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比【言灵·青铜御座】更硬的拳头

苏谨逃课了。 卡塞尔学院或许会帮他请假，但就算不请也无所谓。 既然知道这个世界存在龙族，还傻乎乎的去上学，等于在找死。 地铁，到站。 黑松角斗场藏在一栋办公楼下，负八层。 男人们身穿练功服，胳膊上绑着各种颜色的缎带，步伐匆匆。 苏谨独自一人，推开那扇门。 喧闹声与欢呼声冲进耳朵，恍然间，仿佛走进一个异世界。 擂台上的两人打得头破血流，你一拳我一拳，并未分出胜负，拳击更凶猛了几分。 苏谨专门挑了一个角落的观众席，入座查看敌情。 等坐下后，才发现旁边有个小身影。 她倚靠着玻璃护栏，眼眸向下看擂台，干净的瞳孔里，倒映出霓虹色的灯光。 “幽鬼要输了。”少女的声音响起。 “谁？”苏谨问。 旁边就他一个人，她总不能是自言自语，可奇怪的是，他回话后，少女真用古怪的目光看了他一眼，轻声解释说： “幽鬼，二十二连胜的杀人屠夫，自称天生神力，你看——他一拳能把钢筋打弯，骨头硬得像钢铁铸成。” 苏谨望着那个黑色衣服的两米高大汉，认同地点头。 幽鬼很强。 没过三分钟，角斗场里便传来欢呼声，幽鬼打赢了。 观众们用红色的钞票往水晶灯下扔，光穿过钞票，照出淡红色的光。 幽鬼就阴冷的桀桀笑，整个场面顿时失控，百鬼夜行。 “……二十三连胜，幽鬼二十三连胜！……” “……接下来的决斗是——幽鬼VS刑天！……” 主持人疯狂的声音被话筒放大。 少女好像提起一点兴趣，帮苏谨解释：“刑天是上一届冠军，二十四连胜。” “假如他能打赢幽鬼，可以打破黑松角斗场十年以来的记录，并获得一百万的奖金。” 苏谨对连胜不太感兴趣，听到奖金高达一百万，双眼都亮了起来。 少女幽幽地说：“小弟弟，你不要告诉我，你想挑战他们两个。” 苏谨血压上涌，咬紧牙关，问：“小弟弟？话说你是谁，谢谢刚才的解说了。” “夏弥，不客气。” “听你声音也挺小，懂这么多黑松角斗场的规矩，来多少次了？这里不是好地方。” “两次，这是第三次。多谢关心。” 夏弥注意力明显不在他身上，望着角斗场的幽鬼与刑天，眨了眨眼。 “……混血种。”她呐呐说，声音小得像蚊子。 苏谨没听清，他抱着双臂靠在观众席假寐，静静等待决斗结束。 角斗场上两道身影你来我往，幽鬼的拳头很阴毒，三百公斤的拳头砸弯钢筋护栏，刑天被迫绕开他的拳头回旋。 撑着幽鬼挥拳，刑天弯腰，脚踝扭曲嘎嘣一声，像是折了。 刑天弹跳起来，骨头开始嘎嘣响，接下来的画面极为奇幻，观众皆是惊呼。 刑天上半身发生了恐怖的变化，类似玄幻小说里的缩骨功。 他的身高缩短到半米，脑袋缩进腹部，错开拳头，全力一拳，砸在幽鬼的喉咙上！ “噗！！”幽鬼目眦欲裂，一口血顺着牙关往外流。 刑天！ 只有起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 刑天全身的骨头都可以移动，收缩，把头缩进腹部，变成无头的刑天，减少受击点的同时，打出威力骇人的一击！ “输了……”夏弥收回目光，一个后跳靠在椅子上，荡着双腿。 “幽鬼输了？”苏谨问。 场下的局势已然清晰，幽鬼腹部遭受刑天重拳，五脏六腑都卷成一团。 看他吐血的样子，恐怕受了不轻的内伤。 “刑天输了，我买的他赢，啧。”夏弥叹了口气，对擂台竖起中指，“打假赛……” 假赛？ 苏谨一愣，仔细看台上两人的表情，果然看出一丝不对劲。 优势巨大的刑天连连中拳，气势萎靡，更被幽鬼乘胜追击，打得连连后退，一脚踩在擂台外。 刑天真打输了！ 刑天在台上愤怒大叫，嘴角却轻微上扬，眉心左右的肌肉放松铺平。 他打输了这场关键的二十四连胜比赛，竟然在窃喜！ “二十四连胜的上届冠军……就这？” 一股怒火从苏谨心中升起，不属于他，而是“瑟提”见到了侮辱决斗之人的愤怒。 “赚钱嘛，赚的就是我这种赌徒的钱，可惜我的生活费，好不容易打工赚来的。” 夏弥整张脸都皱成一团。 苏谨奇怪：“家里不给生活费？” “没有家，我是孤儿。” “这么巧我也是。” “那还挺有缘分的，学长，我们可以组建‘复仇者联盟"，我扮演蝙蝠侠，你扮演蜘蛛侠。”夏弥笑起来眼角弯弯。 “那这里就是哥谭市了。” 苏谨叹气接话，从座位上站起来。 夏弥歪起脑袋看着他，问：“真要挑战他们啊？” “打假赛，不可饶恕。” 苏谨说完，顺着一节节台阶跳下来。 他的路线笔直，对准擂台上的幽魂，这一幕令众人不解。 黑松角斗场的幕后人员注意到苏谨，纷纷皱眉。 “搅局者，或是看出幽鬼重伤，想捡个便宜……” “让幽魂杀了他助兴！” 幽鬼二十四连胜，一旦二十五连胜，就能得到一百万奖金。 谁赢了幽鬼，一百万奖金归谁。 “真打呀？学长。” 夏弥饶有兴致的盯着苏谨的背影，刚才她与苏谨距离很近，嗅出他身上稀薄的龙血味。 苏谨血统纯度很低，低到近乎没有，这种人不可能觉醒言灵，与世界上大多数人一样，但苏谨的奇怪之处在于，他的力量与体魄强过四代龙种。 苏谨走上擂台，踩进血池，一步一个血脚印。 向台下众人与VIP观众席上的黑松角斗场负责人。 五根手指慢慢握紧，这是挑衅与支配的手势！ 苏谨不羁大笑：“我挑战幽鬼和……在场的所有人。” “从今天起，这个场子我包了，不服的尽管来啊。” “唉，想打趴我的人，排起队来都望不到头。” 幽鬼整张脸变得极为难看。 他看向VIP观众席，龙血强化后的视力堪比望远镜，一眼看清观众席的变化。 官方人员同样满目冷漠，唇语命令：“问清楚。” “哼！”幽鬼挺起腰，向苏谨怒目而视。 腹部的重伤刹那间好转，又或是从没有重伤过，是他装的。 “谁派你来的？” “没人。”苏谨轻笑。 “那你就是来找死了？” “对，我就是干这个的。”苏谨扬起拳头，咧嘴笑起，“把你锤到地上爬不起来！” “哦哦哦！！！” 观众们欢呼雀跃，夏弥却若有所思。 普通人、混血种、死侍，都是她的观察目标。 她来黑松角斗场的目的不是赌钱，但不可否定，拳拳到肉的生死搏击，确实有吸引力，鲜血能让她忆起自己的身份。 但今天，她发现一个异类。 血统纯度那么低，也没有言灵，仅凭肉体力量…… 那双拳头，简直比【言灵·青铜御座】都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