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8章 收白面郎君

郑天寿流落江湖的确有他的原因。 苏州，江南水乡，大赵富裕之地。 郑天寿以打银为生（用银来打造银器首饰的职业），有这一门手艺，生活自然是过得不错。 他被称为白面郎君，相当俊俏。 就是现在，也并不比花荣这个小帅哥差。 平时找他打银的，多是一些富户人家的夫人、小姐。 他也因而获得了不少夫人、小姐的青睐。 他和一个富家小姐相爱了。 富家小姐天真烂漫，美丽可爱。 两人偷吃了禁果，私定终生。 但他们注定是不能在一起的，被发现后，富家小姐就被禁足了，他差点没被打死。 他硬着头皮上门去提亲，但无论怎么说，那富家就是不同意，还被乱棍打出。 原来富家小姐早就许配给了别人。 他其实是有机会跟那富家小姐在一起的，那就是带富家小姐私奔。 可那时的他，有点犹豫了，因为他那时没有现在那么大的胆子。 结果，富家小姐不得不嫁人，可就在嫁人那天，托人给他带了话送还了些东西，就自寻了短见。 知道那富家小姐死了，郑天寿痛不欲生，他的心也跟着死了。 他痛恨自己的胆怯，于是，带着富家小姐送还的银器首饰，开始了流浪的生涯。 那富家小姐跟他说过很多地方，说那些地方在书中被描述得各有各的风光，好想好想这余生能有机会去看看。 郑天寿看似漫无目的流浪，其实就是等于是带着那个富家小姐的生愿，对自己的惩罚，他要到那个富家小姐跟他说过的地方去看看，然后告诉富家小姐在天之灵，她想去的那些地方是一个什么样的样子。 如黄山之松、泰山之雄、华山之险、嵩山这峻……等等，每到一个地方，他也都会观之后对天祭告。 也仿似只有这样，他的灵魂才能获得安放。 …… 黄信对他说的话，人生一世，快意恩仇，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只做认为是对的事，但求问心无愧。 这才是说到了他心里去的话。 因为他心里有愧。 愧对那他爱的，爱她的富家小姐。 而至于别的，建功立业什么的，他还真的没有想过。 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胸怀大志，这也很正常。 也许，水浒中的郑天寿，正因为他心也都死了，所以，上了清风山后，跟着燕顺、王英他们打家劫舍，吃人肉吃人心。这些，他也觉得无所谓了。 这也说明，像郑天寿这样已经心死了的人，看他跟着什么人。 如果跟着善良的人，那么他做的就是善事，如果跟着恶人，那么他做的就是恶事。 梁山一百零八将当中，其实也有不少人跟郑天寿类似的，盲从的，皆因他们没了自己的思想灵魂。 现在，郑天寿觉得，他遇到了一个懂他的人。 心里有愧的人，他们需要一个救赎。 他渴望可以做到如黄信所说的无愧于心的人。 所以，他需要一个像黄信这样的人，为他指明人生的方向，他更需要一个像黄信这样的人来开解开导他。 已经被黄柏一翻话触动的郑天寿，他没有再迟疑，直接对黄信表态，对黄信抱拳躬身：“黄都监，你说得对，大丈夫人生于世，应当有所为有所不为，问心无愧。我以往错了，可是已经追悔莫及，现在我醒悟了，余下人生，自当要活得痛痛快快，或许，这也是她在天上希望看到的。我没有什么大志向，但却愿意随黄都监你干。” “好！郑大哥，等通过了清风山，找个地方，我跟你好好喝一顿酒，畅淡人生！” “正有此意。” “哈哈……” 黄信和他对望了一眼，相视而笑。 黄信是真心的欢乐，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所收获的第一个水浒好汉。 郑天寿，对应地异星，水浒一百单八将中排在地煞七十四位。 郑天寿武艺不差，不弱于那王英。 最关键的，他会打银。 黄信觉得，他的这一门手艺应该会有大用。 “黄都监，现在天色不早了，燕顺他们好像还守在那清风山下，咱们这如何过得了清风山？直接打杀过去？” 山贼人马众多，守在清风山下的官道之处，这如何能通过？郑天寿听黄信说还想继续通过清风山，于是问道。 “等一会，我已经派人去求援了，估计不到一个时辰就能到达。”黄信抬头看了看天色，对郑天寿说道。 这会大概是下午四点多的时候，但在这炎夏时节，日照长，真正天黑下来，估计是晚上七、八点之时，所以，还有时间。 黄信早前派探马离开，是让他们回清风寨请花荣带官兵来支援。 黄信跟花荣，没有太多交情，一般可能请不动他。 而且，这官兵的调动，也不是那么容易调动的。 