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一个愣头青

接下来的半年，是廖勇在朱雀城过得最愉快的半年。 因为替齐三炼丹，又在拍卖会上打破了齐三的心理障碍，如今的廖勇，在齐三的眼里相当于心腹。 以后每个月的拍卖会，齐三都会带他去。 无他，叶芳琼现在负责这件事，每个月能见一次面，虽然两人每次都很少交谈，但却有眼神交流。 有一次，齐三见到某个门派的熟人，想起了那人的笑话，低头跟廖勇说了几句，那叶芳琼居然也抿嘴一笑。 每次站在齐三的身边，廖勇都觉得自己像个电灯泡。 当然，他的乐趣并不在这种吃瓜大业上，而是拍卖会上出现的各种珍稀草药。 半年下来，收获颇丰，甚至完整推导出了一个新的丹方：避瘴丹。 能够不受瘴气、毒气的影响。 天下毒物很多，每种毒物都有针对性的最高效的解毒方法，这种属于通用性的解毒丹。 类似的丹药在仙坊卖二十灵石一颗，以后行走江湖，必定用得上，他就炼了两炉放着。 在叶氏的众多产业中，飘香楼是一个极其重要的部门，既是飘香楼的主人，又是主要竞拍者，拍卖结束还要扣手续费，每次的收益都是最大化。 能主持飘香楼，可见叶芳琼在叶氏的地位。 通过旁敲侧击的打听，廖勇了解到，叶芳琼小时候非常幸运地，遇到了宝髻山的观主，司空净明女修，获赠定颜丹。 吃了这个丹药，在至少几百年内，只要不出现重大的损伤，都能保持如今的样貌。 长生不死，永葆青春，本就是修仙的一大目标。 修到一定程度后，容貌会停止变化，但大部分人会是白发苍苍的本源形象，想要以青春面貌示人，得用法术，纯属自欺欺人。 定颜丹不是那么容易炼制的，一般人如无机缘，不会刻意去追求这种次要的东西。 廖勇自问不是颜控，但绝不拒绝长得好看，只是连宝髻山在哪个方向都不知，定颜丹什么的，还是别想的好。 半年来，无时无刻不想着断肠草，想着洗髓丹。 这个是必须要去想的东西。 所有的材料都找好了高仿品。 灵麝香长得像猫屎，已拿纸包好，随时能转化。 无极果，很像大的白蘑菇，可是，这种大的白蘑菇，根本没见过，不知这个世界有无这个五种。 它更像小笼包大小的白面馒头。 朱雀城的人都很实惠，不会卖小馒头，所以他自己学着蒸了几笼，勉强有几个相似度达到57%，晒干了以后只有一个相似度51%，总算解决了这个问题。 现在就差断肠草。 半年过去，不但廖勇焦急，叶氏也焦急起来，向江湖下了悬赏，任何人送来断肠草，赏五万灵石。 因为灵麝香跟无极果，叶氏没费一点力，所以也在五大世家内部宣布，如果其他四家送来最后一味灵草，叶氏只留一颗洗髓丹，其他都分给有功的世家。 如此一来，世家子弟们纷纷外出，凭各自的渠道，四处寻觅。 这天，黑岩山来了个年轻人，齐三亲自接待。 刚打照面，年轻人就行礼道：“小弟齐恢，见过三哥。” 齐三仔细端详了好一会儿，才看出来人是谁：“你是五叔的二儿子齐恢？” 家族人口太多，称呼都是乱的。 齐规是十一叔，其祖父与齐三的高祖是堂兄弟，这个十一是从齐规祖父那支排起。 齐恢是齐三堂叔的儿子，今年十六岁，样貌变化大，一时认不出来。 齐三是府里人图省事，按排行叫的，他的真名，没几个人记得。 所以，如果齐恢按亲兄弟排行，可以称齐二。 家族那么多人，除非出类拔萃，谁记得你的大名，字，号…… 有个称呼就行，反正府里排行第三的一大堆，筑基境的齐三只有一个。 “你来朱雀城，有什么事吗？”落座，直接说事。 “是有一件事，求三哥帮个忙。” “你想在朱雀城谋个差事？”齐三也不含糊，直截了当。 “切，这里的差事有啥好谋的？”齐恢傲然说道。 齐三闻听此言，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你不想来朱雀城当差，也算了，干嘛连老子一起贬损？老子就是在朱雀城当差的！ 齐恢还不知道出言已得罪人，自顾自地说：“我今年十六岁，资质中上，若是有洗髓丹，肯定上上之姿。我找三哥，就是为此事。” “你如今修为多少？” “练气四层。” “齐恢，资质，修为什么，先不谈，你得先学下礼貌吧？朱雀城的差事，我这不算吗？你刚才说那话，咱们自家人，还能容得过，要是换了外人，现在就已端茶送客。” 齐恢愣了下，旋即明白了，忙起身道歉：“三哥，我确实冒犯了。但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误会。” “我知道你不是那个意思。”齐三无奈道，“但别人要是误会，你又哪有机会解释呢？” 齐恢挠挠头说：“三哥教训得是，父亲平常也教我，因言生祸，实在没必要。我平时跟兄弟们在一起，说话随意惯了。” 看来五叔并没有管好儿子。 齐三没法跟这种半大不大的小孩斤斤计较，只好问正事：“你来朱雀城，要我帮什么忙？除了朱雀城的差事，都可以说。” 齐恢讪讪地尬笑：“三哥对不起，咱们别提这茬好不好……” “说吧，啥事。” “我知道哪里有断肠草，希望你借几个人给我，去把它取回来。”齐恢高深莫测地说。 齐三却听得迷糊：“哪里有断肠草？” “哎呀，你就派几个人跟着我就是，具体哪里有，我可不想告诉你。” “我不是想抢你功劳，我是想知道，你消息是从哪里得到的？”齐三又好气又好笑。 “消息肯定是对的，你不需要担心。”齐恢摆明不会说。 齐三气急败坏，又想要我帮忙，又不肯透露消息，把我当可以随便呼来喝去的仆役？ 可这就是修仙家族，你得忍受乳臭未干的小弟的无礼。 “万一是假消息呢？万一你遇到危险呢？”齐三郁闷极了，自己当真是好心。 齐恢不屑地说：“我说了，不是假消息，没啥危险。” “既然没危险，你又何必跟我借人！”齐三抓住这小子话语中的漏洞，跟他扯皮。 齐恢愣了一下，不耐烦地说：“多几个人不是更保险吗？” 齐三问：“你为什么要自己去取断肠草呢？” “你今年得到了灵麝香跟无极果，如果我再弄到断肠草，必须分我一颗洗髓丹。”齐恢直率地说出自己的目的。 原来是想立个功劳，增加自己获得洗髓丹的权利。 这小子十六岁，练气四层，这种水平不算优秀，最需要洗髓丹。 “你哪里来的消息？”齐三再次问这个问题。 齐恢头一甩，十分不耐烦了：“三哥，怎么老是套我话？你借几个人给我就行了。” “说不清楚，我不能借啊。” “那我自己去，不要你帮忙！”齐恢愤然离席，傲然走出会客厅。 齐三想不到这个宗族小弟就是个愣头青，不懂礼数就算了，连世道险恶也不懂，莽撞跑出去，肯定要倒大霉。 看着齐恢的背影，咬牙骂道：“要死滚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