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封杀一个人还不容易吗

出租车司机的第一步，与赵新当时的步法有点儿像。 或者说，这本就是他故意模仿的一步。 他虽然不怎么懂艺术，特别是不懂舞蹈，但是他懂赵新刚刚有多受欢迎。 当然也懂该怎么蹭热度。 果然，这一步，一下子点燃了台下观众的热情。 只是，这第一步还没有结束，他就漏馅了。 后续的动作，无比僵硬，远不像赵新那般行云流水。 最关键的，他只迈步，只在地上蹭，可是蹭来蹭去，都在原地，又不前进又不后退又不侧移。 蹭个三四步，还会抬起腿来看一下鞋底。 不少观众大呼：什么情况，舞台上有屎吗？ 幸好他天然的节奏感比较不错，每个动作基本能动在点儿上。 听着背景音乐，能够让人感觉到他像是在跳舞。 而且，与赵新此前的舞之间，存在着某种隐约的联系。 自然，观众不满意。 专业评委，也不会在专业的问题上给他多少迁就。 一段舞下来，现场分数稳居第三。 后续，就成了前两名与后三名之间的过渡。 剩下的那三个人，说是跳舞，更像是跳大神。 一个要了个DJ音乐，净在那儿摇头尾巴晃的，由于合拍不好，像是个逃出病房的精神病。 一个要了民族乐，说是要表现地域风情，结果上来就只有一个乌龟脖的动作，网友戏称癫痫发作。 第三个，大概又是继承了钱列仙的衣钵，说要跳街舞。 可惜，对自己的身体能力了解不够。 第一个动作，开了下腿。 就听“咔嚓”一声轻响，他不动了。 双手捂着双腿的交叉部，坐在地上动都动不了。 台下一阵哄笑，网络上纷纷猜测，这到底是抻了筋，还是扯了蛋？ 赵新也在笑。 他其实看得出，这三个人都有些急于求成。 钱列仙教他们的东西太过于抽象，短时间不好理解。 他们偏偏又没有主见，不会变相吸收。 这就像极了课堂上的情况—— 讲又讲不透，悟又悟不懂，你看考试怂不怂？ 他又看了看自己系统界面之中的提示。 到目前为止，完成了3万人。 和上次差不多。 这样的话，就有些底了。 赵新轻轻地舒了口气。 也许，系统任务和盲盒会是对应的？ 得到一个盲盒或礼包，就会有相应的任务，只要有适合的机会演出来，就会进入良性循环进入下一轮奖励？ 会吗？ 他不确定，又觉得事情不该是这么简单。 第一组的成绩，在第二组表演结束时，有了结果。 网络观众投票，让赵新再次大幅领先钱列仙。 而且，离奇的是，尽管出租车司机的专业评分和现场评分比钱列仙低不少，被网络投票一推，它居然上去了。 因为有一帮人，帮他的舞蹈取了个名字：踩屎舞。 于是，他体会到了黑粉也是粉，黑红也是红的真谛。 总分高出了钱列仙0.5分。 成绩一公布，钱列仙直接暴走。 他冲出休息室，强行打断了主持人公布成绩之后的串场词，把自己的参赛姓名牌往地上使劲儿一摔，指着后台，“我怀疑这个节目有黑幕。” “不管是所谓的专业评委，还是现场观众，还是网络观众，根本看不懂什么叫专业！” “纵容一些根本没有学过艺术的人在此投机取巧哗众取宠，然后让我这样的专业人士屈居人下？” “我看破了，也看透了，这个节目，我不参加了，再见！” 说到最后，他把麦克风往地上一摔，愤然离场。 现场一片哗然。 工作组都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他已经离开室内，事情已经无法挽回，导演才从愣神中反应过来，“啪”地一拍脑门：坏了。 向副导演交待了些事项，他急匆匆地就从后门追了出去。 可是，到了外面，只听见了钱列仙跑车的咆哮声，连个尾灯都没见到。 导演的表情变得复杂起来。 钱列仙本人的才艺水平，他心知肚明。如果是普通人，不演就不演了，我又不求着你给我立牌坊。 可是钱列仙不一样。 他爸爸钱庭，是本省排名前十的大富豪。 据说还有个叔叔，是娱乐圈的泰斗级人物。 钱列仙自幼想进娱乐圈，但钱家为了不让人说闲话，一直没有借那个叔叔的影响上位。 这一次，钱庭下了决心，为钱列仙量身打造这一个选秀节目，可以说从策划，到安排，到各种打点疏通关系，都是人家出资出人出力。 而他自己，作为导演，属于名利双收那种。 钱家的钱，他拿了不少；除了钱，还有钱家安排的本土娇羞和异域风情，也享受了不少。 只要把钱列仙捧出来，后续的礼金还有大把。 最关键的，这节目只要被大众认可了，他这个导演也非火不可。 到时候，要权有权，要钱有钱，要影响力有影响力，多美！ 但是现在看来，要出问题。 钱列仙刚刚在舞台公开发火，已经成了一个严重的公关事件。 非解决不可，越快越好！ 否则，一旦被网络发酵，或者钱家改变主意，自己这大牌梦，也就要碎了。 他深吸了口气，突然冒出来一个念头。 这件事，怪就怪那个赵新！ 哪儿来的二货，口口声声啥也不会，结果两场都拿第一？ 不对，也不怪他，怪自己那个小舅子！ 这是找来了一个什么东西？ 瘟神！丧门星！挡自己财路的臭石头！ 特么的，要不把超常施措，下场把他给一压到底？ 可是，他又在动摇。 因为赵新这个选手，才是那种真正的选秀苗子！ 要是没有钱家的背景，要是没有这节目前期的各种幕后操作，作为一个选秀节目导演，遇到这样的选手，这得是天大的福气！ 场场人气最高，网络频频热搜。 他不禁又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 万一钱家反目，撤了对自己的所有支持，那…… 另外几个也出资的选手，确实撑不起什么场面，赵新就成了他唯一的救星！ 只要赵新持续火下去，拿到第一，这节目还是一样能给自己带来名啊。 就是利少了。 纠结！ 导演的心情，越来越复杂。 直到他手中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把他吓得一哆嗦。 拿起来，发现显示的不是钱家的人，而是他的助理，才松了口气。 但是，一听内容，他直接又是心头一紧，手机差点掉地上。 因为就在刚刚，钱家那个娱乐泰斗级的叔叔，让他的助理打来了电话，说会亲自到水阳市来，找这节目的导演谈一谈。 导演觉得自己有些上不来气儿了。 完了，彻底完了。 如果只是惹怒了钱列仙和他爸这样的金主，事情还能想办法挽回。 可是这叔叔出马，一怒之下，以后自己还想搞事业？ 呸，被搞了都不会再有任何的事业！ 他深吸了一口气，终于下了决心。 在这位钱家叔叔过来前，一定把赵新的问题解决！ 而且，要干干净净，绝对让钱家满意！ 主意一定，他的脸迅速黑了下来，深沉地走回后台。 捧红一个人不容易，我封杀一个人，还不容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