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看病

“就是不知道，县里面会不会来人处理这个事情...” 林光心头凝重。 他从杂闻录的内容，估算着景国应该没有专门安排人手，在乡镇专门处理邪祟，最低的一级应该是要从县城开始。 只有出现事情的时候，才会紧急从县城中调人，来处理突发情况。 他清楚景国这也是无奈之举，如果要安排到每个乡镇都有人手，以景国的广阔国土，需求人数会攀升到一个恐怖的数字。 所以才选择优先保存重要城镇。 “现着只能希望景国对邪祟的事情上点心了...” 林光将思绪抛到脑后，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另一名学徒阿正，也在三人快结束对话的时候到了店里。 又等了一会，在医馆内和三虎、小春及阿正聊了会天后，余宗凉就从医馆外走了进来，见到林光早早便到，笑着说道： “昨晚睡得怎么样。” “可还习惯。” 见到余宗凉进门，林光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回话道： “睡得挺好的，余叔。” “那就好。” 余宗凉走了过来，拍了拍林光的肩膀，示意他跟着自己走向后院。 ...... 两人走到后院，余宗凉从里屋拿出茶具，烧了一壶水，便招呼着林光坐下。 “我和另外的药师打过招呼。” “平常我不在的时候，你就随着他们一起学习。” “还有一个药师你不认识，我到时候会带你认识。” “不用担心。” 在等水烧开的时候，余宗凉坐在木椅上笑着和林光说道。 “谢谢余叔。” 林光笑着点了点头。 他从刚刚和三虎以及小春、阿正的聊天中知道，除了自己见过的余宗凉和范复心，还有一个药师。 余宗凉自然不可能一直陪着他每天待在医馆，但是还是考虑到了他的情况，特地和别的药师说了一声，自己会跟着他们学习。 并且还怕自己不熟悉剩下的那名陌生药师，要带自己认识一下。 林光知道这些事情属于可做可不做，没做也不会有人说余宗凉什么。 做这些纯粹是因为他负责任，并且对朋友交待的事情上心，还有自己给他留下的好印象。 如果自己是个不懂人情世故的，余宗凉也懒得做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除此之外，林光还知道了，医馆内医师的排班，是采用轮班制度，一段时间安排一个药师值班。 毕竟药师都有真本事在手中，医馆也不会限制的太狠，只要店内有人值班，也是允许私下调整值班时间，不耽误医馆正常运行就行。 毕竟三个药师都是医馆主事人许老爷子的亲传弟子。 另外医馆内一共是有五名学徒，只不过还有两人因为家中有事，向店内请了假，这段时间都待在家中。 “没事...” “你师傅说了让我照顾你。” “我肯定要帮你安排好。” “对了，等会让三虎给你一把钥匙。” “免得你早上进不来医馆。” 边将水壶烧开的热水清洗茶具，余宗凉边说道。 “好。” 林光还在想要和余宗凉说这事情，没想到还没开口，他自己先提了出来。 随着时间过去，太阳逐渐升起，院内有大片阳光照进，只不过在凉亭下的二人不受影响，悠闲地泡着茶喝。 “余药师，来病人了。” “需要您出去看一下。” 三虎从侧门进来说道。 “来了。” 余宗凉从椅子上站起，走了出去，林光也紧随其后。 没两步路就走到了前厅。 前厅的椅子上坐着个三四十左右的男人，脸色难看，面上带着憔悴，皱纹在咳嗽的时候挤在一起，看起来愁容满面。 见到从侧门去而复返的三虎身后还跟着药师，脸色总算舒缓了许多。 “余药师，这就是病人。” 三虎小声说完后，就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医馆寻常的时候都是病人拿着药师开的药方来拿药，这种事情只需要有经验的学徒老老实实按照药方描述的分量准确拿药就行。 