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失败的骗局

罗夏突然有些怀念夜枭。 倒不是怀念他絮絮叨叨，婆婆妈妈的样子，也不是怀念他家地下颇具科幻感的飞艇。 而是怀念他给自己做的钩锁，那个很好用，可以随意穿梭在楼宇间的西奥东西。 毕竟众所周知，灵活行动，所见即所达，对于打击罪犯的义警们是一件难事。 罗夏不愿意称自己为所谓的超级英雄，他不是英雄，也无法成为英雄。 相比于英雄的光辉救赎，他只会用更残忍的手段回击罪犯。 这些手段见不得光，也无法让人产生共情，若是在一个法制健全的社会里，像罗夏这种人必然不会有立锥之地。 但哥谭不同，这里的一切都是黑色的。天空中阴云的影子是黑色的，资本家的良心是黑色的，执法者的警棍是黑色的，地下管道的隐蔽角落依然是黑色的。 黑色覆盖了一切，也让公平正义荡然无存。 有时候他也会考虑为什么是自己来到了这里，为什么自己明明身陨，却依然完好无损的出现在街道上。 但罗夏什么都记不起来，他不知道自己在死亡后经历了什么才被送到这里，可隐隐约约中他有种经历过很多事情的错觉。 尤其是每当看到月亮时，心脏便会不由自主的加快跳动，进而头晕目眩。那感觉仿佛是有什么恐怖存在寄宿于月亮之上，一旦直视便会与其共同震荡，直到身体泯灭，理智崩塌。 所以也许不是罗夏选择了哥谭，而是哥谭选择了罗夏。 是它想要获得救赎，才让罗夏重获新生。 罗夏从工地上方跳到临近的房檐，然后沿着街道方向前行，这一路的房子都很低矮，所以可以作为他的落脚之地。 这也让他能从容不迫的观察下方的人群，找到适合的罪恶目标。 哥谭有着一切大城市的弊病，高房价，低工资，普通人挣着微薄的薪水，只够住地下室和没有窗户的房间。甚至就连自己本来的房子，也会随着动工拆迁而化作无有。 赔偿？自然是有的，只要你愿意去地狱领取那丰厚的酬金。 至于资本家们则夜夜笙歌，生活在富人区，还有专门的保安布控，可以远离所有的犯罪和杀人事件，享受真正的宁静祥和。 当然，若是政客或执法者，还是免不了许多危险，毕竟每天游行喊口号的人可能随时会掏出利刃插进他们的胸膛。 哥谭就是在这么混乱、魔幻的状态下，一步步成长起来，成为一个大都市的。 然而很可惜，它所带来的回报只有少数人能够享用。 想到这，罗夏蹲在红色的屋檐上，借着天台的栏杆遮挡住自己的身影，看向楼下。 那里有些奇怪。 路灯下，一名黑发，穿着皮夹克的男人正在殴打另一名西装革履的家伙，与此同时他们周围的巷子里还有几个黑衣壮汉在探着头观望，似乎不打算救那个男人，反而是在等待这什么。 抬头看向更远处，还能看到熄灭了警灯的警车，以及一队穿着蓝色制服的警察正守在周边小楼的一层，站在窗户后面同样等待着什么。 “所以这是埋伏吗？”罗夏面罩上的黑色图案扬起一个笑脸，隐隐有嘲笑之意。 但这些对他而言都没有什么吸引力，他之所以停下脚步，是因为他看到了深沉的罪孽出现在了某个人的身上。 没错，就是那个被殴打的，穿着得体的家伙。 当罗夏开启罪孽感知后，立刻察觉到了他身上不同寻常的颜色，那是在他身周如火焰锤炼锻打过后，呈现出来的格外浓郁的黑色。 罪孽，只有对无辜之人的加害才能称之为罪孽。 不仅仅是杀人，欺诈、勒索、精神压迫、暴力都可以成为罪孽的组成元素，因此罗夏从体型初步判断这家伙应该是以软暴力的形式残害其他人。 但这不重要，这位看起来狼狈的弱势家伙，已经让罗夏心中的愤怒之火燃烧了起来。 他估算过杀戮感知，自然也估算过罪孽感知，他知道这种颜色和浓郁程度代表了什么。 那是至少十多条无辜人命，才能积累出来的浓度。 所以对于这种情况，甚至无需审判，罗夏就已经宣布了他的死刑。 ----------------- “该死！快把钱交出来。”穿着夹克的男人仍然在卖力的表演，他是企鹅手下的一名小喽啰，以前以街头勒索为生，曾经持刀伤害过他人。 很适合眼下这个角色，算是本色出演。 不过面对这位瘦弱的，穿西装打领带的家伙，他还是不敢下死手，因为这是帮派的律师，虽然他有受虐狂倾向，可如果自己真的下手很重伤了他，估计以后也会吃不了兜着走。 故而在殴打时，他特意减轻了一些力度，装作一副用力的样子，狠狠的捶打着对方的肚子。 “怎么还不来？”而另一边，巷子里等待罗夏的黑帮成员也有些焦急。 都打了二十分钟了，怎么这家伙还不出现？难道是今天晚上心情不好，不想出来行侠仗义？ 布奇皱起眉头，看看手表，打算如果再过十分钟还不出现，就暂停这个陷阱。 企鹅今天晚上身边安保格外空虚，他不能离开太久。 戈登也同样如此，他站在窗户旁，咬着自己的关节。 身边的精英小队都用怀疑的目光注视着自己这位新长官，还有一位年轻人正在用本子记录戈登的一言一行。 本来和黑帮合作就是与虎谋皮，是巴恩斯肯定不会同意的事情。若是没有抓住罗夏，那浪费警力的责罚，戈登必然逃不过去。 对于继承了巴恩斯正义理念的精英小队而言，这也是他们无法认同的事情。 正义必须要由正义的手段、正义的执法者去实现。 这就是巴恩斯的理念，也是精英小队秉持的信念。 所以现在在他们眼中，戈登这位警探的手段似乎并不是很正义。 就在两方人马全都陷入焦虑，即将打退堂鼓的刹那，正在表演的两个人却突然听到头顶传来了呼啸的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