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尸体内的纸条

尸体死亡时间最少在一星期，又浸泡在水中，尸体皮肉和骨头脱套，只要轻轻一碰，死肉就一块一块的掉下来。唐毅雄用一根筷子，轻轻的拨动，白色骨头露出来。 唐毅雄在其中一具尸骨的臂骨发现骨折痕迹，已经愈合，骨折已有数年的时间。唐毅雄仔细检查，又在一具尸骨上发现细小的弹片，嵌入骨头中。就算他们是军令部二厅的人，也不是白疯子口中没用的废物，是上过战场的参谋。 这种人并不难查，如果有档案，花上一点时间，能找到他们的来历。唐毅雄将尸体的伤势记录下来，并用相机进行拍摄。 唐毅雄戴上厚重的手套，要对三具尸体进行解剖。尸体内脏露出，一股浓重的尸臭味扑面而来，熏得唐毅雄连连后退，有点吃不消。就算在穿越之前，唐毅雄也没见过高度腐烂的尸体。 尸体的内脏液化，唯一有价值的就是胃，唐毅雄剪开一具尸体的胃部，里面是大量粘稠腥臭的液体，中间有些白色的东西，像是纸张。被胃酸腐蚀，有可能是在死亡之前吞下，也没吃食物，这才保留下来。但是上面的字迹已经无法辨认。 一张纸条说明不了问题，只能说当时情况的仓促，没有其他销毁办法，死者只好将纸条吞下。食物在胃内消化时间为四个小时，说明在吞下纸条后不久遇害。 唐毅雄忍着腐臭味，又解剖了一具尸体。同样在胃中找到纸条，唐毅雄用镊子小心翼翼的将纸条夹出来，放在托盘中慢慢的展开。纸条几乎要化成纸浆，唐毅雄要非常小心才能将纸条展开。字迹肯定是看不清了，但是从材质和尺寸看，都一样。 “别和我说你的胃里也有一张纸条！”唐毅雄走到第三具尸体前，再次拿起手术刀，切开腐败的皮肉，找到严重腐烂的内脏。 滴答……滴答……滴答…… 旁边的两具尸体还在渗水，渗出的水混合着腐败产生的液体，滴落在地上。 不出意料，唐毅雄在第三具尸体的胃里同样找到腐化的纸条。十分小心的才将纸条拿出来，放在托盘中展开。同样看不清楚上面的字迹。 唐毅雄自语道：“你们为什么会吞下纸条？你们手头上有钱，不至于饿肚子。吃纸是为了什么？” 唐毅雄走到窗口，打开窗户，呼吸着新鲜空气，闭上眼睛，回想在现场的各种细节。 撞毁的车辆拖出来时，车厢里发出咣咣的声音，是一个空了的白酒瓶。车上四人似乎喝了白酒，时间太久了，又泡在水中，无法判断喝酒的时间。 铃…… 电话响了，打断了唐毅雄的思考。唐毅雄走到电话旁，能猜到是谁打电话。知道他在松井公馆不是春子就是麻上俊太。 “唐君，辛苦了！麻上俊太向我描述了现场的情况，下次再有这种案件，我会交给其他人处理，抱歉！” “我并不介意！”唐毅雄真诚的说道：“我喜欢尸检，特别是有难度的尸体。在尸检中抽丝剥茧，找出真正的死因，是一件特别有成就感的事情。关于这个案子，我有个问题要问清楚。” “你说！” “水塘命案，76号是怎么发现的，巡逻小队发现的？” 春子停顿了几秒钟，开口说道：“果然瞒不过唐君，池塘命案并不是巡逻小队发现。而是有人打电话到76号，告之池塘中有车辆。消息传到我这，我让巡逻小队去调查，果然发现池塘中沉着一辆车。” “打电话的是什么人？” “对方并没有表明身份，说完就挂了电话。只确定打电话的是个女人，通话时间很短，查不到她的具体位置。只能确定电话来自法租界。” “女的？”唐毅雄怀疑是凶手的女人。 春子问道：“尸检有结果了吗？” “有了，三名死者死于偷袭，一人死于刀伤，被利刃贯穿心脏。一人死于枪伤，司机被钢丝勒颈而死。三人不是普通人，接受过军事训练，上过战场，火线拼杀活下来的老兵。” “军统？”春子的这个提问很关键，似乎是在试探唐毅雄。 唐毅雄只有很短的时间思考，在电光火石间做出判断。唐毅雄一瞬间闪过无数的念头，尽管他没有露出破绽，还是开口道：“可能不是军统的人！” “理由呢？”春子继续追问，同时分析道：“军统刚刚遭受重创，损失惨重，缺乏人手。军统上海站十分重要，上面肯定会派遣人手。” “我没有理由，现场发现的武器和物品确实很像军统的风格。但是我觉得他们不像是情报人员，更像是参谋一类的文职人员。我没有证据，只是我的直觉。” 春子沉默了几秒钟，开口道：“我们的对手很多，如果不是军统，那有可能是……军令部二厅。” “军令部二厅？”唐毅雄重复一遍问道：“没听说过，是一个什么样的部门？” “一个搞情报分析的部分。如果真是他们，那这个案子将是高度机密。我要动用点特殊关系，四个参谋失踪，在大后方也不是一件小事。” 春子在大后方重庆还有活动的谍报小组，唐毅雄并不意外。这个小组竟然能接触到军令部二厅，潜伏的位置非常危险。 “那我继续尸检，只不过尸体腐败的程度太高，未必能有新发现。”唐毅雄不把话说满，给自己留了后路。 春子赞扬道：“唐君提供的这些情况相当重要，唐君还要注意身体，小心尸毒。” “三具尸体高度腐烂，没有办法长时间保存，我想问问怎么处理？” “你自己决定，确定没有价值烧了还是埋了随你。请唐君保重身体！”春子这才挂了电话。 唐毅雄回到解剖台前，看着三具高度腐烂的尸体，竟然是自己人。轻声说道：“安息吧！” 尸检完成，唐毅雄还是觉得这事有蹊跷，可他又说不出有什么不对劲。在离开之前，将纸条烧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