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邀请

前进途中，徐有才突然感觉到身上的负担加重了很多，他侧过头，项青玉虽然还没醒来，但身材、铁棍和黑驴蹄子等已经恢复了正常。 软软的、暖暖的，35c，骗不了人。 工厂废墟附近十分荒凉，但为保万一，徐有才还是把项青玉放在了路虎车里，然后尝试唤醒。 幻境中，徐有才出手并不重，项青玉很快恢复了意识。 徐有才放下心来，语速极快地给她讲了一遍发生的事情，看着项青玉的嘴巴慢慢张成“O”型。 她呼吸急促：“你是说，幻境疑似可以自由探索，重复的还是我父亲失踪的那一天？” 徐有才点了点头：“只要我能找到你父亲，就能弄清他是不是在工厂里出的事。” 虎落溪已经超过了幻境的“辐射”范围，没法去往现场观察抛尸行为。 “这也已经很好了……我父亲个子不高，嗯，一米七左右，跟他的距离近了能闻到衣服上散发的酒味。那天工作服里面穿的是白色黄格纹短袖，他在下班之后会脱掉工作外套……对了，他右脸颊上有个很明显的黑痣，指甲盖的一半大小。” “正常情况下他是机修工，应该在那边那个写着35号的小平房里工作，但我父亲游手好闲，所以……” 项青玉又说了几个她父亲可能会去的地点，徐有才赶紧掏出手机记下。 好记性不如备忘录嘛。 他突然想到了另一个问题：“那个和你一起玩的女孩就是秦星玉吗？” “星玉？不，不是她，星玉这天上学都没来，请假回家了。那女孩姓卫，你能看得出她力气超乎常人的大吧？据说后来和她父亲一起经营什么格斗馆来着……” “卫从白？”徐有才不敢置信。 她小时候的“小霸王”性格和现在“清冷卦”的差距未免也太大了，嗯，打二虎的时候除外…… “你认识她？”项青玉也颇为惊讶。 徐有才简单扼要地从二虎挨打讲起，然后告诉项青玉，追他到工厂的，就是卫家的人。 再次复盘了一下行动路线后，项青玉留在车上，徐有才翻过大门进入工厂。 天空再一次昏暗。 徐有才目标明确，向着35号车间前进。 进去看了一圈，他默默退了出来。 “果然旷工了……” 把项青玉所说的几个地点都找遍了，也没有她父亲的踪影。 思考了一段时间，徐有才迈步朝着主楼的方向跑去。 如果找不到一个人，那就让他自己出现！ 徐有才没费什么时间，很快来到了二楼右侧，找到了唯一一个标记为“食品”的房间，轻轻一撞，门就开了。 他怀里抱着几瓶酒，打开窗户，一瓶一瓶往窗外扔。 哗啦！ 玻璃瓶碎裂的声音。 然后是下一个，然后是再一个。 直到他目力所及，大部分的职工都停止了手里的活来看热闹，保安们也上了二楼，他才停止扔酒瓶子，拐到厕所，翻窗，落地。 酒的味道足以覆盖大半个工厂，只要项青玉父亲嗅觉还没失灵，没道理不来看一看。 他要做的，就是在角落里静静等待。 约莫七八分钟后，他等到了“大鱼”。 项青玉的父亲，安丰年摇摇晃晃出现在人群中，不少人捂着鼻子，被迫给他“让路”。 安丰年挤到前面，看了看碎裂的啤酒瓶，然后挑出剩余液体最多的，不顾切面的锋利程度，直接倒在了口中。 咕嘟。 他露出满足的笑容。 “这醉的连妈都不认识了……” 安丰年摇晃着酒瓶底，一滴都没有了，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走了开去，徐有才赶忙跟上，余光里看到项青玉站在人群中，定定地看着鞋尖。 看男人的前进方向，似乎是要回家属楼，项青玉自然也是知道这一点的，却没有任何动作。 “这样的父亲……”徐有才低语道。 他跟着男人上楼，看着男人敲门，门里没有回应，于是男人坐在家门口的楼梯上等待。 这时，邻居家房门打开了。一个穿着粉色小碎花裙子的小女孩探出头来。 “叔叔，你要进来等吗？” 安丰年扭过头，眼里瞬间露出恐惧的神色，很快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坐在这就可以。 徐有才皱起眉头。 这小女孩，也太大胆了吧？敢邀请一个醉鬼到自己家里？更可疑的是，安丰年的眼神，他很害怕这个小女孩？ 看到安丰年没有答应，女孩将门缝开的更大了些，完全探出头来，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叔叔，你这样会影响到过往的居民的。” 男人犹豫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 女孩咬住嘴唇：“叔叔，家里没有大人，我们什么都能做主，你想吃点什么、喝点什么都行的……” 徐有才看见安丰年眼中的恐惧神色未消，但喉咙处已经不由自主地开始吞咽口水。 “就，就一杯……”男人嘟囔着，站起身来。 徐有才也一个闪身，跟随安丰年进了门，小心翼翼不碰到东西和人。 客厅面积并不小，但没有窗户，显得格外昏暗。 女孩请安丰年坐在桌子上，从冰箱里拿出几瓶冰镇过的啤酒。男人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酒瓶子，脸颊红润、呼吸急促。 奇怪的是，他却只是盯着，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 直到女孩拉开拉环“喝吧”，安丰年才久旱逢甘霖般拿起啤酒往嘴里灌。 几瓶下去，男人趴在桌子上打起了呼噜。 咔哒。 卧室里走出来一个小男孩，比女孩年龄更小，身材瘦弱，眼神里却有着与年纪不符合的深邃感，手里似乎攥着一个小玻璃瓶。 女孩兴奋地招手：“他醉了！” 男孩神色如常，点点头。他们合力把男人从椅子上搬下，让他躺在客厅的地板上。 接着，一人照顾上半身，一人照顾下半身，很快，安丰年身上的衣服被除了个干净。 男人赤条条地躺着，不省人事。 男孩打开了玻璃瓶的盖子，一股辛辣的味道瞬间充斥了徐有才的鼻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