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他爹的，这男人好难缠

“燕少，太太下午去了趟医院。” 收到这条消息时，霍淮眉头紧皱，脸色难看极了：“她身体不舒服？” “不、不是，太太她……”手下人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支支吾吾的。 “赶紧说！” “太太是去咨询人｜流手术的，医生说，她已经跟院方定好了时间，就在……在明天上午。” 话音落下，电话那头是死一般的寂静。 突然，一声巨响炸开，手下人不知道是茶几碎了还是烟灰缸遭了殃。 “燕、燕少，需要我们留在医院盯——” 一句话还没说完，电话就中断了。 霍淮站在卧室阳台上，盯着刚从大门驶进来的轿车，眼底阴云密布，黑得几乎要滴出水来。 车子停好后，一个纤细的身影推开车门下来，她扎着一个蓬松的丸子头，半张脸都埋在浅灰色的围巾里，黑色的大衣几乎将她的身形全部包裹住。 明明还是那个令人熟悉的身影，可霍淮却觉得眼前的女人陌生得可怕。 他突然发现自己看不懂姜夏了。 他应该早些察觉的，姜夏这两天状况颇为反常，是他沉浸在喜悦中，一直没往那方面想。 他早就应该看出来的，姜夏自始至终都没有把怀孕的消息告诉霍家的任何一个人。 这说明她在得知自己怀孕的那一刻，就已经做好了决定。 姜夏一下车，就被料峭的寒风吹得打哆嗦，雪地靴踩在雪地里咯吱咯吱地响吗，她正准备小跑着登上台阶，余光忽然瞥见二楼窗前站着一个人影。 姜夏眯起眼睛，二楼那穿黑毛衣的帅哥可不就是霍淮？ 她冲他招了招手，努力压抑心底深处的情绪，露出一个浅浅的笑。 可霍淮却没什么动作，隔着窗户，姜夏也看不清他的表情。 站在玄关换鞋时，她随口问了一句：“二少爷下午表现怎么样？家庭教师来了吗？” 佣人迟疑了片刻，引起了姜夏的警觉。 “二太太，少爷一下午都在卧室里没有出来，”佣人面露担忧：“在您回家之前的几分钟，二少爷的房间突然传出很大的动静，我们去敲门二少爷也不应……” 姜夏皱了皱眉，穿好拖鞋就往楼上跑，连外套都没来得及脱下。 虽说霍淮情绪不似常人稳定，可跟他在一起生活了这么久，姜夏也算摸清了他的性子，如此反常的举动，属实不像霍淮平日的作风。 忽然，姜夏想起了什么，敲门的手一顿。 房间里面的男人，万一不是她所熟悉的霍淮呢？ 不远处有两三个佣人看着她，似是想过来帮忙，姜夏让他们下去做事，这里交给她。 等走廊没人了，姜夏深吸口气，抬手敲了敲门。 “小淮，我回来了？” 说完，她就准备推门进去，谁知道房门从里面被人拉开了。 高大的身影站在门口。 姜夏一抬眼，心里咯噔一下。 男人眼眸幽暗不见底，仿佛一下子能看穿人的所有心思，姜夏心里惊了下，两个呼吸后才调整好表情。 “刚才在房间干什么呢？她们说你弄出了好大的动静，该不会在拆家吧？” 姜夏故意用轻松的语气说话，想调动两人之间沉闷的气氛。 她可不想整晚都待在压抑的环境中。 霍淮咬紧牙根，他花了很大的功夫才克制住自己即将脱口而出的质问。 他定定地盯了她几秒，然后侧身让她进房间。 姜夏见状松了口气，她还以为他不打算让她进门了呢。 谁知道下一秒，她就被客厅满地的玻璃渣惊到了。 “……茶几呢？”姜夏惊愕地指着沙发旁的位置，中午出门前她还看见茶几完好无损地摆在那里！ 霍淮眼底波澜翻涌，一味地盯着姜夏的脸，浑身散发着不好惹的气息。 姜夏没得到回复，好奇地回头望了眼。 好家伙，不如不回头。 姜夏：“……” 气氛还是陷入了尴尬，姜夏果断收回视线，转身去门口喊人进来打扫，然后去衣帽间换了身睡衣。 走出来时，霍淮正单手插兜地站在沙发边，居高临下地盯着佣人挥舞扫帚，而被他视线紧盯的佣人一脸不自在，拿扫帚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姜夏在梳妆镜前坐下，冷静地往脸上抹润肤露。 等佣人退出去后，她才轻声开口：“你想说什么？” 霍淮朝她靠近，最后站在距她两步之遥的地方：“你下午去了哪里？” 姜夏面不改色地擦手：“我去了哪里，去了什么地方，干了什么事见了什么人，都需要跟你报备是吗？” 姜夏这话语气听冲的，一是她心情本来就不好，二是因为她不喜欢恢复神智后的霍淮，这种“不喜欢”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厌恶。 她仍记得两人第一次接触时产生的不好回忆。 霍淮掀唇一笑，唇畔的弧度多了几分冷冽：“我不过是随口问问，但你的反应告诉我，你确实做了见不得光的事。” 姜夏面色一沉，她不明白清醒时的霍淮为何总是喜欢挑事。 她抹好精华液后，就把瓶瓶罐罐放回原处，然后起身走向大床，连眼神都没有给霍淮一个，直接忽略了他。 “我先休息了，晚饭不用喊我，没胃口。” 姜夏背对着霍淮，钻进了被窝。 霍淮手指逐渐缩紧，他没想到姜夏会以这幅冷淡至极的面孔对待他，往日的笑容和温柔像是一场梦境。 姜夏闭上双眼，期待霍淮干点其他事，别杵在房间像只电灯泡似的，存在感极强。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见霍淮一字一顿地说：“关于你的所有事，只要我想查，还怕查不到吗？” 姜夏唰地一下睁开眼。 她知道自己堕｜胎的事瞒不了多久，因为就像霍淮说的，在霍家面前，她的一举一动都像一张白纸。 可是，她至少不能让霍家人在她动手术之前知晓这件事，否则他们必定会阻止她。 “我肠胃不舒服，去了医院。”姜夏努力保持着语气的平静：“你要是不相信，就去查吧。” 她没说假话，当时在公交站台上等车时，她怕霍家人会发现她的行踪，于是又折返医院做了个胃部检查。 就算霍淮派人去查，也能查到这件事是事实。 说完这句话，姜夏屏住呼吸，内心无比期望霍淮能看在她“诚实”的份儿上放过她。 可是，事与愿违。 她听见霍淮似乎笑了下，他说：“好。” 姜夏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 他爹的，这男人好难缠。 她重新闭上眼，一句话也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