只有出现新的病人需要看病的时候，才会轮到药师出来诊病。 余宗凉和林光二人走到男子的身旁，看着男人的穿着以及手上的老茧，就知道他是以农耕为生的农民。 “小光，你来诊病。” 余宗凉马上就让林光上手诊治，他出来观察病人后，以多年的经验就对男人的病情判断的八九不离十，索性就让林光来试试手。 正好病例不算太难，但是又有练手的价值，就算林光看不好，自己再来帮忙也没有什么影响。 “...我？好。” 林光没想到余宗凉一上来就让自己上手，迟疑了一下后，从他身后走向病人。 “这是...？” 男人见到是个半大小子来帮自己看病，面色带着些许不快，又带着些许质疑的语气问道。 “这是我徒弟。” “不收你的诊金。” “我会在一旁看着。” 余宗凉笑着对男人说道。 “...那行吧。” 听到余宗凉会在一旁掠阵，又听到不需要诊金，男人这才同意让林光替自己看病。 他这次实在是身体不舒服，才咬了咬牙来医馆看病，家里如果少了他这个劳动力，田地没人打理，很容易就会荒废下去，关乎着一家生机，收成不好就会没有饭吃，现着自然是能省一点钱就省一点钱。 林光也理解男人，毕竟自己这个样子，对病人来说，太过年轻，没什么说服力，病人肯定会有着担心。 他先是走到男人的身旁，望着男人的神态，仔细收集着有用的信息，随后就开口问道：“什么时候开始不舒服的？” “有几天了，差不多四五天。” “一直不见好。” 男人听到林光平稳的声音，也放下心来老老实实配合。 “哪里不舒服？” 林光继续问道。 “头疼，四肢有些酸软使不上劲。” “鼻子和喉咙很痒，时不时就咳嗽。” 男人回道。 林光又一连追问了几个问题后，用手指搭着男人的脉搏，测了测，说道： “不是什么大病。” “感染风寒了，等会我开个药方。” “拿着药，按照医嘱准时服药，好好休息两天就行。” 男人听到林光的话后，先是欣喜，又带着询问的意味看向林光身旁的余宗凉。 “我徒儿说的没错。” 余宗凉笑着说道，男人这才放下心点了点头，脸上带着欣喜。 毕竟古代的医疗水平较差，前世常见的头疼脑热，对于没有什么知识的底层平民来说，只要是病就很严重，所以才会忐忑不安。 直到听见自己的病不会影响到生计后，男人连连道谢。 林光在判断完病情后，就开始在纸张上写了药方，根据刚刚男人的身体状况，做了适当的微调。 写完后，就将纸条交给三虎去抓药。 离开前，林光还是多叮嘱了一句“需要好好休息”。 男人拿完药后，又再次道了声谢，这才离开。 “不错...” “果然基础很扎实。” 余宗凉看到刚刚林光的表现，极为满意地拍了拍他，夸赞道。 在他看来，许多人虽然基础扎实，但是在实际情况的时候往往会因为紧张发挥失常。 他认为林光第一次看病应该会有些生疏害怕，以及不知道怎么将理论运用到实际之中，自己都做好准备，来帮林光善后。 却是没有想到林光的表现出乎他的意料，一套流程极为流畅的走下来，并且精准的判断出来男人的病，开出相应的药方，并且作出调整。 要不是长青道长在信中提到过林光的学习时间，差点让他以为林光是从小就开始学习医术。 听到余宗凉的夸赞，林光没有骄傲，只是点头笑了一下。 毕竟在上手的时候，他的内心也有着紧张，而随着他进入看病的状态，整个人的思维变得极为冷静，行事流畅。 这幅谦虚的样子，让余宗凉更为满意。 “你来复盘一下刚刚的病例。” 余宗凉向着林光说道，他想知道林光在判断病例时候的依据以及想法，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可以优化。 