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摆摊卖剑和招生

春暖花开、清风徐徐的这一天，时漪带上装备兴冲冲地下山了。 她还扛着一把旗帜，白布上被她用墨水洋洋洒洒地写下一行字——想要好剑，就来好剑堂！ 时漪迈着愉悦的步伐到了山脚，又穿过田间小道，约莫行走两里路，终于抵达最近的城镇榆关。 天已经完全亮了，集市上热闹非凡，商铺鳞次节比。 时漪来得不算晚，她精挑细选了个人来人往的好位置，正准备就地摆东西时，被隔壁摊位的年轻小伙小王制止了。 小王直接道：“张叔虽然歇业了，可没有他准许，你是不能擅自使用他租赁的这个摊位。” 时漪懵圈问：“摆个摊还要经人允许吗？” 对方吃惊地瞪大眼睛：“不是吧，你不知道这年头没有经营许可证和缴纳摊位费，是禁止私自营业吗？” 经营许可证？ 缴纳摊位费？ 都是些什么东东？？ 时漪摸不着头脑地抓抓耳朵，纠结地想了想问：“那除了你说的那两样，还能通过别的法子在这营业吗？” 小王坏坏一笑，出了个馊主意：“有是有，就是不正规，比如你随便找个空位置摆着，只要一看到镇管过来巡查，你就赶紧跑。” 时漪发愣追问：“镇管是官府吗？必须得跑吗？” 小王解释：“镇管就是这座小镇的市场经营管理员，负责规范市场经营秩序，推动良性公平竞争。你不跑路，还无证经营，那镇管肯定会收走你东西，再带你去写检讨！” 原来如此，果然是文明西夏，连摆个摊都大有学问。 时漪感叹不已。 小王见她呆头呆脑涉世未深，热心肠地替她联系张叔。 因经营失败，张叔正在转让摊位。 时漪便诉苦自己没有爹没有妈，唯一疼她的师父也走了，她是如何如何可怜。 张叔也是个多愁善感的中年大汉，便心软地将摊位借她使用。 他语重心长地劝说：“创业之路漫漫无期，十有八九是条此路不通的死路，年轻人有志向是好的，但有时候知难而退并不窝囊。” 时漪知晓这位叔是一片苦心，可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 但凡她有个百两千两，哪受这人间疾苦。 好在一番折腾后，时漪终于能摆好剑和剑谱，安心营业起来。 经营项目有两，是她深思熟虑后决定的。 其一是卖剑，附赠剑谱。 其二是招生，包教包会。 时漪起初还不好意思，扭扭捏捏不敢大声说话。 可船到桥头不顺也得顺，她不到半日就完全放开，还拿捏住吆喝技巧，放声叫卖。 “好剑好剑，天下第一剑！现在报名，送你一把好剑，还有美人师姐手把手耍剑！” 这句宣传口号十分奏效。 才一会儿，就有三四个闻声而来的泼皮，嬉皮笑脸地询问：“小姑娘，我对你卖的什么剑不感兴趣，就想问问美人师姐在哪里？” 时漪一拍胸口，自信回答：“本人就是！” 男人贼溜溜的目光上下扫视着她，讥笑开口：“就你？瞧瞧这豆芽菜般的小身板，我看还没有拿起剑，就被风吹跑了！” 其他人跟着哄然大笑。 时漪最恨这些满嘴放炮的臭虫，当即拔剑出鞘，张牙舞爪恐吓着：“敢不敢和我对剑，看看是谁会被风吹跑！” 混混们一看到明晃晃的剑刃，笑脸一僵，骂骂咧咧地跑了。 “啧，一群臭老鼠！”时漪哼了句，继续卖力营业中。 可一个星期过去，连开个张都成了妄想，这让她从壮志凌云变为垂头丧气。 “天啊！这年头招生比就业还难！难道我只能去当苦逼的打工人？” 时漪对着隔壁小王哥一通吐苦水。 热心小王在线安慰：“打工也没什么不好的！正所谓打工人打工魂，打工都是人上人！你要悄悄打工，总有一天能惊艳所有人！” 正当时漪提不起劲时，摊位前来了位锦袍华贵、容貌俊美的年轻男子。 时漪一扭头，那是惊为天人，赶紧停止和小王闲聊，热情洋溢地接待。 “这位帅哥，有什么需求吗？” 她说这话时，还急忙将因为热而掀起的刘海放下来，又悄咪咪地凝视他的面容。 男人眉眼似画，肌如白雪，身姿英挺，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就如霁月清风、和光同尘，美好的已然超脱世俗。 显然，他与这个嘈杂又老旧的小镇格格不入。 一阵微风袭来，掀起他绣着金丝云纹的衣角，更连带着时漪的心湖也荡起圈圈涟漪。 她一时看得挪不开眼，心里寻思着这仙男是从哪里来，又要往哪里去。 而仙男的下一句话，立马破坏了这温馨美好的氛围。 仙男薄唇微启，声音清朗：“就是你贩剑？” 哈？ 他们这才第一次见面吧！ 如此一张绝世的容颜是怎么说得出口“犯贱”这样的粗话？ 而且还是对她说的，她也是有自尊心的啊！ 时漪瞬间收回遐想的思绪，憋红着一张脸，来气地质问：“骂谁呢？你有礼貌吗？” 云阙些许怔愣，不明白她神色转换迅速的原因。 方才她还痴迷地盯着他傻笑，又一秒间变成羞愧难当的姿态。 还真是个难懂的丫头。 云阙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言辞不妥，继续开口：“我是外地人，若有冒犯之处，请姑娘多多见谅。” “只是适才途经此地，听说姑娘这贩卖各种好剑，便想问一问是否有天下第一剑无极剑。” 所以他说的不是“犯贱”而是“贩剑”？！ 时漪豁然意识到这是一场误会，尴尬地一张脸不仅红彤彤，还滚烫无比。 她都不敢直视他了，小声地回复：“我们好剑堂就没有不好的剑，至于你说的无极剑，那是本堂镇堂宝剑，不对外出售。” “若是在下诚心要呢？”云阙微微侧着脸颊，清雅俊逸的轮廓在日光下极显柔和。 时漪摇头：“不卖的。” 云阙想了想，报出几个高价。 时漪震惊到了，刚刚仙男说了多少个零来着？ 一把剑而已，居然这般值钱！ 那可是一笔巨款，令她很难不心动啊。 可师父严加嘱托过，无极剑不可赠予转让，更不能带出洞穴。 纵使金山银山摆在面前，她最后还是斩钉截铁地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