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5章 不堪回首

接下来几天，刘烨和李翠玉两个人开着车子，到处拜年。 潘子扬和王小庆两个主官都没有离开信州，而是选择了在信州过年。 正月初四。上午。 刘烨打电话给王小庆，王小庆接到电话，乐了。 “刘烨，我就知道是你。” 王小庆高兴地说道。 刘烨问：“你没有回省城过年？” 王小庆：“信州就是我的家。我在信州过年不好吗？” “姐。我过来陪你坐一会。” “好，你来吧。” 刘烨坐在王小庆的身边，能感受到她浑身都在颤栗。 不一会，两个人开着红旗车来到月亮湾。 刘烨：“谢谢你，庆姐。” 不知道沉默了多久，王小庆终于坐端正了，目视遥远的村庄。 听到这个消息，王小庆开心地笑了。 过去一年，辉煌集团成功实现了主要经济指标翻一番的目标。 “好，我们去那也行。我给陆虎打个电话。” 刘烨从房间里拿出弓箭，笑道：“庆姐，我带你去打猎。要是打到野味，就让你带回家。怎么样？” 她说道：“你能这样想，证明你越来越成熟了。站在政府的角度，也希望你能尽快成长起来。哪怕你有几十亿、几百亿，我们都持开放态度。” 市里有值班制度。每个部门都有人值守。但仍然人气不足。 刘烨：“为这件事，我已经思考了很长一段时间。我认为，完全有可能。辉煌集团是一家综合性的公司，涉及到工业、农业、服务业等众多领域。新的一年，除了服务业不能要求过高，工业和农业是大有可为的。翻一番，甚至翻两番，都是可以做到的。” 王小庆：“因为我害怕孤独。真的，每一次回家，我都感觉到他们两个人还在！你不知道这种折磨有多么的痛苦。” 刘烨真的不敢想象，貌似瘦弱的王小庆，是怎么扛过来的。 整幢行政大楼空空荡荡的，基本上没什么人。 得到王小庆的允许，刘烨来到王小庆的市长办公室。 王小庆：“忘不了。我真的忘不了。” 王小庆也在他旁边坐下。 刘烨揽住王小庆瘦弱的肩膀。王小庆靠在他的怀里，顿时感觉到温暖和坚强。 王小庆：“打猎可以去，野味我就不要了。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一个人都懒得开火做饭。” 村庄里不时有鞭炮声炸响。 刘烨：“这还不简单？去你家里啊。我当厨师，让你享受一下我的厨艺，怎么样？” “庆姐，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你总得向前看啊。” 借着和王小庆见面的机会，刘烨详细汇报了辉煌集团的发展情况。王小庆听得频频点头。 刘烨：“是的。我也是这样想。在生产队劳动，我连家人都养不活，更别说出入坐小轿车了。” “月亮湾农庄。” 王小庆笑道：“你想多了。所有的酒店都关了门，要等到正月初八日才开门。” 王小庆摇了摇头，否定道：“不了。有一个地方我倒是想去。” 王小庆也笑了。眼前的这个亿万富翁，发展得如此迅速，却有他不堪的一面。 刘烨：“姐，今天中午我请你吃饭，如何？” 刘烨问：“什么原因？” 刘烨感慨道：“同事们都已经回家过年了，你还值守在这？” “为什么？” 王小庆问。 刘烨笑着问道：“庆姐，你知道为什么那么热衷于赚钱吗？” “刘烨，你知道我为什么连过年都不想回省城吗？” 见刘烨娴熟地操弄着弓箭，王小庆好奇地问道：“刘烨，你是猎户出身？” 王小庆喃喃地说道：“刘烨，我一直视你为亲弟弟，看到你的企业不停地发展壮大，我打心眼里高兴。只要行得端，坐得正，依规、合法地赚钱，就没什么可怕的。国家鼓励勤劳致富。” 刘烨在小山岗择一青草地坐下，放眼望去，能看到大半个枫林镇。 按照刘烨的要求，陆虎亲自下厨，制作六菜一汤。 “很多次，我都在恶梦中惊醒。怕，我真的很怕。怕孤独和寂寞，怕一个人独处的时候。于是，我依靠拼命地工作，以此扫除我内心的恐惧感。” 说着，说着，她的眼泪扑漱漱地往下掉。 她首先是个普通的女人，其次才是人们心目中的市长。 刘烨的手里拿着弓箭，附近树林里有好几只野鸡在叫。但他已经提不起打猎的兴趣了。 前面是一个小山岗。 电话接通了。陆虎果然还在月亮湾坚守岗位。 王小庆笑道：“因为我是市长啊。我不在这怎么行？” 王小庆道：“看来你要感谢国家的政策。要不是改革开放，你可就惨了。” 一时间，两个人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哪？” 王小庆继续说道：“乡镇企业改制是个大趋势，刘烨，你一定要抓住机遇，有所为，有所不为，只有这样，你的辉煌集团才会像滚雪球似的不停地壮大。” 王小庆一边走，一边听刘烨讲他的“发家史”。她万万没想到，刘烨这个富翁，曾经有着一段让人辛酸落泪的穷困生活。 刘烨动情地说道：“很多人都以为包产到户以后，我可能会穷死的。因为在生产队出工，我连妇女都不如，说出来都让人笑话。” 王小庆镇静地问道：“今年有没有可能再翻一番？” 刘烨笑道：“我是靠打猎赚到第一桶金，然后才开始办厂、做生意。” “庆姐，想哭你就哭出来吧。这里没有别人。” “我被穷怕了！以前，我老婆煮饭，家里经常闹米荒。连水都烧开了，却不知道米在哪里。她满村挨家挨户去找邻居借米。等新米上市了，再还给人家。这种痛苦，没有多少人能体会。而我，又喜欢打牌赌博，在外面欠了不少的外债。现在想起来，我简直禽兽不如啊。” 听到这么深刻地剖析，王小庆惊呆了。 她怎么也想不到，刘烨还有如此不堪的生活经历。 刘烨继续说道：“庆姐，我的过去，曾经不堪回首。真的，我自己都不知道那么苦的日子是怎么熬过来的。我之所以对老婆好，就是因为在我人生最低潮的时候，她一直对我不离不弃。现在想起来，她所受的苦，真的太多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