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屠杀

众皇子沉默，心中各不是滋味。 以往父皇疼的是太子。 如今看重的是向来透明人似的南宫冥。 谁也不知道南宫冥是如何在这种情况下脱颖而出。 就连南宫千谦、南宫莲，甚至已经前往漠城的南宫晔想不明白。 圣上夸赞南宫冥，让诸位皇子暗自咬牙切齿。 没人在意角落中病美人一般的南宫夜遥，他暂时性被众人遗忘了般。 楚宁抿唇看着周围的闹剧。 如今的事情跟前世发生相差甚远，这些灾民不知从何处涌来，搞砸了南宫冥的宴席。 虽说让人心中开怀，直呼痛快，一切让南宫冥不开心的事，她觉得解气。 不得不防的是，这事儿来得蹊跷，让她心中不由自主地警惕起来。 秋猎之后，事情变得诡秘起来。 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南宫冥一夜之间被圣上青睐，风头盛过了南宫夜遥。 秋猎，南宫冥顶多被五皇子指责，她知晓这事闹到了圣上那里去。 圣上对太子受伤这事，没了以往的心疼，反而冲着太子一顿劈头盖脑的怒骂。 秋猎黑熊的事情被拉大了说。 什么刺客都能在燕京逗留，偏偏几次三番地刺杀太子。 有人提出了，这一切有没有可能是太子自导自演。 事情就这样发生了。 圣上突然翻脸，太子被厌弃。 此时南宫冥出挑，在圣上面前讨巧，恰好被选中了。 楚宁不知道这一切，她的消息来源渗透不到宫中去，身边唯一的知情人是南宫夜遥。 他不说，她不问。 两人之间充满了一种难以用语言来形容的默契，仿佛知道对方心中的想法。 楚宁看了一眼装模作样的南宫冥，心中叹了一口气。 原来重来一世，即便事情走势不一样了，像南宫冥这样惯会伪装的人，向来薄情奸诈，在外人面前装出让人喜欢的模样也能得势。 只叹命运无常，轨迹即便行驶千里，总会走向自己的应该去的地方。 想此，楚宁嘴角微扬。 此刻的画面，何尝不是她想见到的场面。 无数的灾民被七皇府的护卫驱赶着，好好地一场昭告整个燕京的生辰宴被毁的一干二净。 楚宁看见南宫冥隐忍暗怒的样子，只觉一阵畅快，开心无比。 楚晚晚坐在南宫冥身旁，一言不发，完全没有往日的活跃，想必这段日子过得不太好。 也对。 整个燕京都知道楚晚晚婚前同其他男人有过首尾。 一月前，楚宁还以为南宫冥真爱楚晚晚，能忍受楚晚晚在婚前勾搭其他男人。 她为上辈子的自己感到不值。 让这对狗男女走到了最后。 没想到，现在这状况真叫人大快人心。 这狗男女前世不是说他们是真爱吗？ 怎么？ 现在是闹僵了，楚晚晚的事情暴露了？ 南宫冥如今春风得意，在朝廷上能力被父皇看中，整个人如日中天。 楚晚晚得到如今的遭遇，算是自食其果，怨不得别人。 可笑的是，楚晚晚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在她身上，若真是她做的，她一定会等到一击必杀的时候下手，让楚晚晚永无翻身之日。 而不是利用流言把楚晚晚的事情透露出来，让南宫冥知道。 楚宁明白，对于南宫冥这种阴毒狠辣的人来说，有利用价值的永远都被他放在心中。 一旦没有利用价值，他嘴中说的一切柔情蜜语便成夺命飞刀，瞬息将你抛弃。 眼见着身旁的太子把目光投了过来。 楚宁收敛了唇边的笑意吗，疑惑道：“殿下，是有何事同我说吗？” “楚姑娘好像很开心？” 楚宁不隐瞒，她看到闹剧开始的一瞬间，心中不可抑制地开心。 “是很开心。” 她面对南宫夜遥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事情快要尘埃落定了。 当南宫冥走上这一步路的时候，未来的下场正在冲着他招手。 这是楚宁肯定的。 虽然，她不知道这些涌进来的灾民到底是谁的手笔。 心中甚至感谢这人早就谋算的计划。 南宫夜遥表情柔和，声音低低道：“开心就好。” 楚宁没听清这句话，疑惑地望向他。 “无碍。” 南宫夜遥抬眸看向中心位置，盯着南宫冥。. 南宫冥此刻正在同圣上说话，不知说了什么，把圣上逗得开怀大笑，面容慈祥。 灾民的事情正在迅速解决，不少官员冷下来的脸看到最高处的场景，瞬息变了一个模样。 他们很会审时度势。 就像当初对他这个太子笑脸相迎，背地里不断奚落。 南宫夜遥眨了眨纤长的鸦睫。 起风了。 秋风渐起，枝叶摇晃。 戏台子已经搭好，他叹惋。 可惜，上面的人早已就位，却没有钓出他想要的人。 前朝那些人真是谨慎。 即便是这样，也要静观其变，难怪会延续这么多年，致力于推翻王朝。 北堂封穿着粗布衣服，仍然遮不住他健硕的胸肌，他异域风情的脸与周围的人格格不入，哪怕脸上涂满了碳灰，深邃的五官和高大的身躯，仍然让不少灾民连连看过来。 卓玛也是同样的装扮，相比之下，她聪明许多，全程低头，带着麻布巾包裹住整个头颅，只露出两只眼睛。 旁人只觉怪异，也没多想。 他们混进灾民之中，被七皇子府中的侍卫驱赶到城外。 