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0章 太子犯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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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二世的哲学对于曜来说并不超前,只是这些规则有些太无情,对于曜稚嫩的心灵而言,未免有些太残酷。 祖父和父亲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把人都是认定为极端的自私自利,无可救药。 可是以曜现在的经历来说,他根本不理解这些话语背后是经历了付出了多么昂贵、多么伤痛的代价才明白的道理。 与之相反,他没觉得这些话有多少厉害之处,只觉得这么思考太累人了。 他才七岁,每天陪伴他的是一起长大的兄弟,父母俱在,还深得老皇帝的宠爱,能够让他给自己当马骑。 衣食无忧,生下来就在天花板上,多少人做梦幻想都不敢幻想的事情,却真实地发生在了他的身上。 他每天过着外人眼中梦幻一般的美好幸福生活。 享受了这种幸福,当然也要失去一些东西,比如——血性、见闻、还有真话。 没有经历过极致的绝望,或者见识过他人的困境,曜永远也不会明白,自己到底意味着什么。 其实他什么也不是,只是这个天下、这个时代、这个社会赋予了他太多的角色等着他扮演、赋予了他世人眼中崇高的地位。 他享受的是世人对其身份地位的崇拜,却以为自己得到了身边侍卫、宦侍、宫女们对自己的爱与关心。 假如他只是个小侍卫的儿子,会得到这么多人的宠爱吗。 不可能吧。 幸运而又可怜的曜,他以后要经历的波折还多呢。 因为小时候的日子太平顺了。 苦难对于预备成为强者的人来说是补药,大补。但是可惜,曜这小子吃不了这些补药。 看着曜这陷入思考的模样,秦二世真是想要踹他一脚,一看他这个样子就是不懂自己的话。 所以说,让他去跟着秦始皇多学多看,太有必要了。 就他身边这些个虾兵蟹将,只会教曜一堆永远也用不上的花拳绣腿。 只有做过皇帝的人才懂应该怎么做皇帝。 不过也不能太便宜曜啊,既然吃不了外面的苦,不懂没权没钱没势没关系的苦,那就多受点皮肉之苦吧。 看他这一副不知道什么是苦,想要去外面受受苦的模样,秦二世就知道他的日子还是太滋润了。 小时候日子过得太舒服,对孩子未来成长可不好。 秦二世以前那可是上过千军万马上独木桥的战场,一路上经历了多少辛酸往事,硬是靠着毅力坚持了下来。 “朕看你年级也不小了,怎么没听说你有上射御两课啊?” 曜昂着头,一种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他一脸迷茫地望着自己父亲,“不都是九岁才开始学习吗?我现在学这不是太早了吗。” 秦二世摇摇头,“不早了。就算学不了射御,起码你应该每天卯时就起身,前去上林苑打一套拳。” 曜巴望了一下秦二世的脸色,再看看身边的臣子下奴们,没有一个人敢在这件事给他求情。 曜只能认栽了。 从此咸阳宫里又有了一位少年,每天天不亮就要起床去上林苑练剑、骑马、走犬…… 秦二世难得和曜相处,本来兴致勃勃想要和他多聊些,结果发现这小子对自己说的话都抱有怀疑态度,没事就一脸迷茫地望着自己,有些像他舅舅冯劫。 冯劫那也是在父亲面前十分胆小,但是心眼多。 这次的聊天并不愉快,有些对牛弹琴的味道,秦二世忍不住问曜,“朕看你不喜欢治国理政,那你喜欢什么?” 曜听到喜欢这个词,那也是一下子眼睛就亮了。 “我……我喜欢这个。”曜终于把自己的手从袖子里拿出来,然后坚定地指向了一边的大鼎。 秦二世没闹明白,鼎,虽然是礼器,可是他在两三百年前还是大家伙吃大锅饭的工具。 到现在为止,很多锅碗厨具都是和鼎差不多的样式。 博学的秦二世把儿子想的单纯了,“你就喜欢这个。你身为一个太子,按理说每天都应该吃的是山珍海味。