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轰炸式投放

四天过后，整个TV拍摄杀青，电视台的那个监制对方子奇的剧本和演技赞不绝口，后期制作也十分顺利。 最后完整的成片竟然有二十分钟，而且效果上特别的煽情，好多参演的学生在看成片的时候眼睛一直都是红着的，尤其是最后一段宋天晴恢复健康，和夏小雨两个人在草坪上举行婚礼，鸽子飞起的那一刻音乐响起，屏幕上出现了“雨过天晴”四个大字直接哭倒了一片，现场不断是擦眼泪和抽泣的声音。 这部TV拍摄总花费2万7千块，比同时期的单集电视剧成本还要高，考虑到演员费用几乎为0，整体效果上在这个年代绝对算是大制作。 随后方子奇马不停蹄的和电视台讨论投放广告的事宜，这个时间节点上地方电视台收入很紧张，广告收益基本上都被央视垄断，有人来主动谈广告投放真是天上掉馅饼。 2万块，每天7点50分到7点55分之间绣城电视台广告时间播放《阳光总在风雨后》的TV，最后衔接15秒的天晴公司的广告。9点半过后再次重播一次，持续一个月后期看效果天晴公司再决定是否追加。 以上是电视台给出的黄金时段的报价。 方子奇考虑了一下，和电视台方面的人员询问，10点以后的时段是怎么报价的？ “10点以后？那时间老百姓都要睡了，是垃圾时间段，正常是要休台的。”对方回答。 对，你没听错，92年地方电视台并不是24小时播放，在凌晨和午夜甚至工作日的下午都要休台，这时候老百姓如果打开电视机看到的会是一个圆滚滚的五彩斑斓的标志，上面写着某某电视台和滴的一声响。 方子奇直接说“不要紧，我就要垃圾时间，你们开个价吧。” 对面也没做好准备，只能说“我去和领导请示一下。” 最后电视台的领导一合计，反正也是什么都不播的垃圾时间干脆大批发。 对方最后给的答复是“再加一万，午夜和下午的垃圾时间都给你了。” 方子奇价都没还，直接答应下来，还追加了两个月的合同。开玩笑，3万块电视台包月，答应慢了他怕对方反悔。 整个11月，绣城老百姓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体验了一次什么叫轰炸式的广告投放。 ----------------- “悠悠岁月欲说当年好困惑…”19寸的熊猫彩电里传出家喻户晓的歌曲，绣城电视台正在播放经典国产电视剧《渴望》，老曲和爱人正坐在电视机前面享受难得的追剧时光。 《渴望》是国产电视剧的里程碑，在国内影视行业曾经创下一个奇迹，首播收视率96.2%，前无古人，后也几乎不可能有来者。1990年首播时候那句“娶妻当娶刘慧芳，嫁人当嫁宋大成”几乎成为了全国民性质的口号。（国内最高收视率也有另一说是早年电视剧《敌营十八年》，但是年代太久远电视普及度低，不具备统计价值。） 一集播完，两口子边讨论着剧情边准备洗漱，老曲爱人随手就要去关电视机。 “妈！别关！我看十分钟！”上初一的女儿曲莎莎光着脚从卧室里跑出来。 “胡闹！这么晚了还不睡觉去！”老曲皱了皱眉轻斥道，他作为一个传统的老师自己的家教也很严，他要求女儿十点之前必须要熄灯睡觉。 “就十分钟，就十分钟！我要看宋天晴和夏小雨，同学都看过了明天上学我说不上来会被笑话的。”女儿拉着妈妈的手恳求道。 “老曲，要不就让孩子看10分钟吧。”老曲家是慈母严父的配置，妈妈经常充当父女两个人的沟通桥。 “就10分钟，看完要马上睡觉。”考虑到女儿最近一直都比较听话，老曲还是松了口。 “人生路上甜苦和喜忧，愿与你分担所有…”电视里屏幕一闪，出现了一群充满活力的大学生抱着书本在路上交谈，背景是雨后出现彩虹的校园。 “这歌真好听，老曲你知道是谁唱的吗？声音好像杨玉莹”老曲爱人一听就感觉这歌好舒服。 音乐在继续，剧情也在推进，这段TV长度5分钟，正好是演绎男女主人公热心公益的大学青春，结尾处就是两个热情有爱的年轻人慢慢靠近牵在一起的手。 “老曲看了看内容，感觉歌曲和剧情都很积极，虽然有学生恋爱的环节，但是大学生已经不在打击范围了。” 节目还没完。 在片尾出现了一分钟明显是现实拍摄的大学生公益活动的照片、还有录像，有清理垃圾、帮助孤寡老人、寻找走失儿童，每副照片下都有对天晴公益的介绍。 最后画面定格在一个女学生在抢救昏倒的外地旅客的画面上，屏幕上出现了一行小字：本片所有参演人员均来自天晴公益志愿者群众。 最后十秒钟屏幕上滚动着字母，鸣谢：天晴实业有限公司。 “很不错，弘扬社会正气，莎莎上大学后也可以参加一些这样的社会活动。”老曲总结道，他对电视里宣传的这个天晴公益印象很好。 曲莎莎小声说“爸爸，下面还有呢，我能不能…” “现在就去睡觉，不要让我说第二遍！”老曲板起了脸。 曲莎莎噘着嘴去睡觉了。 等女儿进去了，老曲也打算去休息，这时候才发现自己爱人又坐回到沙发上。 “你这是…” “莎莎不是说还有吗，我再等等，老曲你先去睡。”爱人靠在沙发上拿过了一件织了一半的毛衣把目光又投回到电视上。 看看爱人，再看看电视，老曲无奈的摇了摇头自己回屋里睡了。 半夜，老曲是被抽泣声吵醒的，借着微弱的光走到客厅，老曲发现自己的爱人还在电视机前，不断地用手绢擦着眼泪。 “你这是怎么了？”老曲走过来。 “呜呜呜~宋天晴出车祸了…”爱人哽咽着说。 “宋天晴，谁呀？熟人？亲戚？”老曲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后才发现宋天晴是女儿说的TV里的主人公。 这是怎么了，老曲拍了拍爱人的手坐在一旁。 当晚，老曲家的电视开到了半夜2点，而同样的故事也在绣城的各个家庭重复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