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腰凭

“这个，很有用！”马丹认真的将小本子上的内容看了一遍。中央巡捕房的这些人加上亲戚朋友，足成了一张错综复杂的网。其他巡捕房也是类似的情况，这些网组成一张大网，延伸到法租界的方方面面。 某些触手有可能延伸到公共租界，甚至是华界。马丹以后再做决定就要进行慎重考虑，决策更加成熟。 “怎么没有洛朗警长的内容？”马丹看到了唐毅雄的评价，与他看法基本相同。他更想看看法捕在同事心目中是什么样的形象。 “没看到洛朗的内容，可能洛朗警长不是他们的目标。” “是的，我们有信仰！”马丹虔诚的双手合十祷告。 唐毅雄在心里吐槽，马丹有信仰他相信，可洛朗那货有个毛线的信仰。非要说有的话就是金钱，然后就是升官，最后是美女！ “你辛苦了！”马丹对唐毅雄表示感谢，同时产生了一个问题，法租界大大小小十几个巡捕房，是不是都有类似的情况。 唐毅雄没有明说，给了马丹一个眼神，让他自己理解，说多了怕马丹伤心。巡捕房里潜伏的间谍不是有没有的问题，而是有多少的问题。上海有多少或明或暗的势力，巡捕房里就有对应的间谍，势力越强，人数越多。 这中间恐怕还有三面间谍，甚至是情报贩子，没有立场，只要钱到位，任何情报都可以出卖。 马丹思量片刻，最终还是拿起电话。“给我要防谍股……优先扫除日本间谍……对……” 唐毅雄退出办公室，接下来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防谍股的工作会很忙。马丹要扫除巡捕房中的潜伏间谍，肯定无法清理掉所有间谍，多少还会有些效果。 现在的巡捕房对小本子完全透明，马丹签署的重要的文件刚出了办公室，还没传达下去就到了日本人的桌面上。最近一段时间，马丹的主要精力会放在扫除日谍上。 法国佬也要面子，小本子玩阴谋，他们必须要做出点回应。 唐毅雄走到楼梯口，看到洛朗冲着他灿烂一笑，帅气的甩了一下头发。“帅哥，一起去玩呀！” “我是去办案！” “带我去嘛！”洛朗铁了心的要去。 “听我的，别搞事！”洛朗不爽，摆明了是要去找麻烦。 “必须的！”洛朗搂着唐毅雄的肩膀走出办公楼，门口停着两辆轿车和一辆厢车，二十多名巡捕，五六个便衣巡捕整装待发。 “出发！” 洛朗一声令下，众人上车，唐毅雄被洛朗硬拉上车。 “姓朱的住的比较近，先去她家看看？我打听好了，她和老公分居，一个人租了间公寓。” 唐毅雄点头，洛朗立刻催促司机开车。 五六分钟的车程，车队停在一栋四层的公寓楼前，朱女士住在三楼的某个套间。 洛朗下车挥挥手，巡捕立刻将整栋公寓搂围起来，便衣巡捕确定具体房间，引领两位警长到门口。 房门已经打开，在门口就能闻到浓重的烧香味。 唐毅雄站在门口看了一眼，第一眼就看到一个神龛，供奉着香烛瓜果，前面还有有三个蒲团，经常有人使用，能看到跪下的压痕。 “找周围的邻居聊一聊，平时都和什么人来往，问清楚！对了，要客气一点！” 安南巡捕看向洛朗，洛朗催促道：“看我干什么，去啊！” 便衣巡捕这才行动起来。唐毅雄走进屋子，在角落里找到十几个蒲团，相对还新一点。 神龛下有抽屉，唐毅雄小心拉开，看到一摞黄纸，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唐毅雄小心的拿出来，展开一看，不仅有字，还有八卦和其他一些图案。有些字还不认识，基本上看不懂。 “这是什么鬼东西？”唐毅雄看不懂，洛朗更看不懂，可唐毅雄知道这是什么。 “腰凭！”唐毅雄解释道：“相当于你入伙的凭证，上面有你的姓名籍贯，引荐人之类的信息。还有这伙人的规矩誓言，有一些是暗语，还有故意写错的内容，外行人看不懂。” 唐毅雄数了一下，手中大概有二十多张腰凭，也就是说朱女士至少管理着二十多名手下。 青帮洪门槽帮都有类似的东西，唐家大宅中有几百张，被唐老爷锁在保险柜里，轻易不会拿出来。 想要解读也不难，江湖中有文职，师爷草鞋一类的人物都懂，找一个资历老点的就能解读出大概信息。唐毅雄保留着唐大少的部分记忆，能看懂个大概，有一点很奇怪，这些人的老家都离着特别近，在徐州附近，这就有点意思。 “交给你了！越快越好，晚了可就跑了。”唐毅雄把腰凭给了洛朗，有名有姓，一个也跑不掉。 洛朗立刻叫来一名巡捕，在对方耳边说了几句，巡捕立刻跑出去找人。 唐毅雄打开神龛第二个抽屉，里面是一些法器，可惜都是铜的，洛朗顿时很失望。 “警长，打听清楚了。附近邻居说嫌犯独居，但是经常会有人来找她，那些人也不像是坏人，看着都是普通的老百姓，很少有人经常来。只有一个男人，三十多岁，像是个教书先生，经常来。”便衣巡捕带来走访结果。 “有没有明显特征？”洛朗追问。 “那个男人基本都是晚上来，天刚亮就走，还会故意遮挡住面容。” 洛朗调侃道：“呦呵，这朱女士的丈夫头顶可够绿的！” 唐毅雄走向里间，里间是卧室，摆着一张双人床，一个大衣柜，一个梳妆台。 双人床上有两个枕头，明显两个人睡的痕迹，唐毅雄走到床边，就闻到一股特殊的麻辣味。 洛朗捂着鼻子抱怨道：“这男人是四川佬，喜欢麻辣味！” “方向对了，但是缺少生活常识。”唐毅雄用手扇着闻了一下说道：“这股特殊的麻辣味是烟叶厂的气味，因为卷烟生产过程中能通风，厂子里味道特别大，长时间待在里面身上也会有这股味。” “卷烟厂的工人？可上海有好几家卷烟厂，从哪家开始查？”洛朗获得一条重要线索。 “朱女士抽哪个牌子的烟，就从那家开始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