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还是得开银行

朱厚照也明白，自己在老百姓心中的印象如何，但又何妨自恋一下。 不过，店里是不能呆了，容易被误伤，朱厚照直接就从后门离开。 正想找朱厚照算账的夏抒，看着涌进门的人潮，也赶紧躲在后面，临走前，看着法丽达正像老板娘在招呼客人，不由哼了一声，自己的身份，不允许这么抛头露面。 当天晚上，夏抒直接把账本拍在朱厚照桌上。 “今天还行，除了成本，纯利四万多两。”夏抒脸上还是不高兴。 “这个不是在你我预料之中么？”朱厚照陪着笑脸，殿里其他人已经被他清出去了。 “哼，你说，是不是对那个女的有意思！”夏抒肯定看不上金钱。 “哪里有的事。”朱厚照连忙否认，“就是因为她会制玻璃，我现在不得多找点人才么。” “这皇帝，当得实在是太穷了，我也是没办法。” 夏抒根本就不理他这套说辞，“哼，哼，你自己小心被人给勾引上，对了，前面不是有个刘美人么？去了几次的？” 一提起刘美人，朱厚照更是懊悔不已，没认识夏抒之前，心有余而力不足，认识夏抒之后，力有余而胆不肥。 自己怎么就没有江晖的勇气呢。 “烟花女子，我才不会要。”朱厚照一脸正气。 “谁要相信男人这话，母猪都在天上飞了，算了，不跟你聊这个。你看这个东西。”夏抒扔给朱厚照一块银子。 朱厚照接过来，是一块银币，四周都没有做圆，只是在上面有一个盾牌的样式，背面是个十字样。 “国外的银币？”朱厚照问道。 “对，应该是。”夏抒回答道，“戴义说是称重的，收了好几块这个。” 朱厚照拿在手上，翻过来看过去，说道，“我记得好像这个时候，白银还没有大量进来吧。” “很难说，后世推断的一些事情，不一定作准。”夏抒想了想，“想赚大钱，还是得从这些人身上入手。” 朱厚照想了一下，还是把邓有财的事情跟夏抒说了。 “你这个做法还行，不过没有远洋能力，赚的还是小钱。”夏抒思考一下。 “对了，东洋那边不是有一座大银山么，你不去把他攻打下来。” “谈何容易，大明现在海军不行，不然我连南美的银山都要去抢！”朱厚照说道。 “你看今天的收益，实际上还是不缺钱。”夏抒拿着一个银币在手上玩。 “要不你弄一个银行！” 银行的想法，朱厚照早就有考虑了，王承风实际现在也在做顶层的设计。 大明宝钞现在的贬值率令人发指，宝钞只有在发行洪武八年，一贯钞能换一千铜钱，到了十年后，即是洪武十九年，一贯钞只能换二百铜钱。 到了正德年间，一贯钞现在市面能换的是零点三一个铜钱。 贬值为原来的三千分之一，朱厚照听到这个数字时，知道宝钞已经全废了，就是政府发行新钞，也没有人会相信。 货币白银化也是朱厚照在考虑的一个方面，但总觉得白银现在还没有大量流入中国，担心白银储量不够。 另外一个就是铜钱，民间私铸严重，主要是成化年间，放开了钱禁，铜钱恢复合法地位，需求量大增，政府没有发行足够的铜钱，造成私钱大行其道。 而且官府制钱工艺不给力，也给私钱流行创造了条件。 现在国库里，就有大量的民间私钱，所谓的恶钱，也不敢往外发，只能销熔重铸。 在朱厚照看来，大明的从上到下的财政制度，就是乱成一团麻，所以才要王承风直接重新设计。 现在的宝源局就是大明的铸币局，朱厚照了解过，也是贪污成风，甚至与民间有勾结，全都杀了，肯定不会冤枉一个。 但必须要有代替的机构或人员，朱厚照才能动手。 整个大明的机构就像一个层层叠，抽掉一块，就必须马上补上一块，不然整个积木就倒了。 “现在连本位货币都没有，谈银行有点早。”朱厚照回答道。 “你还不知道吧，你那西洋小情人，弄了个水力锤。”夏抒有点酸溜溜说道。 “那个是水力锤啊。”朱厚照知道法丽达在河边建了个坝，弄了个水车。 自遇刺之后，他再也没有去过玻璃工坊，只是谷大用会定时过来汇报。 “你怎么知道的？”朱厚照突然想起一事，“你自己偷跑出京城！” 夏抒舌头一吐，眼睛溜溜转了几圈，“没有啦，天已经黑了，我赶紧回去睡觉！” 说完，直接就跑路，不想在这儿听朱厚照唠叨。 看着夏抒夺门而出的背景，朱厚照都不知道怎么说好，穿越人士还是不了解大明这个时空的残酷性，袁胜强实际就是一个例子。 水力锤，可不可以用在铸币上呢，明天把王承风叫过来商量一下吧。 第二天早上，王承风蹭了皇帝一顿早餐。 “铸币。”王承风就知道，这饭不是那么好蹭的。 “你看这个。”朱厚照把昨天收到的银币给他看。 接过来一看，王承风就认出来了，“西班牙本洋。” “是什么的？”朱厚照还是得问一句。 “就是佛朗机人的钱。”王承风解释给朱厚照听。 “这个跟大明的银两没有什么区别，也是称重的，只不过上面刻了印。” 朱厚照拿着在手上，问道，“要是大明用这种方式，制作银币，可不可行的？” 皱着眉头，王承风一边想着，把手上的银币翻来覆去，自言自语说道，“唯一成功的银币，只有袁大头。” 朱厚照并不说话，心里说道，我也知道袁大头，我爷爷家还有两个呢。 “回皇上，如果没有统一的发行机构，现在不适宜发行银元。”王承风想了很长时间，回答道。 “因为现在大明的金钱体系是用重量为单位，货币是以面值为单位。” “此话怎讲？”朱厚照是真的不明白。 “皇上，如铜钱的货币面值就是一文，不是与重量挂钩的，但白银的单位是两，钱，厘，是用重量为单位的。”王承风说道。 “这个朕知道。” “如银元以一两铸之，则对现在所行的银钱并没有什么改进的地方，如果银元做得漂亮，还会造成白银外流。” 王承风努力把这个解释得容易懂一些。 “要从根本上改变这个，就需要银元脱离重量的单位，变成真正的钱，而不是银两。” 朱厚照还是听得有点糊涂。 “钱是一种信用单位，必须有机构作为担保，还有控制其流通。” “你还是直接说怎么办吧。”朱厚照对于自己的金融知识表示无奈。 “先提条件是在各地设立钱庄，到时可以发行银元，如以元为单位，一元可换一两银子，如果百姓持此银元到任何一个钱庄，立即可换成一两银子，过多几年后，银元自然就能成为主流的钱使用。” 这时，朱厚照总算听明白了，还不是要开银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