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特别的生意（上）

“方小弟，之前你为什么把残次品也收了，这种东西也有人会买吗？”路上苏晓玥问道。 方子奇扶着拖拉机后面的一堆货说：“残次品有残次品的卖法，回头你看着，没准就是这些残次品回钱更快。” 苏晓玥想了想又问“那为什么暖水瓶和电热毯那些次品你没要？” 方子奇说“我的姐姐啊，那些东西的残次品有安全隐患，咱们犯不上，现在咱们手里的东西够咱们挣一笔了。” 第二天一早，师范学院的大门口就来了一辆小人力三轮，一个长长的红条幅被方子奇用两根竹竿挑了出来。 “各色生活用品，厂家价格回馈同学” 方子奇的三轮车上拉满了脸盆、暖水瓶、蚊帐等生活用品，仔细看一看连牙膏、清凉油、蚊香这种小东西也有。 “老板，脸盆怎么卖？”一个明显是新生的男学生走到摊子面前打听。 “三块，五块钱你拿走两个。”方子奇回答道。 “好贵，我老家这种盆才要一块五。”男生看了两眼把盆又放下了。 “这边进货贵。”方子奇不争辩。 对方看了看走掉了，方子奇也不挽留。 接连几个学生来看东西都是这种情况。 “唉，我们是不是把价定的太高了？要不便宜一点卖吧。”苏晓梅是急性子，看着连续走过去好几个人有点坐不住了。 “晓梅姐有一件事你得记住，便宜这个词是相对的，你刚才喊三块一会改成两块，人家就会想下午你还能一块卖。到最后你还是卖不出去。”方子奇解释说。 “那现在人家都走了我们不还是卖不出去。”苏晓梅不服气。 “你别着急啊，咱们等下午再看。”方子奇胸有成竹。 果然，下午开始小摊子前的生意突然好了起来。 “老板，给我来两个脸盆一个蚊帐。” “老板，暖水瓶有大号的吗，给我来一个。” “老板，风油精有吗？” 不大一会小摊子前开始排队，而且和上午不一样的是还价的人越来越少了，仔细瞧瞧其中还有不少人本来是上午走掉的。 “方小弟，为什么下午人就突然多了？”苏晓玥问道。 方子奇把手里的暖水瓶递给一个排队的学生，把10块钱收到自己手里，抽空小声告诉苏晓玥 “我们之前去学校的供销社把价格都打听好了，咱们所有的东西的定价都比供销社便宜，种类也比他们多。学生又不是傻子，当然买东西要挑便宜的地方，上午只不过是他们还没比过价。” “可是我们现在卖的价格已经是进货价的3、4倍了，供销社怎么可能比我们还贵？”旁边的苏晓梅也压低声音问。 方子奇又从后面拽出几条毯子，继续小声解释。 “一是供销社的价格都是年初定好的，店员只管卖，卖的好不好不影响店员收入，因此他们没有降价的动力。二是，他们进货的渠道不如我们好，也不懂砍价，就是真的都降价，我们能掌握的降价空间也更足。” 几个人一说话注意力就没集中在摊子上，有个长着雀斑的女学生悄悄拿起一瓶花露水塞进袖子里，刚刚准备走突然旁边传来“汪！”的一声狗叫。 一条大黄狗突然从三轮车底下钻出来，围着那个女学生就开始嗅！ “哎呀！臭狗！别碰我！”女学生试图甩开大黄狗，但是狗子就挡在她离开的路上还呲了呲牙，发出低低的威胁的声音。 “菠萝，过来。”方子奇把大黄狗招呼过来，叫菠萝的大黄狗晃着尾巴凑了过来。 “同学，一瓶花露水3元，谢谢！”方子奇绝口不提对方偷东西。 女学生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最后放下三块钱拿起花露水匆匆忙忙的走了。 菠萝扬起狗头伸着长舌头得意洋洋的向方子奇讨赏，方子奇随手拆开一袋地瓜干抓了两条扔进狗嘴里，菠萝咬着地瓜干又缩回到三轮车底下去了。 “三哥，难怪你要把菠萝也带过来，有他看车不怕丢东西了。”小胖子赵国庆对着方子奇挑了大拇指。 “看东西，我跟你说菠萝的作用可不止这么一点。咱们还有一份生意就靠它了，除了菠萝其他人还干不了。” 赵国庆明显不服气“啥生意狗干的了我干不了？” 方子奇神神秘秘的不说破“等会你看。” 天色渐暗，三轮车上的东西也开始卖的七七八八，方子奇他们已经开始算今天白天的收入了。这时候远处出现了一个戴眼镜的男学生，一脸踌躇的走向摊子，快走到前面又停下了脚步。 “老板，我想…我想打听一下…你这里有没有…有没有那个…”男学生很紧张，说起话来也是吞吞吐吐的。 “同学，你想要什么？我们这什么都有？”已经熟悉业务的苏晓玥热情的招呼对方。 看见苏晓玥靓丽的鹅蛋脸，男生更紧张了，这次干脆没法说话转头就想要走。 苏晓玥感觉莫名其妙。 方子奇看了看一旁大树下正在往这边张望的女生，马上出声拦下了对方。 “同学，请等一下！” 男生停下脚步，方子奇拿出了一个自己的小挎包走了过来，把背包的拉链轻轻拉开，然后和男学生说。 “同学，你看看是不是要这个？” 男生往包里看一眼，脸腾一下就红了，随后用几乎让人看不出来的动作点了点头。 方子奇接着问“一元一个，你要多少？” 对方抬头紧张的看了看四周，又瞄了一眼在旁边的苏家姐妹，最后用力的摇了摇头。 “没事，同学你不方便现在拿，那晚一点这样…”方子奇趴在对方的耳边嘀咕了几句，随后指了指三轮车底下的大黄狗菠萝，又指了指西边的院墙。 男学生点点头，一脸感激的走了，苏晓玥还看见他在回去的路上还和在大树下张望的女孩高兴说了些什么，最后女孩牵着对方的衣袖一起走掉了。 “喂~，你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他到底要卖啥？最后怎么又什么都没拿就走了？”苏晓梅在后面不满意的问。 “这个呀，姐姐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方子奇把包收起来放好，随后问其他几个人“我去买盒饭，你们有什么不吃的吗？” 苏晓玥摇了摇头说“子奇，我们带了馒头和榨菜了，那盒饭量少吃不饱还浪费钱，算了吧。” “我的姐姐，你知道咱们今天的流水是多少么？你得学着对自己好一点。”方子奇拿了钱往远处的小饭店走去了。 方子奇刚刚转过街角，苏晓梅就把刚才的手包拿了过来。 “看看你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东西。” 苏晓玥抬手想阻止，但是苏晓梅已经刷拉一下子把拉链拉开了。抬眼去看，苏晓梅的脸突然变的通红，哎呀！一声叫喊，手像是被蝎子蛰了一样把包丢在原地。 手包被丢在了三轮车上，几个小小的乳白色包装袋散了出来，里面装的是一只只的计生气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