林光在听到余宗凉的话后，脑中快速的闪过刚刚的经过，组织完语言后就说道： “先从望闻问切中的望开始收集男人的身体状况。” “随后通过提问，将闻和问运用其中。” “判断出男人是因为气候变化诱发，出现恶寒发热、鼻塞、流涕、四肢酸软等症状” “搭脉后发现脉象浮紧。” “综合得出为风寒束表证。” “故使用治法辛温解表。” “方剂选择荆防达表汤，根据男子体壮等特征，适当调整药方。” 听完林光整体的思路以及判断后，余宗凉大笑道了一声“好”。 他没想到林光思路如此有章法，条理清晰的像有经验的药师一般，算是彻底放下心来。 一早上的时间，算上头个来的男人，总共零零散散来了三个病人。 林光头次的医治让余宗凉认可后，剩下来的病人都是他来诊治，余宗凉在一旁帮忙。 在余宗凉不需要诊金，并且他会最终复查一遍的保证下，病人也都愿意配合林光诊治。 后续来的二人也都不是什么大病，林光治疗起来也没有什么难度，反而极为顺手地就处理结束。 ...... 后院。 “你这样我都没什么好教你的了。” 余宗凉喝着茶吃着点心打趣道。 “余叔太夸张了。” “都是一些常见的病，我只是照本宣科。” “要向余叔学的还有很多。” 林光谦虚回应。 “哈哈哈，我可不是说假话。” 余宗凉心情也很好，看到林光治疗时候沉稳，也没有因为看成功一两个病人沾沾自喜得意忘形，心中对林光是愈发看好。 毕竟教导一个天资聪明又谦卑的年轻人，得到的成就感，总是要比教导自大的蠢货来的多。 所以他刚刚的话也是带着真心说出来的。 “行了，也中午了。” “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下午再来。” 说罢，余宗凉就收拾了一下东西，朝着医馆外走去。 林光在应了一声“好”后，在余宗凉走后，也从院子里走出。 前厅。 “三虎，余叔说让我去你这拿把钥匙。” 林光踱步到堂前，向着三虎说道。 “奥，好的，林师兄。” 三虎应了一声后，就从柜子里摸索一阵后，将医馆门口的钥匙给了一把林光。 从聊天中林光知道，医馆的钥匙除了三位药师有之外，就只有自己和三虎手中的这两把。 虽然医馆里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收到的贵重药材和每日营收的钱财，都保存的极好。 “行了，我先回去了...” 林光和三虎打了个招呼后，就走出了医馆。 至于三虎和学徒，则没有他的待遇，需要留在医馆之中，以防有病人前来，没人在店里。 “先去一趟别的医馆。” “把药买了，这事情比较重要。” “再去把肉拿回家。” “顺道还需要买点蔬菜。” 走在街上，林光在心里计划着路线，他不打算在附近买药。确定后，便朝着有些距离的另一家医馆走去。 回春馆。 过了一刻钟出头，林光走到了另一家药店，走进门内就问道： “有人在吗？” 听到林光的声音，从里面跑出来一个伙计，笑着问道： “客官需要什么，问诊还是拿药。” “拿药。” 见到有人在，林光说道。 “好，客官是自己的配方还是...？” “我要开点补气血的药。” “按照你们的来。” 林光继续说道。 “我们这里有售卖气血汤、补气丸、四君子汤...” 伙计一连说了几种汤药和药丸的名字。 “那就每样都给我来一种。” 既然是要测试，林光自然需要每个都买一种来尝试，方便看出来哪个能够得到的属性点多。 “...额，补药最好还是不能乱吃。” 虽然能够把药卖出去，但是听到林光一上来就大包大揽的全部都要一份，伙计出于好心还是选择提醒一下。 就算是补药也不能这样乱吃啊？！ 真要是吃出事情了，还得自己来担责任。 “我身子骨差。” “你不用担心太多。” “不会找你麻烦。” 林光声音洪亮，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看出伙计的担心，便出言解释道。 自己特地来买药，可不能空手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