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战场中央

“精神力4，不合格，下一个。” 面前灰袍人看了看手中水晶球颜色变幻，片刻重归苍白，冷冰冰地否定了面前少女。 少女眼眶一红，失魂落魄地走了出去。 伯爵豪宅大厅内的人们也都是脸色紧张，禁不住共情万一也和这少女一样怎么办。 安东尼也是一样，不自然地紧绷身体，这个少女是个富贵男爵的女儿，据说早有准备，却没想到会不合格。 有准备的人都不合格，那安东尼又有多大概率呢？ “精神力3，不合格，下一个。” 冰冷的话语并不会因为谁而停止，只是冷漠地持续着。 一定要合格！ 安东尼深吸几口气，舒缓心情。 自己三年前穿越到这里，成为一个猎户家庭的孩子，但很不幸，这个家庭并不舒适，或者说，这个中世纪一样的地方，底层都很艰难。 父亲酗酒，喜爱斗殴，甚至安东尼猜测身体原主恐怕也是因为被这个父亲活活打死才被自己趁虚而入，因为安东尼清晰记得首次醒来时，身上有一道道疤痕。 母亲也并非亲生母亲，而是续娶养母，更是不在意安东尼死活，安东尼吃住都是依靠着童工自食其力，勉强苟活于世。 更可怕的是，这个世界的职业有户籍制度，职业几乎可以说是代代相传，除非拥有超凡脱俗的力量，那才可以阶级上升。 但所谓超凡脱俗，据安东尼所知，也就是骑士和巫师。 骑士么，城中的骑士老爷们据说有叫骑士呼吸法的东西，但也是形成家族，代代相传，跟安东尼毫无关系。 巫师才有公开鉴定机会，有平民的上升渠道。 也就是说，如果安东尼没能在巫师鉴定中合格，那么就将永远位于社会底层。 这对于一个曾在现代世界生活过的人来说是绝对无法接受的。 “精神力7，不合格，下一个。”灰袍人冷着脸说道，目光看向安东尼。 安东尼平复心情，走上前去。 灰袍人面无表情，挥挥手，按在安东尼额头，手中水晶球颜色连续变幻。 下一刻，安东尼就像失去意识一样身体一软，脑中也是一阵刺痛。 再抬头，眼前赫然是一片干枯的大草原，草原上稀稀疏疏的有几棵老歪脖子树。 “这是…又穿越了？”安东尼头疼欲裂。 “全军！冲锋！” “杀！！！” 安东尼瞪大眼睛，顾不上头疼，连忙伏下身子。 不远处山坡上，如海一样茫茫大片带甲骑兵高声呼喊着，拔出弯刀，向安东尼方向冲了过来。 暴怒的战吼，狂奔的战马，疯狂的神色。 这一切惊得安东尼只得不断向后爬去。 “全军做好冲击防御准备！” “盾牌手后撤！长枪手上前！” 另一边，居然也有数个士兵方阵，随着号令，方阵涌动，一把把数米长的长枪斜摆在方阵前方，阵中士兵视死如归，一个个绷紧着脸咬着牙握紧武器。 “疼！好疼！” 安东尼再次被一阵莫名的脑中剧痛打倒在地。 不过求生的意志还是驱使着安东尼不断向后爬去。 眼看着巫师鉴定有异常，说不定马上就要成为巫师学徒，脱离苦海，怎么能倒在这种地方！ 安东尼按住草皮，咬着牙爬起来，向后狂奔。 但是战场不以个人的意志为转移，轰鸣的马蹄几个呼吸间接近，一把马刀闪着寒光向安东尼挥来，寒光中能看到安东尼苍白的脸庞。 安东尼却只能沉重地喘着气，双手胡乱挣扎，无能为力。 耳边似乎能听到骑手在大笑，嘲笑这不自量力的反抗。 马刀利刃挥来。 “精神力13，还行，过来。” 面前又变成了那座金碧辉煌的伯爵豪宅。 灰袍人脸色莫名舒缓了不少，看着安东尼浑身冷汗直流没有反应也不发怒，宽宏大量地拉到自己身后。 台下男女老少纷纷露出艳羡神情，恨不得站在灰袍人身后的是自己。 安东尼却还是不断喘着气，在旁人搀扶下方能站稳脚跟，许久才平缓下来。 “记住刚才看到的幻象，这对你未来的巫师生活会有很大帮助。” 灰袍人饶有兴趣地指点了句。 清醒过来不少，安东尼连忙鞠躬：“多谢大人。” 灰袍人不再理睬，似乎只是因为终于完成了什么指标而心情好了不少的样子而多说几句，其余再无兴趣。 “下一个。”灰袍人重新冷着脸。 但安东尼其实还是惊魂未定。 刚刚是幻境吗？ 不，那么真实的触感，怎么可能会是幻境？ 安东尼深呼吸几下，平复心情。 不过如此神秘高贵的巫师都这么说了… 如巫师所说，也许只是某种揭示未来潜力的幻象罢了。 “你好多了吗？”身旁传来温和询问。 安东尼一愣，这才看到自己正被一位少女搀扶着。 少女脸色红润，五官精致，在这温暖的日子里穿着件厚厚貂皮大衣有些奇怪，但大衣下隐隐还是能看出条凹凸有致的曲线。 “谢谢。”安东尼感激致谢。 “不用客气，我们以后就都是巫师学徒了，我之前看到幻象的时候也是这样，吓了我一跳。”少女笑着点头。 “去洗洗手和脸吧，水池在那边。”少女招来几个仆从。 安东尼这才认出来，这是伯爵的长女，也就是这座豪宅的主人子嗣，好像是叫莉莉丝，也是个巫师鉴定合格的人。 安东尼在仆从地带领下走去水池。 不管怎么说，现在至少未来有望了。 安东尼不禁露出笑意，将双手放入水中揉搓，水面漂起几根杂草和些许泥点。 这… 安东尼当场愣住，连忙举起双手仔细看看。 双手粗糙，但这是在先前辛苦劳作所致，引人注意的是，手上有明显摩擦留下的细小伤口。 安东尼迅速回想起刚才草地挣扎爬动，再仔细看看衣着等等，背后衣服上同样也有点点泥印。 这是…真的… 安东尼表情复杂。 难道那位强大的灰袍巫师没注意到吗？难道众目睽睽之下穿越到那个战场又回来了吗？ 不可能！至少身体本体肯定留在原地。 那是怎么回事？ 不过，看着自己缝缝补补的粗糙衣物，也难怪那位巫师没在意这些污渍。 “至少，能过上更好的生活了。”安东尼对着水中自己倒影感叹道。 咚咚咚。 “大人，您的衣服。”门外仆从轻轻敲门示意。 安东尼连忙接过：“谢谢，帮我谢谢莉莉丝。” 大人… 没想到，有朝一日，竟然会被人称为大人。 这巫师…真是世界的主宰啊…仅仅是有潜力，就立刻变得万人之上。 当下，安东尼也不禁燃起了对巫师世界的强烈向往。 还有方才这莫名的战争世界。 安东尼忽然觉得，自己必须好好抓住这个机会。 成为巫师！一步步向上爬！ 也许这会是此生最大的机遇了！ 咚咚咚！ 门外似乎安静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