥珀金币都不足为过。 他很少接触过这些拥有神力的异类，只是从家族的书籍中，瓦莱丁曾窥探过关于星神和信使的一角，这群神秘的家伙，通常很少出现在普通人眼前，更别提杀害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 但如果真的被信使盯上，那中年人亚瑟是百分百活不下去，甚至连自己都要搭上小命。 “没有，统统没有。”亚瑟摇头大声喊道。“我发现杰克的尸体时，这里什么都没有。” “那这么说，这个符号就是新画上去的。”瓦莱丁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之中。他的思绪进入意识的海洋，翻开那本金色的书籍。那上面记在了他对这个世界所有的认知。 很快，瓦莱丁就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那不是个圆，那应该是一个字母G……” 他睁开双眼，目光再次看向符号，果然，圆形图案的右边原本有缝隙，可能是因为血液溅射的原因使其看上去就像一个圆形。 “这不是星神的符号，这是旧神的文字。”瓦莱丁看着墙上鲜血的G字，目光逐渐冷淡下来。 他扭头看向亚瑟，神色变得凝重：“我想，我们都有麻烦了。” …… 坐在客厅里，瓦莱丁拿着亚瑟递来的照片。借着小屋内暗淡的灯光，他仔细观察照片的痕迹。 “死者一共五个人，他们死得时候，摆成的姿势也不同。” “杰克被扭曲成了G，所以他的房间里才会被画上G文，剩下的四人分别为R，E，E，D。” 瓦莱丁将文字写在纸上，他的目光紧紧的盯着这些文字。 对自己来说，这只是一个简单的英文单词，而对这个世界的人来说，这些字母及其神秘，它们是由曾经支配这个世界的旧神遗留下来的符号。 瓦莱丁暗自庆幸，自己在原世界虽是个学渣，好在穿越过来那天他刚好要去上大学英语课，所以便随身携带着一本中英文词典，结果那本词典便阴差阳错地跟随着自己穿越过来。 再后来当他发现英文字母在这个世界居然是禁忌符号时，便快速将词典上的所有内容拓印到了意识中的金色书籍上，并将那本实体词典付之一炬。 也就是说，现在的自己应该是这世上为数不多的，甚至是唯一一个可以翻译旧神符号的人。 坐在一旁的亚瑟不断的用手擦拭着额头的汗水，嘴唇此刻早已经吓得发白。他不知道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但从这位有名的警长身上，他感受到了危机的气息。 “这，这代表什么意思呢。”亚瑟小声问道。 “Greed。”瓦莱丁冷声道。“大致意思是贪婪。” “贪婪？”亚瑟茫然的看着瓦莱丁。 “如果你读过秩序教派的《秩序之章》就能知道，在大地和天空还没有分开以前，世界就存在亘古的阴影。这些阴影污染着混沌，让一切陷入无休止的毁灭与诞生之中，后世之人将这些称之为旧神。后来星神主母莉莉娅诞生，她分开了天与地，将旧神的阴影驱逐。文明才得以诞生，生灵才能繁衍。“ “而贪婪，则是这些旧神的其中一项标签。”瓦莱丁说完，目光忽然看向窗外。在那狭小的窗口上，他隐约看到了一张撕裂而怪异的脸。 等他在眨眼后，窗口上的东西却立刻消失不见。 瓦莱丁的收回视线，目光转向一旁的亚瑟。他盯着这个面色苍白的男人，开口问道：“所以，亚瑟先生。你是否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