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吃丹

廖勇从未吃过丹药。 跟鑫垚院里的其他人一样，都对丹药的滋味充满好奇。 没有练气的人，身体不能吸收丹药的灵力。 只能吸点灵石，理论上有机会诱发突破。 有人不信，多炼了几颗，偷偷尝试，结果，白白浪费丹药，还被徐老祖察觉，打一顿驱逐出去。 以身试法的事，廖勇从来不做。 现在练气了，自然可以吃，因此拿起一个上品聚气丹，毫不犹豫扔进嘴里。 然后坐下来运功消化。 跟吃百年乌灵菌时的感觉相似，但力道弱得多。 大海跟溪流的差别。 消化一颗高仿聚气丹，要一盏茶的时间。 心想：“这就相当于五天圆满修炼效果吗？” 就跟吃个颗豆子一样，没啥特别的感觉，那一汩汩的力量游走全身，一点冲击力都没有。 继续扔了一颗入口，一盏茶后消化完毕。 “呵呵！”心里得意地笑，“你们做梦都想不到，这玩意很便宜吧？” 吃到第三颗时，出现头晕现象。 这是过量的反应。 他不敢乱来，运功消化完后，停止服药。 “每天能服用的上限就是两颗上品聚气丹吧？”心想，“这就相当于十多天的圆满修炼效果。” 能吃丹药，谁还天天辛苦修炼！ 如果是正品聚气丹，大概只能吃一颗上品。 算下来，一炉丹药只够吃两天半。 他给徐黑达算了个帐，鑫垚院能炼丹的弟子有三百来个，平均每人每月就炼一炉，每炉出五颗，那就是一千五百颗聚气丹。 平均下来每天是五十颗。 如果这就是练气九层与练气一层的实力差距，那确实太恐怖了。 老东西心心念念想要筑基，筑基之后，练气九层都当蝼蚁看待，那筑基与练气一层的差距就没法想像。 再往上，什么金丹元婴……区区练气一层，连蝼蚁都不是，只当是尘埃。 慢慢混吧！ 徐黑达练气九层，盘桓黑雾山十来年，也能称大修，没有人来砸场子，可见这个世界足够大。 …… 第三天，徐黑达召集资深弟子来到山洞，作为护法。 进入山洞，廖勇惊呆了。 只见徐黑达身边一尺范围内，摆了一堆堆的聚气丹、通元丹，以及真元丹。 几个弟子不大懂，连秦深的脸上都露出困惑表情，与大家的想法是一样的：不是有筑基丹吗，为什么还吃那么多低级丹药？ 徐黑达似乎看出大家的困惑，主动解释：“吃了筑基丹后，我要运功冲穴，担心灵气不足，所以拿来备用的。” 几个弟子露出豁然开朗的喜悦之色，老祖这是在传授经验呢。 大家有幸亲眼目睹强者筑基，这是天大的机缘。 “你们十一人，我设了个七星四象阵，你们站好位置，护住山洞。” 众人这才注意到地上有灵符，以老祖为核心，摆成七星阵+四象阵。 老祖一个个点名，把他们分配到各个位置。 灵符与人合为一个阵眼。 “你们不必担心，没有危险，这么做只是帮我束缚住天地灵气而已。” 廖勇心想，不好，这可能是个坑。 凭徐黑达的人品，这个组合阵法绝对不是那么简单，没有危险，搞那么大阵仗干什么？ 忽然想起，凡是有人突破境界，天地都会产生异象。 境界越高，天道越怒，到了后面，还有天劫。 筑基境界在天道眼里不算很高，但也会发出警告。 老东西会不会拿我们替他抵抗天道的警告？ 不过，老东西炼制出来的是伪丹啊，天道只会嘲讽而不会降下警告。 一切都有可能，静观其变。 作为阵眼守护，并不需要做什么，静静看着徐老祖运功就是。 徐黑达张开大口，地上的丹药腾空而起，源源不断灌入喉咙，一口吞掉上百粒，直看得众人咋舌。 大家平时吃丹药都是一颗一颗小心地吃，哪有如此鲸吞之法。 然后徐黑达开始运功。 小半个时辰后，又是一大口，鲸吞一百多粒丹药。 继续运功。 身上好像冒着暑气，散发出阵阵白烟。 又过了一会儿，迅速从怀里摸出一颗黄澄澄的丹药，塞进嘴里，正是那【伪筑基丹】。 丹药入腹，徐黑达身子盘膝悬起，身子缓缓旋转，发出微微的光芒。 众人哪见过此等景象，无不屏息凝视，生怕自己的呼吸搅乱了山洞里的灵气。 轰隆！ 山洞里忽然一声巨响，仿佛要塌方。 李坎惊慌地滑了一下，急忙站定。 举目四望，山洞好好的，并没有滚落山石，洞壁也没有崩裂。 轰隆，轰隆—— 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密，像是雷声。 山洞突然暴亮，一道闪电，不知从哪里窜来，撞入阵法当中。李坎本能地抬起脚，全身缩起来。 闪电也很奇怪，既不打护阵的人，也不打徐黑达，绕着众人走了一圈，消失无形。 “明白了，这是天道的警告。”李坎低声自语。 众人紧皱眉头，不敢说话，心里暗骂李坎蠢货。 徐黑达微微睁开眼，瞄了李坎一眼。 看破不说破，假装不懂，天道或许会饶你。 廖勇觉得不对劲，很想提醒，这确实是天道在警告尝试突破者，但天道不伤人，绝对有问题。 可是他不敢开口说。 心想，伪丹怎么可能筑基成功，失败是注定的，如果说了不好听的话，尘埃落定之后，拿我当替罪羊，那不完犊子吗？ 徐黑达脸上露出诧异神情，没时间啰嗦，嘴一张，地上所有的丹药，不知多少百个，一个个飞进嘴里，身上发出的光越发耀眼。 轰隆，轰隆隆—— 山洞里的震响越来越密集，闪电一道又一道，无因而生，无由而灭，却没打任何人，而是在每个人身上都绕一圈，然后消失。 与其说是闪电，不如像个舞女，贴身绕着走，并不接触。 众人心情稍定，都明白发生了什么，这就是天道对突破者的警告。 “原来设个阵法，就能抵抗天道之威。” “可见天道之威，不过如此。” 弟子们无不佩服老祖，能将天道戏耍，是真正的仙人。 徐黑达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可以说是黑得跟铁一样了。 大家以为是丹药吃多了的缘故，廖勇可看懂了，分明是生气。 “如果没猜错，这个十一人阵法是要替老祖挨雷劈的，结果天雷并不劈人，老东西一定知道这不对。” “吃伪丹不会真正突破，所以不会真的降下天雷，只当是派几道假雷下来检测一下。” 廖勇看到悬空飞着的老祖，暗自摇头。 老东西，你心术不大正，缺德点子太多，天道不会让你筑基，也不杀你，就等你自然死去。 仿佛从雷声中听到了天道的讥讽。 “怎么回事？”老祖喃喃自语。 众人闻言大骇，老祖这话是什么意思？ 徐黑达运功导引真气冲击经络大穴，越来越力不从心，之前那股磅礴之力，不知消失在何处。 最后，从空中重重摔下来。 众人鸦雀无声。 傻子都能看懂——筑基，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