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都怪肉酱意面

“还有一分钟。”盖勒坐在地上，边看着不远处紧闭的黑牢大门，边不断瞧着手上的表，满是忐忑。 这是罗夏说过的，能够逃避责罚的最好方法。 如果他出现意外无法回来，盖勒就把自己关在牢里，假装晕厥倒地，这样就可以说是罗夏为了报复才偷走了他的权限卡。 避免被当做与病人串通的奸细。 但盖勒由衷的不希望自己要面临这样的局面，毕竟这还是他第一次参与如此精密的计划，虽然他只是动动腿，然后把地图说出来而已。 可是如果能够顺利完成，那么所带来的成就感将会远超以往的任何一次，这可比学校里作弊刺激多了。 作弊赌的是成绩，而逃跑赌的可是命。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黑牢大门突然响起了“咚咚”的轻微声响。 盖勒顿时一惊，随后赶忙躺在地上，任由地板的冰凉从背心浸透进心里，同时头一歪脸一板，似是昏死过去一样。 不多时，“啪，啪”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响起，接着有人蹲下身，伸手拍了拍他脸上肥硕得已经往下坠的肉。 “醒醒，是我。”来者自然是罗夏。 盖勒听到这声音立刻睁开眼，艰难的从地上把自己举起来。 “还有一分钟！”他意识到这次的行动，距离成功只差一步之遥了。 “放心，盖勒。”罗夏把权限卡递给他，然后又把自己拿来的保安服也扔给了他：“把衣服放进最后的那个隔间。” “好的，爸爸。”盖勒兴奋的甚至忘了自己的体重，飞快的从地上爬起，抓起衣服就向着黑牢最深处的隔间跑去。 那本来略显宽大的衣服和他的体型一对比，就像是巨人手中的小鸡。 等他将衣服丢进去并锁好牢门，回头一看，已经穿好鞋的罗夏正靠在墙边为他望风。 “我还需要做什么吗？”盖勒眨眨眼睛问道。 罗夏直起身子，扭头就走。 “别被发现。”他的声音回荡在黑牢走廊里，渐渐随着风声消散。 十几秒后，盖勒小心的把头探出通道，又鬼鬼祟祟的把门关上，最后一握拳头，咧着嘴激动地在原地尬舞起来。 说起来这舞蹈还是在学校里学的，那时候他还很瘦，还有漂亮的女孩愿意和他一起跳舞。 可惜现在透过墙面反光所隐隐看到的轮廓，已经是年少时完全不敢想象的重量级了。 “该死的身材，我是不是要少吃点了。”盖勒撇撇嘴，有些嫌弃道。 ----------------- “199号，你怎么自己回来了，皮博迪女士呢？”门口的保安看着独自一人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罗夏，有些疑惑，也有些警惕。 罗夏模仿着199号的神态，微微压低着身子，用惧怕的语气道：“皮博迪……女士，在办公室，让我先回来。” 出于安全考虑，保安伸手上下摸了一下罗夏的衣服。 身上没有藏任何东西，其他地方也没有响起警报，似乎没有什么问题。 保安点点头，低头用权限卡打开了门，然后推开门让其敞开。 罗夏点点头，装作感谢的模样，向里走去。 可就在刚要走入公共娱乐区的时候，保安突然伸脚狠狠地踹在了他的屁股上。 “快点滚进去吧！猪猡！” 罗夏瞬间作势跪倒在地，他回头看，发现那位黑人保安笑得非常猖狂和得意，脸上充斥着对他的嘲讽，好像对其身份异常蔑视，有种高高在上的凌驾之感。 也对，他摸摸自己的皮肤，毕竟他现在是一副白人面孔。 罗夏默不作声的承受了这一切，然后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把旁边男人头上的婴儿帽摘了下来。 “你干嘛！”一直看着舞台的199号，感觉到头顶帽子被人摘掉后立刻有些恼怒。 他转过身子，想看看是谁拿走了他的“安全帽”。 可是当罗夏的样貌出现在眼中后，199号又温顺了下来，笑着说道：“我一直没动，真的，很乖。” 罗夏拍拍他的肩膀，回应道：“你做的很好。” “嗯！”199号狠狠点头，又看向罗夏头顶的帽子，似乎是因为戴了它之后，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就如同婴儿在母亲的怀里那样。 以至于他已经开始对这顶帽子有些痴迷了，时时刻刻都想顶着它。 “你想要这个？”罗夏指了指婴儿帽。 199号使劲点头。 罗夏心里叹口气，觉得阿卡姆都是些缺爱的孩子们。 “现在还不能给你。”他回答道。 199号的脸肉眼可见的失落起来。 “等过几天，我再给你。”罗夏虽然笑不出来，但他的语气已经不知不觉间缓和了许多。 就像是哄孩子，好吧，他也确实没有哄过什么“真正”的孩子。 罗夏不得不承认这一方面是自己非常不熟悉的领域，或许未来可以学习一下，以防某一天要去扮演某位保姆却因为专业能力不过关而被人认出马脚。 但199号看起来很吃罗夏这一套，得到了承诺后，整个人立刻就安静了下来，脸上也恢复了笑容。 罗夏又把他身上的衣服拿过来重新穿好，此时，阿卡姆周年晚会已经快要接近尾声了。 与此同时，“皮博迪博士呢？”终于回来的保安杰恩询问着门口的黑人保安。 “她去博士办公室了。” “好的，谢谢。”杰恩转身就向着斯特兰奇博士的办公室走去，他的心里有些忐忑，因为他今天在卫生间呆的时间太久了。 “都怪那个该死的胖子和他的肉酱意面！”杰恩愤怒不已，以往自己都是最敬业的，可晚饭却因为吃了那个胖子递给他的肉酱意面，肚子里一直翻江倒海。 “法克，还有那份土豆泥！”杰恩越想越气，恨不得立刻去黑牢狠狠地教训他一顿。 然而就在他走到路口时，却忽然看到了皮博迪女士隐没在黑暗中的双眼。 “皮博迪博士！”他打了个冷颤，端正身体打招呼道。 皮博迪女士从黑暗中走出，用眼神打量了一下，发现他脸色苍白，腰间的皮带插错了孔，松松垮垮的，于是说道：“看来你的身体不太舒服，以至于该做的事情都忘了。” “抱歉……博士。我今天，肚子有些难受……都怪肉酱意面。”杰恩顺着她的目光低头，这才发现腰带的问题，他赶忙用手捂住，然后想向皮博迪女士说明情况，可皮博迪女士却竖起一根手指让他噤声。 “杰恩，只有这一次。”她的语气带着危险的气息，嘴巴里好像随时会吐出蛇芯般，让杰恩不寒而栗。 “记住了。”她再次强调道。 “是！”杰恩果断点头，不再开口。 “走吧，看看我们的晚会举办得怎么样了。”皮博迪女士说完，向着通道另一端走去。 高跟鞋“踏踏踏”的声音也随之响起，仿若有节奏般起伏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