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出手灵草

十日后，青竹山坊市。 晨光微亮，秦舟在竹林间闪转腾挪、健步如飞。 因为青竹山坊市距离紫玄宗较远，他三更之时就施展疾风术，一路从青木崖奔袭而来。 如今已过两个时辰，终于赶到了坊市山脚下的竹林。 由于修仙者耳聪目明，因此夜间行路也并非阻碍，一路上星光伴行，还颇有一番野趣。 青竹山地处紫玄宗东南角百里之外，坐落于一座一阶灵脉上。 此地灵脉特殊，能够催生一种一阶先天灵竹，因此紫玄宗并没有把它迁徙到宗门之内，而是将之作为灵材产出的资源点。 不同于小嘉山坊市被紫玄宗放养，因为灵竹在炼丹、炼器方面都可以作为主材。 所以宗门在青竹山常驻数位筑基师叔，凭借着宗门令牌也可自由出入坊市大阵。 无需像其他散修进出坊市需要花费一枚灵石办理通行证。 秦舟来到山腰一块巨岩之前，手中的宗门令牌轻轻颤动，指示此地便是坊市入口。 由于之前都是在小嘉山坊市购买物资，他还是第一次赶这么远的路到这青竹山。 ‘没想到，这坊市还能隐藏在山体之内。" 秦舟感到新奇，立刻就领悟到青竹山的漫山翠绿竹林皆为障眼法。 真正的灵竹看来是生长于灵脉深处，以至于不得不掏空山体。 令牌在在操纵下轻轻触碰岩壁，周围的空气泛起一圈青绿色波纹。 岩壁随着波纹扩散逐渐消失，一道长宽四五丈的青绿门扉出现在他面前。 大门通体由青竹构建，最上方挂着一副牌匾，写着青竹二字。 秦舟此时身着紫玄宗棕色外门道袍，再加上手持宗门身份令牌，因此进入竹门时没有遭遇任何阻拦。 门扉不大，穿过一段挂着竹灯笼的隧道后，眼前陡然开阔。 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大片由青竹制成的楼阁，每间楼阁高度、样式、甚至青竹颜色深浅都各不相同。 楼阁整体呈井字排布，纵横四条街道上来往行人无数，不乏奇装异服者。 他看到了许多身着棕色道袍的外门弟子，也有一些白袍内门弟子出入店铺楼阁。 偶尔也有筑基修士匆匆路过，周围的散修都会让出位置，在两旁噤声等待，等到筑基修士离开后，街道就会重新恢复热闹。 秦舟随着人流，在街道上来回观察。 除了阁楼中的店铺，街道两旁也有不少散修席地而坐，摆摊售货。 可能此地由紫玄宗直接管辖，这里的小商贩见到秦州身上的棕色道袍也并未有太过热情。 他还看到一位外门弟子跟小商贩为了一株灵草唇枪舌战，在骂出真火之前被身披竹甲的青竹卫拉到两旁。 逛了小半天，秦舟走马观花，心中有了大概印象后，步入一小巷中。 漆黑巷子里，秦舟换上一身漆黑劲装，头戴一顶黑纱斗笠。 今日他要出手所种植灵草，紫玄宗外门弟子的身份过于显眼。 普通外门弟子没有自身道场，根本无法得到如此多的新鲜灵草，贸然出手只会引来不必要的关注。 易装后，秦舟走出巷子，拐过几个弯，走进此前选定的一家店铺，妙丹阁。 妙丹阁规模中等，客人也不多，最重要的是很少有宗门弟子出入。 往来客人中，像他这般带着斗笠，不愿透露自身身份的修士也不在少数。 因此当秦舟在店铺内四处观望，走走停停时也没遭遇特殊对待。 过了一段时间，见店内客人散去大半，秦舟大大方方走近柜台。 此时一位身着淡紫长裙、容貌端庄的女修迎面走来，微笑道。 “道友需要丹药还是灵草？” 秦舟上下扫视一眼，这女修不仅容貌可人，修为也比他高上一筹，无法看清真实水平。 他环顾四周，见周围无人，便瓮声瓮气地说道。 “此地可收灵草？” 女修闻言目光微动，引着秦舟来到店铺后方的一雅致房间内。 房间内挂满书画，中央木桌上点着檀香，女修带着秦舟坐下后，给他泡了一杯香茶。 “妾身妙丹阁掌柜，刑巧倩，不知道友如何称呼？” 邢掌柜一颦一动端庄优雅，周身甜腻香风盖过檀香。 “在下姓柳。” 秦舟的语气颇为冷漠，也没有取下头顶黑纱斗笠的意思，只是拍了拍腰间储物袋。 瞬间，几株灵草出现在木桌上。 “这些灵草每株各作价如何？” “柳道友真是急性子。” 见眼前修士不为所动，刑巧倩也收起心思，检查桌上灵草，越检查越心惊，最后正襟危坐道。 “新鲜决明草，刚刚采摘，药力极佳，每株两枚灵石。” “一年份灵芝，年份尚浅，但是刚刚采摘，保存完好，每株一枚灵石。” “新鲜甘草，未经过纯化处理，只能作价每株半枚灵石。” ...... 待邢掌柜报价完毕，静静等着眼前这位身着斗笠的小修士。 她早就猜到这些都是丹药聚气散配方用药，并不罕见。 但检查一番后，这些灵草生长状况极佳，而且是新鲜采摘，明显是眼前此人或者其背后家族所种植。 新鲜灵草的价值往往比存货高出两三成，若是运作得好，此单生意的利润空间极大。 此子不过练气五层… 她灵眸一转，随即又打消心中邪念。 虽不清楚为何背后势力让这个小辈出手灵草，不过能独占一阶灵脉培育灵草的家族，不是她一个练气后期可以得罪起的。 秦舟沉吟片刻，邢掌柜给出价格近乎贴合心中的价格底线，眼光极其毒辣。 “邢掌柜，你的出价真是精准。” 秦舟摇了摇头，假意奉承道。 眼前女修微微一笑，轻拍腰间，手中突然出现一青铜小鼎。 “柳道友若是对妾身报价不满意，不妨先看看这尊丹炉。” “刑掌柜的意思是？”秦舟双眉轻挑，心中一惊，他接过丹炉，在手中细细把玩。 女修咯咯一笑，没有回答秦舟的问题，反而开始介绍起这一尊青铜小鼎。 “此鼎名为青桂鼎，在炼制之时加入了少许金木属性灵物灵灵钢桂，对于催发草药活性有着极高加成，价值两百灵石。” 邢掌柜一说完，便媚眼婉转地看着秦舟。 “若是道友肯在小店出手价值达到一定规模，此鼎便作为妾身的小小心意，赠与道友了。” ‘此女看来是将自己看做某得宠小辈，帮身后势力出售灵草。" 秦舟决定将计就计，把玩青桂鼎片刻后说道。 “不瞒邢掌柜，这批灵草至少得卖出千枚灵石，不然无法向家中长辈交代。” 女修闻言，眼神一动，便坐到了秦舟身旁。 他甚至能闻到其呼吸间带出的香气。 “柳道友，我们妙丹阁给出的价格绝对公正。” 邢巧倩谈话间挽上了秦舟的胳膊，贴着他耳朵柔声道。 “道友在本店出手，肯定是吃不了亏的，更何况还有赠礼相送。” 假意享受身旁的软玉温香，秦舟心中冷静无比。 ‘此女显然是产生误解，正在对自己行贿。" ‘两人达成交易后，她也不敢随意将此事透露出去，恐招惹祸患。" ‘因此将灵草出售于她，也不是不可考虑，当前自己培育灵草近乎源源不断，后续还会大批量出售丹药，最重要的是找到靠谱渠道出手，价格不用过多在意。" ‘妙丹阁背后似乎并无背景，日后修为上来，还能反过来完全掌控，将之转化成自己的出货渠道。" 权衡了一番利弊，秦舟决定在此地出手。 “咳咳，邢掌柜，时间不早，咱们还是商谈正事。” 两人严肃对坐，秦舟将一个储物袋放在桌上。 “请掌柜算一算这些灵草作价如何？” 邢巧倩眼神中带着媚意，心里窃喜，知道这毛头小子逃不出自己掌心。 “放心，柳道友，妾身的价格绝对公道。” 秦舟品尝香茗，静静等待。 大约一炷香时间后，邢巧倩检查完所有灵草，脸上的媚意更浓，柔声说道。 “柳道友，这批灵草妾身出价一千零五十枚灵石，意下如何？” 整个价位刚好贴在秦舟底线之上一点，他装作无奈地摆了摆手，叹了口气。 但已经将手中青桂鼎收入腰间储物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