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方卿远

许清如梦到坐妈妈的墓碑前，有人突然冒出来要杀自己，她迈开腿拼命逃窜，终究还是落在那人的手里。 眼看着利刃闪着熠熠寒光即将刺入心口，她闭上眼睛，没有想象中的疼痛。 耳边响起重物落地的声音，许清如倏尔睁开眼睛。 一道欣长挺拔的身影出现在眼前，看着长发她原以为是个女人救了她，待人转过身来才看清了他的样貌。 男人一身休闲服装，玉制金相，相貌俊美得有些雌雄莫辨，气质谦逊温和，忽然让她想起了质地纯正的羊脂美玉，温润细腻。 “有我在，没事了。”这是方卿远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她为了不再为俎上鱼肉，选择跟随方卿远进入ic，成为里面内部的成员。 她以为自己强大了就能保护自己，保护身边近亲的人不受伤害。 可是她想错了，自以为能保护的人，最后都离她而去。 许清如看到和师父经历过的事一点点远去，整个人置身一片漆黑之中，她四处游走想寻找出去的出口，可是她找不到。 “简——” 忽如其来的熟悉声音让她心里一颤，她环视周围一圈，大声喊道：“师父！” 那道声音还在不停呼唤她的名字，许清如愈发难受痛苦，她捂着心口，疼得跪倒在地。 眼前画面一亮，她看到师父倒在血泊中，伸出手向她求救。 “师父！不要！”许清如好像冲过去救他，身体仿佛被什么东西禁锢住无法动弹。 罗德和贝克从黑暗中走出来，面目狰狞地朝着师父开了一枪又一枪，直至他彻底没了动静。 “啊——”她双手抱着头，眼睛发红，崩溃地痛哭。 凌恩施看着手机屏幕里，杨淼发来的方卿远的照片。 在看到方卿远照片的一瞬间，他有种如临大敌的感觉。 他留了一头乌黑靓丽的头发，一般人这种发型都会显得不三不四，他却显现出一种中性美。 男人撑着头坐在沙发上看书，朝着镜头温和地笑，眼睛弯成月牙，看起来温润如玉。 凌恩施看到这张照片思绪一片混杂，说不出到底是种什么样的感受。 他看向床上沉睡的人儿，脑海不禁冒出一个想法， 如果清如早点知道方卿远对她的心思，她是不是就不会和自己在一起？ 病房的门被人推开，看到来人凌恩施没觉得惊讶，反倒多了些了然。 凌恩施盯着她，“我有话问你。” 两人来到病房外，凌恩施半掩上房门。 “对于方卿远你知道多少？” 孟念端详凌恩施的面部表情，旋即掠过他，看向里面的病床，缓缓道：“抱歉，受许总所托，恕我无法奉告。” 她不想扯出许清如那段痛苦的回忆，很早之前她叮嘱过自己，不可以和凌恩施说有关国的事。 凌恩施垂下眼眸，神情落寞，“她就这么不想让我知道吗？” 许清如隐瞒得越久，他越会感到不安，生怕下一秒许清如就会脱离视线，像上次一样受伤，甚至离他而去。 他开始懊悔自己为什么不早点问清楚一切，非要等到她主动说出口，早点知道就能和她面对这些。 孟念抿了抿唇，“那件事对许总的打击太大，不提起，对你对她都好。” 闻言，凌恩施低下了头，没有再问下去。 什么都假装不知道，真的对她好吗？ 沉默间，病房里传出一阵嘶吼。 凌恩施大步流星冲进去按住床上的人，许清如挣扎着大喊：“师父！为什么死的不是我！为什么！” 她声嘶力竭，眼眶发红发烫，眼泪像是闸不住似的从眼睛里流出。 许清如用力推开他，一巴掌也重重落在他脸颊上，凌恩施没有半分恼意，紧紧搂住她一遍又一遍出声安抚，“清如，我是恩施！我在，我在呢！” 凌恩施声音微微哽咽，“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许清如挣扎的动作慢慢变小，趴在他怀里无声地流泪，最后放声大哭。 听着她的哭声，凌恩施鼻尖也微微酸涩，心像是被人捅了一刀刺疼。 怀里的人停住哭泣，凌恩施也抱了她很久。 冗长的沉寂过后，许清如缓缓从他的怀抱里退了出来，“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待着。” “好，我就在门外。” 病房的门关上，许清如倒回床上，身子缩成一小团。 许清如受伤的事除了孟念和黄绍元之外，再没有人知道。 住院的三天，许清如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静静地靠在床上看窗外，思绪已然不知飘向何方。 凌恩施知道方卿远的事对她来说很难接受，她这辈子注定都无法忘怀。 眼看着许清如日渐消沉下去，心中的不安更甚，他有时候傻到会去想，等她缓过来了会不会抛下自己，将全部的心交给方卿远。 他和许清如的婚姻本就是因家族利益而生，以她和方卿远的情谊，尤其是在知道方卿远的心思之后，她大概会选择方卿远吧。 自己对许清如来说，或许只是在受了刺激之后的一个蔚籍罢了。 所有的想法都纠缠不清，好似一团乱麻，凌恩施终日惶恐不安，在痛苦的漩涡中挣扎，表面上又装作若无其事地照顾许清如的生活起居。 第四天，许清如身上的伤好了点，看起来远比前几天有精神。 凌恩施帮她盖好被子坐下，许清如忽然轻声唤了他名字，“恩施。” “嗯。”凌恩施有点不敢相信她主动叫自己的名字，拘谨地回应。 许清如眼睛依然望着窗外，“我和你说我在国经历的事。” 为了她的病情着想，凌恩施握住她手，“不用，我不想知道。”他害怕会听到许清如亲口说离婚，抛弃他。 许清如转过头，眼眶发红，“我不想再瞒着了。” 况且事到如今，已经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妈妈去世没多久，江鸣玉派人来国杀我，也就是在那时候，我认识了方卿远。为了活下去，我跟着他进入了ic，在那里我接受了最残酷的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