你应该对吃东西这种事厌倦了,你怎么能喜欢吃呢?” 曜睁大眼睛望着秦二世,他皱着眉头说,“不,我的意思是,我喜欢祭祀。我觉得修仙比治国理政好玩多了。” 众人听到这话,一个个都在原地石化了。 没有人能听到这话还能继续淡定。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望着曜,仿佛他犯下了什么不可饶恕的罪过。 “像是刚才这种祭祀祷告的形式,我就觉得比处理奏章、和臣子商量国策什么的有趣多了。” “而且修仙多好玩啊,把一大堆东西放在一个大炉子里,就能产生爆炸,炼制出新的东西。” 曜说着,带着期待认同的神情无比认真地望着他那对自己一贯好脾气的父亲。 这就是曜对这次诸侯朝觐大会记忆非常清晰深刻的第二个原因所在了。 二世一般不动手,如果他动手了,只能说明他因为某件事特别生气。 这天望夷宫里最终还是传出一声声惨叫。 太子曜还没有正式在朝堂上亮相,就因为这次的回答弄得众人都对其有了一个不务正业的印象。 史官们本来正愁着没法对太子曜添油加醋写点好,结果这位"小祖宗"却自己捅娄子了。 司马毋怿第二天上班就被同僚请教如何处置这件事。 司马毋怿听了实情,就说了六个字,“秉笔直书即可。” “这样写,皇后会不会生气啊,还有丞相、御史大夫二位呢?”少内史知道皇后对太子那是一心护犊子,而且当今太子的背景,那也太强了。 一朝天子一朝臣啊。 二十年过去,秦国的朝堂早就变了一个天。 二十年前的臣子,尚且有些风骨,像信、司马毋怿、淳于越这样的臣子,比比皆是。 他们才不会因为你是谁的儿子就手下留情,他们只会因为你未来要担任什么职位,出于对天下人和朝堂政治的考虑,宁可得罪你、宁可牺牲自己,也一定要让你成长。 那时候的人坚定信念,臣是臣,奴是奴。 臣绝对不会奴化自己,有的是傲骨铮铮,绝对不会因为君主的意志就改变自己的行为;奴就是奴,不管对错,只负责听话行事,让主子高兴就是。 那时候的人,人是大写的去了天地二笔,顶天立地的人。 奴是犯了错被人惩罚做繁重工作的人。 那个时代的臣,不仅仅有着和君王平起平坐、共同治理国家的基本观念,而且有着相当的社会地位,能够从实力上和君王平等对话。 这些最基本的因素导致朝中臣子们的精神都是昂扬向上的。 正是在这种氛围下,商周乃至春秋,才会培育出那么多风骨凛然的人和璀璨的思想。 然而,随着战国七雄们不断地从臣子手中收束权力,不断主导中央集权这些制度体系的发展,政治文化也自然而然开始变化,后一代人对时代的感受和上一代人对时代的感受肯定是不一样的。 等级观念越来越严重,富贵越来越成为人人所向往的,贫穷则成为了人人所厌恶的。 慢慢地,不仅仅社会上的人开始被遭受精神上的压迫,成为一个心理变态的人。而朝堂上的政治风气受到极大的影响。 虽然水至清则无鱼,可是这是说水太清了就没有鱼,只是让人不要太明察秋毫的意思,不是说清水里没有鱼儿啊。 那么既然水已经变得污浊不堪了,还会有鱼儿能在里面生存繁衍吗。 人是环境的产物,环境一旦开始恶化,就注定养育出来的是更多的坏种,而那些心理健康,人格完善的人,自然而然变得越来越少。 慢慢地,这世界就自然而然变成了一个草台班子。 因为环境变得越来越差了,人自然也是朝着变得恶劣的方向发展。 就好比一个苹果,苹果坏了,那么就会自然而然滋生小虫。小虫越多,苹果坏的越快,苹果坏的越快,小虫就变得越多。 社会环境变得越差,人自然而然在浸染下变得很坏;人变得越来越坏,社会环境反之变得越来越差。 而很不巧,从春秋到战国,再到秦朝,社会环境就是在变向恶劣的进程之中。 处在这个节点上,谁也别想逃过。 后辈们的观念在人的道德水准、价值观念不断流于下乘的过程中,在小人当道的环境影响下,已经变得完全不同。 上一辈人觉得做某些事是理所当然的,下一辈人却要因为从小的见闻感受,根据上一辈人传递的经验,耳濡目染学习到的因果利弊,做出新的判决。 如果新一代的年轻人太张扬,太肆无忌惮,那势必是上一代的人太压抑,太刻板。 