北堂没想到事情如此简单。 在那人的帮助下，他们真的轻而易举逃出了燕京。 那该死的南宫冥！ 北堂封咬牙切齿，他算是明白了，秋猎的事情分明是南宫冥自己做的，却推到了他们北国人身上，害他的伙伴全死在了地牢。 若不是还有卓玛，他回到北国定然会被王上责骂。 哪怕他是王上最疼爱的幼子，更别说，他没有从前朝的手中拿到至关重要的战略地图。 那是南越国的最高机密，若是这件事成功，那他的地位自然会比得上哥哥们。 只是，不知道刚刚那宛若狐狸般狡诈的人为何要帮他。 如果他没记错，这好像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北堂封想了一瞬，扭头看向身旁的卓玛，问道：“卓玛，那人为何帮我们？” 卓玛经历奔波，嘴唇苍白，她抿了抿嘴唇，润了润干裂的嘴皮，“北堂殿下，有人在帮我们。” “虽然不知道是谁，但决然不是南宫冥或者前朝这两拨人，是不曾出现在我们面前的势力。” 卓玛不知想到了什么，沉默了一下，她面色显得犹豫。 “若是有信息，直接说就行，我得知道到底是谁救了我们两人。” 卓玛结合最近燕京的局势，以及她暗中让人打听的一切，思索了一番，“这人或许是南越国的太子，是他帮助的我们。” “不知北堂殿下可否知道，施家是南越国管理药材顶尖世家，他们掌握着上层阶级所有的药材资源，甚至世家内有一套完善的规则，能够完整地培训出一名乡县级别的坐镇大夫。” “甚至在我们北国，施家培养出来的大夫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刚刚那人喂我们的药，我曾经见过，那是南越国施家流通到北国的药丸，据说能够迅速恢复气血，若是调养几日便能从病榻上跳起来，生龙活虎一般。” “那人定然是施家的人，而施家在经历毁灭性打击之后，已经投靠了南岳国的太子，我们能平安无事出来，全然是南宫夜遥在暗中相助。” 卓玛分析了一通，这是她从脑海中细细整理的信息，经过一系列地线索穿插起来，最后形成的真相。 也是她认为最接近的事实。 南越国的太子？ 北堂封在脑海中寻找着这个人物，终于停留在那个病弱男人的身上。 原来救他们的人竟然是他曾欣赏过的病秧子。 看来是天大的缘分。 这份恩情，北堂封已经认了，待他拿到南越国的部署图，平安回到了北国，定会饶南宫夜遥一命。 只要，这南越国的太子能够等到他攻打南岳国的那一天。 今日在南宫夜遥手上所遭受的屈辱，已经成为了北堂封心中的阴影。 他捏紧拳头，青筋从额头、脖颈暴露，显得暴怒无比，若是让他回来，一定要南宫冥好看。 北堂封如此想道。 他们两人跟随着灾民一路走走停停，最终在零零散散的人群之中消失不见。 没人发现两人不见了。 一路喜悦的灾民拿着手上从七皇府中抢夺而来的食物大快朵颐。 吃饱喝足之后，灾民们选择在空旷的地方安顿下来，大家随便躺在地上休憩。 一道寒光从不远处闪过。 灾民们睡在空旷的原野，不远处是他们穿越而过的小树林，随着铁骑踏踏的声音传来，以及士兵最终唏律律的勒住缰绳的声音。 一道道寒光闪过。 那是锃亮的箭头，宛如流星般漫天的箭雨射了过来。 “七皇子下令，不能放过这些引起骚乱的灾民，若是他们身上的瘟疫传染到其他地区，那就是整个南越国的灾难！” “杀光他们！” 听得一清二楚的灾民们颤巍巍地爬了起来，他们接二连三地跑往有遮蔽物的地方。 没有人不想活命，哪怕是再微小的人物，在生与死的界限之中都在找寻那一抹独属于自己的生机。 有灾民大喊。 “我们身上没有瘟疫，各位官兵们是不是认错了什么？” “七皇子如此仁慈，既然愿意送给我们这些贱民饭菜，我们怎么会有瘟疫呢？” “若是真有瘟疫，为何不在我们进城时验查一下，非得等到现在？” 灾民一边跑路一边窃窃私语，早就认命的一些人待在原地不动，他们显然在灵光一闪之中想明白了。 “这一切都是七皇子的阴谋！” “他就没想让我们活下去，当初让守在城门的官兵们杀我们的是他，施舍我们让我们心怀感激的是他，最后，杀我们的也是他下的命令！” “若是这样的人当上了君王，这片肥沃丰饶的土地上还有我们的一席之地吗？” “不，这已经是一片贫瘠的土地，若是死在现在，总比之后被奴役饿死来得好。” 不少人悲观，很大程度带动了一部分人。 他们不甘地接受死亡，在这些高大的官兵和铁骑面前，他们任何的举动都像是蚂蚁抱团在挣扎。 一场肆意地屠杀开始了。 南宫冥怎么允许这群毁了他生辰宴的贱民在城外安然无恙。 如今以他的身份地位，早就媲美现太子南宫夜遥。 若是想神不知鬼不觉杀掉这一批人，他早就想好了借口，这群人出城之后感染了瘟疫，他不过是好心帮忙，让这群贱民不去祸害其他的人罢了。 在七皇府对着其他人举杯的南宫冥表情邪肆，他看着周围讨好他的人，沉醉在欲望之下，又贪恋那至高无上的权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