还好黄信有为慕容知府办事的名义，并且黄信也在信上承诺，请他们出动一百骑兵，其中的钱粮花费等等，由自己来承担。 不给出这样的承诺，刘高怕不会爽快的派兵来。 清风寨的确有一支骑兵，但人数不多，估计就是三百骑左右，黄信只求出动一百骑。 黄信这会也没有多说，从自己的马背上拿下一个水袋以及一些干粮，分给了郑天寿，让他先将就着吃点东西，休息一会，等援兵来了，就直接打过去。 等了一会，彭林却先来来到了，他带了二、三十个官兵来到。 这也是黄信叫来的，先介绍了一下郑天寿，马上就让彭林带人在这片林子中弄出一些动静来。 这主要就是让燕顺他们看到自己还在这里，但又不让他们看到自己的虚实，让他们不敢轻易率山贼兵来攻击。 这样，也可以把他们牵制在那清风山之下。 如果他们就回山去了，那么就算花荣率骑兵来了也拿他们没有办法。 燕顺过猖狂了，居然敢直接在官道设路卡拦路打劫，真以为官府真的奈何不了他们？ 黄信现在就只等花荣率一百骑兵来到，就直接向他们发起攻击。 不打击一下他们是不行的，因为放任他们这般下去，这也等于是被他们切断了这条官道交通，让青州失去了跟大名府方向的所有城池的联系。 …… 另一边，锦毛虎燕顺真的怒极，他何时吃过这样的亏？ 被黄信影响，带走了郑天寿这个有可能被他拉入伙的强人不说，还折了一匹战马，让他狼狈，让他在山贼喽啰面前丢了脸。 他咽不下这口气。 他重新骑上了一匹手下喽啰的马，又要来了一柄扑刀，便要追击黄信。 但被王英给拦了下来。 王英表示，黄信这个青州兵马都监出现得有些蹊跷，无端端的怎么会出现在他们的清风山之前呢？ 而他们派到青州城的探子也探清楚，知道黄信这个人，也知道黄信的官职的职责，这是一个监督那些都头的一个军职，有权调动都头的官职。 换句话来说，是可以统军的一个官府武官。 王英担心，这会否是他们清风山的势力大了，树大招风，引起了官府方面的关注，现在派兵来攻打他们了。 当然，他认为这是一种可能，还有就是，要不就是黄信有什么的差事，要经过他们的清风山。 要不然，他们也实在是想不到黄信这个青州兵马都监出现在他们清风山下的理由。 燕顺听王英这么一分析，觉得也是有道理。 如果是官府来攻山，那么他们还真的得要及早做好准备，最好撤回山上，利用山上的险要山势，跟官府官兵周旋对抗。 但燕顺真的没法就咽下这口气，如果黄信是想打他们清风山下过呢？他不想让黄信就这么顺利的通过。起码，也得要从黄信身上捞一点好处。 随着他燕顺在这清风山的势力越来越大，凶名在外，一般的商客最近也都不敢从这一段官道通过了。一般的商客，他们宁愿绕道数十里走别的小路，也不想来这清风山下送死。 所以，山上几百张嘴，再不弄到钱粮，估计他们也都得要饿肚子了。 于是，燕顺就决定，先看定情况再说，暂不回山，然后派人前往查探。 结果，就正如黄信所料，自己在这离得几里远的地方弄出了一些动静，这真的起到了疑兵的作用。 燕顺派来的探子，看到这里的动静，不敢近前，回去向燕顺报告，这也让燕顺和王英一时也捉摸不准黄信这是什么的意思。 这想要率贼兵攻杀吧，又不知道树林里有多少官兵的人马，而这要回山吧，心里也有些不甘心。 于是，他们决定就在山下等，他们不相信天黑后，黄信还会在那里。 到时候，如果黄信一直不来攻打，那肯定就是想借道经过。这样，他们就得要盯紧一点，不能让黄信偷偷的通过清风山。 时间也过得很快。 眨眼就是傍晚时分了。 黄信坐在一株树下闭目假寐，忽被一阵马蹄声给震醒。 来了！ 黄信赶紧跳起来，走到了林间的官道之中准备迎接花荣。 郑天寿和彭林，也被惊动，一左一右的来到了黄信的身旁。 只见前方树林，忽的转出了一骑来，这是一匹火红的战马，马背上是一位身穿银甲，头戴银盔的将领。 战马很轻盈的样子，速度也很快，眨眼就奔到了黄信三人面前。 “吁……” 来将一勒马，战马发出一声嘶叫，前蹄立起，然后就硬生生的停住，再轻轻的的得一声，落下马蹄。 战马冲来，带起了一股热浪，还有尘屑，一下子扑到了黄信三人身上，让三人一时也不禁以手挡额，眯了一下眼。 从这也看得出，来将骑术高超。 但黄信却吃惊的放下手，睁大眼看着眼前的武将。 不是黄信以为的花荣，竟然是一员女将。 只见她银盔下一张芙蓉俏脸，凤目如雾，蛾眉如画，挺巧瑶鼻，一点朱唇，眉宇之间，除了让人觉得俏之外，还有一股清冷。 她端坐马背，一手提着一杆银枪，自有一股英姿飒爽之气。 她这时也凤目一瞪，望向了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