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木头也是你这小蚂蚱能叫的？

一觉醒来，昨晚看视频被调动起来的情绪淡了许多。 目标不变，却是没那么急切了，思考起问题就更有条理。 陈家岭就11个人，妇孺还占了大半。 别说解救太原之难了，像某个不愿透露名字的倭国那样，套个“战国”的名头村斗打群架都费劲。 李沐托着个半迷糊的脑袋下楼，一直在琢磨11个小人配火器的可行性。 嘎吱嘎吱压动压水井的压杆，脑海里灵光乍现，然后就懵了。 机械重复动作，就这么让水不断涌出。 流入排水沟，流向旁边的小竹林。 若是把这时的他拍成视频发往上，一定能引来一大波爱水人士狂刷“浪费水资源”。 正如北方不知雪花贵一样，身为岭南土著的李沐同样体会不到水资源的珍贵。 甚至还会调侃：“往家里贴满瓷砖，这东西就会自己生出来。” 不过他发懵的原因跟水无关，跟吃的有关。 村子里没有卖早餐的！ 肠粉包子八宝粥、生榨煎饼糯米饭、豆浆油条卤菜粉、云吞伊面茶叶蛋等等，全都木有。 就算想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也木有办法，农村土灶他现在用不来。 “唉，看来只能到山上摘荔枝充饥了。” 李沐表示无奈。 荔枝和荔枝是不同的，比如自家老爹留下的那三棵。 长期无人打理，长得高大不说，产量还少。 少也就罢了，全蛀有虫，果核还贼大。 有个还在打理的小荔枝园长得就很不错，看品种是桂味。 寻到了主人家，20块钱随便吃。 李沐就站树下，把荔枝拉到嘴里，也不摘。 牙一咬，手一捏，微微仰头吸溜一下。 白玉般的果肉破壳而出，带着汁水进口了。 吃完再摘下果壳。 比全摘了拿手上吃要麻烦些，但鲜度、味道一流。 炫荔枝炫到饱，临走主人家还问他要不要摘些回去吃，特别热情。 嗝儿！ 一肚子糖水。 李沐抓着一把荔枝，心想这个月怕是都不想再吃荔枝了。 薅了几棵颇具规模的车前草，慢悠悠下了山。 小卖部摘了半边的几块挡板，不过没人在。 有个小屁孩拿着1块钱，踮着脚扒在窗口往里探头探脑。 李沐伸手搓了一把小寸头，在他有些惊惧的眼神下，把荔枝怼到他面前：“吃荔枝吗。” 小屁孩就一副想吃又不敢要的模样看着，一声不吭。 李沐跨进小卖部：“想买什么？” “棒冰。” 掀开漆皮脱了大半的盖子，李沐是真没想到这玩意用了二十几年还在正常工作。 冰柜里杂乱无章，冰棒雪条堆在上头，下边放着饮料，昨天的剩菜也用塑料袋放在里头。 小屁孩非要吃草莓味的冰棒，翻了一会才找齐两根。 看小鬼蹦蹦跳跳离开，李沐吐槽：“小野仔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有荔枝不知道吃。” 他随手抓出几根棒冰，看了眼商品名，又翻到配料表，全都写有‘人工色素、食用香精、阿斯巴甜"。 “啧啧，这口壬口壬碎碎冰还挺正规。” 放归冰棒，揣了一把连配料表都没有的果冻进裤兜，重新打量这个小卖部。 逼仄狭小的房间，有一张床，以前的主人就是在这里生活了大半辈子。 如果不说，谁想到老人曾是全村最富的人呢。 从门口出去就是压水井所在的空地，出水口正对的就是厨房，五叔公在里头烧火煮粥。 “叔公，刚才有个小孩买了两根冰棒，我也拿了些果冻，钱在这里。迟些能不能用荔枝壳和车前草帮我煮些水，我吃了不少荔枝。” 李沐把5块钱放碗柜上，用荔枝压着，扬了扬洗干净的车前草。 老人看了眼：“嗯，放桌上，一会下来吃粥。” 回到二楼的房间，从床底抽出木箱，却发现小人山村又给他整了个意外。 房子着火了，叫陈山的小人被十来个汉子围着，其中一个还穿着皂衣。 陈雨丰这个小人呢，趴在偏高的那侧箱子边缘。 双手拿着两根树杈子，探头探脑的盯着他爹那边。 其他人全都不见了。 连通语音，少年一改愁容，扔掉树杈朝这边叩拜，还不停喃喃“神仙爷爷您终于来了”之类的话。 昨天还没什么，今天再听这称呼，李沐感觉还不如让小人们直呼大名呢。 “我姓李名沐，木子李，沐浴的沐。你小子就叫我老沐吧，别再叫我神仙爷爷了。” “还有，别跪了，我不是说过不兴这套么。” “起来跟我说说发生了什么事。” 陈雨丰夹带着情绪，啰里啰嗦的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原来，陈山害怕的不是干粮被官差掠走，害怕的是因为这么大量的干粮引发的后续事件。 入冬前你们拿不出税粮，现在又有那么多，总得有个解释吧。 说真话会有人信吗？ 说假话，对方要继续讹粮食怎么办？ 那还不如一把火烧了，纯当是被山匪强盗洗劫。 陈山是留下来烧屋子的，说是由他殿后。 结果嘛，他低估了胥吏的狡猾。 “你父亲似乎与那胥吏相识？” “他是杜员外的第八个儿子，不光俺们，附近村子的人都认识。” “和我说说这杜员外。” 陈雨丰把自己去大杜村启蒙时的所见所闻，还有大人们的谈论，杂乱无章的全说了。 听得李沐脑仁有点大。 ‘这小子不行啊，表述能力有待提高。" 少年似乎意犹未尽，愤愤道：“沐神，那杜老八说您赐予的不是仙粮！” 这话是听到了的，浑不在意：“和他说的差不多，面粉混了点东西，加油盐糖调味做出来的。” “别管那个，你去把人喊回来。” 少年还有点不忿，匆匆跑出了箱子。 李沐掏出一个果冻想吃，结果手撕牙扯都没能揭开那层塑料膜。 “我擦，这三无产品还是一如既往的蛋疼。” 从背包翻找出手机用的卡针，把那层膜戳出好几个洞，这才能撕开。 然后就听到了个可以敏感，也可以不敏感的词——木头。 没辙，对李沐而言，这是上了大学才甩掉的花名。 他在心里调侃：我的花名也是你这小蚂蚱能叫的？ 既然你们的身后是大地主和县官。 他看了眼手上的果冻，不自觉说出声： “那确实该让你们害怕一下下。” 呲溜吸走果冻，把塑料杯扣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