如果这一代的臣子一个个畏畏缩缩,不敢为公道、为良心站出来说话,那么可想而知,上一代的臣子都经历了什么。 比起敌人的强大来说,人最可怕的是就是自己人的背叛。 没有人敢直接写太子少内史乃至太子曜身边的臣子,那就是扶苏那一辈的辅臣们的后代。他们哪里还敢得罪太子曜,极尽能事巴结这个"小祖宗"还来不及。 就连写句话,都要三思而后行。 因为他们害怕,有朝一日太子曜长大了,恐怕不会感激他们今日秉笔直书,以此迫使他好好做个正人君子;反而会就此生出怨恨,长大后得到权力,把他们几个都给砍了。 至于年轻一代人为什么会这么想,那就要问上一代的老头子们了。 秦昭襄王、秦始皇给这个帝国造成的政治生态破坏,其影响和危害那是无穷无尽啊。 对良言相劝自己的臣子加以打压,对口蜜腹剑以伤害民众生机的臣子加以宠信;对立下汗马功劳的臣子予以赐死,偏信连襟姻亲大臣的话语,这种种行为最后造成的恶果,只会是让下一代的君王和臣子们来承受。 没有人敢直接记录这位太子的荒谬言论。 不管哪个时代,上位者大都是稳重严谨,饭可以乱吃,可是话绝对不可以乱说。 相比于秦二世年少时期妙语连珠,这位没经历过毒打的曜太子,他那毫无心机的童言稚语,在政治上却是一种大忌讳。 很显然,曜太子在当太子上,并没有那么多的天赋优势。 虽然人很聪明,可是在这说话上还有的进步呢。 而司马毋怿秉笔直书的态度,让其他言官、史家感到费解。 “他不怕死,我们还怕死呢。”这帮人笑嘻嘻地辞别了司马毋怿,又跑去请教太史令胡毋敬。 胡毋敬,这也是宫中的老人了。 秦二世的史书,主要靠他拾掇修撰,把那些每天被司马毋怿摘录下来的言行记录整理加工,处理成符合帝国利益的。 这个任务,自然非常考验人的水准、见闻、文字功底等综合能力。 那这种人势必是个善于理解政治的人物,并且甘于低调。 太史令,这可是冷板凳,一般人耐不住寂寞的。 一个人,一卷竹简,一支笔,一把刮刀,一盘漆墨,一坐就是一天。一个职位,一担着这担子就是十几年。 薪酬不高,可是不管谁上台,换职位可以,但是不能换这个人。 年轻的新任少内史领着一帮年长的小吏们在尚书台各大书馆里找了半天,最终在一堆竹简、纸卷之下找到了太史令。 胡毋敬,他日夜观书,看书困了直接以书为被,倒地而眠。 这少内史,见到了胡毋敬说了不少好话,请他指点。 胡毋敬望了望新人这清澈的眼神,听着他的叙述,胡毋敬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陛下为什么殴打太子啊?” “因为太子说错话了啊。” “那你觉得太子应该被殴打吗?” 少内史顿了一下,他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竟然直言道,“太子童言无忌啊。把这样一件小事写进去,是不是有些不妥当啊。” 胡毋敬不由得怔怔地望着少内史,不知道这个年轻人到底经历了什么,满口胡话。 “一下小事,一下又要我作主。”胡毋敬自然不满。 少内史额头上渗出来汗珠,他不敢说话了。 随即,胡毋敬双目一瞪,大声叱责道,“这么大的事情,你居然说是小事。” “皇帝陛下那是什么人,会轻易动怒吗。依照皇帝陛下的性格,既然公然指责了太子,这就意味着太子身边的人都要换人了。” “什么?!”年轻的少内史瞪大眼珠,一脸的不可置信。 他就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官职,保住自己的性命,顺便混个未来升官发财,他才做这些事情的啊。 怎么到头来,他竟然还会丢官职。 “你要是想干这个差事,就秉笔直书,做史官该干的。你要是不想干这个差事了,那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继续讨好太子爷去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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