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小试牛刀

“吱……嘎。” “砰！” 罗夏如同破布口袋一样被保安丢在黑牢的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的脸贴着地面，感受着潮湿的霉菌和滑腻的青苔生长所带来的微妙触感。 此时，因电击带来的酸麻还未完全消除，罗夏只能这么僵硬的曲着身体，等待着时间的流逝。 保安把门随手关上，又用铁链将其锁好，还一直用粗壮的嗓音念叨着：“乔治，你应该尝尝食堂的肉酱意大利面，那味道就像是发霉的阴雨天，真令人怀念。” “是吗？那还真不错，不过你应该搭配一份土豆泥。”另一个尖细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你是说把土豆泥放进意大利面里，搅拌搅拌，然后裹着肉酱吃下？” “没错！简直太棒了！” “乔治你真有创意，我下次就去试试。” 等保安絮絮叨叨完离开门口，罗夏这才勉强有些力气，他微微转动脑袋，把脸转了过来，然后冷笑一声：“乔治？真是可笑的疯子。” 是的，刚才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位保安将其送到黑牢，根本没有结伴的人。而黑牢的走廊里也一直保持着死寂，根本没有看守。 所以不存在乔治，那分明是这位保安自己在和自己对话时所编造的身份！就连声音都是他夹着嗓子故意改变音色形成的。 “让疯子管理疯子，这就是阿卡姆。”罗夏低哑的声音回荡在狭小的牢房内，带起阵阵回音。 “不过这样更好。”他深吸一口气，用力绷紧身体，随后腹部发力，让自己从地上坐了起来。 靠着墙壁，罗夏总算能好好放松身体了。 眼前这间如同中世纪地牢一般的黑屋子里，灰黑色的墙壁和铁皮门围堵了所有的空间，就连用于接应食物的小门，也只能通过外面打开。 也就是说现在罗夏面对的，除了黑暗，只有黑暗。 这让他不由得想起自己曾经在深夜里行走的记忆，那座城市就和死掉了一样，那些街道，城市的血管，也完全陷入漆黑。好似已经被上帝售卖给了魔鬼，白天黑夜形成了泾渭分明的世界。 罪恶、欲望、杀戮。 黑暗中的世界发生什么都不稀奇，罗夏见到过八九十岁的老太太拿着枪保卫着自己的住所，也见到过十多岁的女孩被雪白的利刃划破衣裳。 当然，那些施暴者最后都得到了应有的审判，重新融入了这深沉的夜里。 所有的一切都起源于黑暗，所有的一切也都将归于黑暗。 也因此，罗夏身上的荆棘得以生长，正如同现在一样。 “精神之力……”他低语着，回想着这项基础能力带来的一切。 荆棘的生长，并不是无序的能力。恰恰相反，罗夏所获得的每一项特殊能力，都是由前一项能力延伸而出的。 并且它们都归于一项基础能力内。 比如精神之力，可以让他的一举一动附加精神震慑的能力，并且还会提高他对于精神攻击的抗性。 但这只是最基础的，荆棘的每次生长，都会带来果实。而果实所化作的甘甜汁水，会随着罗夏的选择，而对相应的基础能力进行滋养。 当滋养达到一定阶段后，罗夏就可以选择延伸下一项能力或者继续精通当前的能力。 不过有些能力是固化的，无法进行精通。 而且每次延伸能力，也充满了随机性。 是选择精通已有的能力，还是不断延伸出新的能力，这就要看罗夏未来的选择了。 “但我现在没有选择。”罗夏自嘲了一下，然后闭上眼睛，开始休养生息。 不知过了多久，有沉重的皮鞋声音从远处传来，随后一丝光亮从门的底端透露出现，连带着的是一团庞大的影子。 “吃饭了，110号。” 保安盖勒挺着肥硕的肚子，有些艰难的把一块面包和一碗已经凉掉的浓汤从小门推了进去。 接着又敲了敲铁门：“快点吃！”。 说完，他举起手里的面包咬了一口，略显沉重的呼吸喷出数不清的碎渣，掉落在地上，想必这对于隐藏在黑暗中的老鼠，将会是一场盛宴。 就在他要转身离开的瞬间，突然听到门内传来了犯人的喊声。 “等一下！长官！” 盖勒挑挑眉毛，长官这两个字对他而言着实有些新鲜，在这里的人都只会叫他肥猪或者死胖子，这还是第一位用如此尊敬的称呼对待他的。 于是他强忍着不耐，费劲的转过身，低头看向小门，以便于让自己的声音更容易传进去道：“怎么了？034号？” 黑牢的门上只有号码，没有名字，所以他也不知道罗夏是哪位精神病人或罪犯。 然而当他询问后，却没有得到回应，好像里面的人只有说一句话的力气。 “该死，我马上就要下班了，你有什么问题快说出来！”盖勒可不想一直呆在这暗无天日的黑牢里，尤其是自己这个体型在如此狭小逼仄的环境中，呼吸起来都不是很通畅。 但如果不来这里自己又找不到工作，只能说幸好斯特兰奇博士没有介意他的身材…… 刚想到这里，盖勒忽然看到小门里竟然探出了半张脸！ 吓了他一跳！ 是那个被关押的犯人的脸！ 虽然只能看到眼睛和鼻子，但那副熟悉的感觉还是令人厌恶至极！ 他以为这样就能逃出来吗？还是认为我会因此而同情他？ “该死……” 盖勒刚想出声呵斥，突然发现对方深邃的眼眸中有一股惊人的威慑力。看着他，恍惚之间，盖勒仿佛在与从小殴打自己体罚自己的爸爸对视一般。 那是从内心深处发出的恐惧之感！ “哦，爸爸！” 他忍不住低呼起来，浑身颤抖，脸色煞白，神色瞬间布满了惊恐二字。 “你叫什么？”对方低沉的嗓音和父亲也如出一辙，这更让他觉得慌张。 “盖勒……盖勒·哈林顿。”他结结巴巴的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盖勒，能帮我去拿一份肉酱意面吗？”盖勒本以为接下来的要求会是自己难以承受的酷刑，没想到对方竟然提出了非常“简单”的要求。 “没问题！爸爸！”盖勒下意识就答应了下来。 “乖孩子，去吧。”对方说完后，这才慢慢离开了小门。 盖勒喉头发紧，用口水咽了几次后，脚步发飘的向着门外走去。 “哦，别忘了再来一份土豆泥！”背后忽地又传来了一句话。 “好的爸爸！”盖勒打了个冷颤，快步离开。 “我爸爸需要一份肉酱意面，和一份土豆泥。” 而当他抵达食堂的时候，是这么对满脸疑惑的工作人员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