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旧书店

芜园大街123号。 卷闸门翻到顶上，外头灿烂的阳光照进来，在地板上划开泾渭分明的界限。空气里弥漫着微尘，到处沾染着书页发霉的气味，显然店里已经很久没有收拾过了，地板上到处都是一捆一捆扎起来的杂志。 林彻随手捡来翻了翻，上面基本都是大人物的花边新闻啦、某某某又出席了什么会议啦之类的东西，揉得稀烂，里面还夹杂着几本涩情杂志。 窗户是百叶窗，上面积着一层灰。 结账的柜台上散落着便笺和圆珠笔，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电话号码之类的玩意儿。 柜台边上竖着扶梯通往二楼，扶手擦得铮亮，踏板崭新一尘不染，和书店里脏乱的景象大相径庭。 站在柜台旁边的周毓不好意思地笑笑，打量着江河带过来的这个年轻人。 面目清秀，甚至可以说是漂亮，举手投足间带着股昂然的自信，和这家老旧的书店格格不入。 尽管已经有人打了招呼，说有个年轻人要来这里暂时寄住一段时间，但她还是没想到居然这么年轻。 搞得她这个刚满二十岁的小姑娘都像大姐姐一样了。 “好小啊，是来安城学院上学吗？”周毓说，“我做饭不好吃，未来的卡师大人可要多担待呀。” “不是来上学，出来找点事做。”江河耸着肩，在这里他褪去了店里那股锋锐冷酷的感觉，穿着搬家公司的工作服，脖子上披着条毛巾，像是随处可见的打零工的小伙子。 “小彻，跟周姐打个招呼。”嘴里喊着林彻，看他一副走上前去问好，简直像个被长辈带出来见世面的孩子，江河不知为何，心里竟然隐隐升起股吐气扬眉的感觉。 旋即微微叹息。 也只能在这上面找回口气了。 “周姐好啊，我叫林彻，这段时间麻烦你了。”林彻脸上挂着如沐春风的笑容。 “哪里麻烦，我自己一个人看着这老店，每天都闲得要命呢，正好有个人陪我说话解解闷，我高兴还来不及。” 周毓看着林彻清秀的眉眼，心里越看越喜欢，毕竟这么乖巧懂事又好看的小家伙可不多见。 “我叫周毓，你也可以叫我鱼儿姐或者小鱼儿都行。” “鱼儿姐。” “我还有事，他就托你照顾了。”江河见状也不多说话，转身上了皮卡。 “我给你清出了一个房间，先给你放到上面去吧。”她说，“你也看到了，这书店平时没什么人来，我自己一般住在二楼，一楼很少打扫……正想着把这个店面租出去，也好赚点钱。” “白天没什么事做，你想出去做事的话随意，不过要小心那些帮派哦，一定得在晚上之前回来。我这里交了保护费，他们不会打扰这里的。” 周毓笑得很温柔，牙齿洁白又整齐，两颊有浅浅的梨涡。 微卷的头发用一根朴素的木簪子盘起来，散发出好闻的檀香味。 身上是简单的衬衫牛仔裤，洗得发白，衬衫的衣角有一点点扎在裤腰里，勾勒出纤细的腰身曲线。 “好的。” “我先带你去房间吧。” 周毓领着林彻迈过那些成捆的杂志和旧书上了二楼。不同于一楼那种老电影式的昏暗光线，二楼很亮堂，家具都擦拭得亮晶晶的，看起来有几分温馨。周毓带他去了角落里一个房间，铺开被褥。 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冰啤酒，放在林彻眼前。 “冰箱里有饮料，想喝的话自己拿吧。”周毓走到窗户旁边，指着街边一家看上去颇有烟火气的小餐馆，“我平时在那里当服务生，有事的话可以去那里找我。” “看得出来，书店确实没什么生意。”林彻笑了，“老板娘都跑去餐馆当服务生了。” “哈哈，争取学上一手好菜。书店嘛，是我父亲留下来的，他犟得很呢，说要我一直把书店开下去。”周毓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有些复杂，似乎很想早点摆脱这家没什么生气的店面，可又没那么狠心。 “早晚卖了它。”周毓笑着说，“回点本，等我学好了手艺开家餐馆。好了我去上班，中午你看着解决一下吧，我晚上回来给你做菜吃。” “那我可有的期待咯。” 送走了周毓，林彻苦笑着坐在座位上，头疼地揉着太阳穴。 这算怎么个事儿啊。 本来想要扩大故事模板的知名度，就是个相当困难的事情。 大集团的封锁，小集团之间的相互竞争，想要把自己的故事传播出去，花费的财力物力不计其数。 本来以为有家小书店作为起点，老城区又没什么竞争对手，能有点优势。 旁边就是安城学院，那里的学生每天恨不得削尖了脑袋，到处打探能用来制卡的故事模板，只要能推广出去，不怕没人制作仿制卡。 可这书店竟然压根没人来？ 店主还恨不得马上把书店出手了！ “这让我怎么玩，把故事打印出来抱着去人家学院门口推销么？”林彻喃喃自语，自嘲地笑了笑。 真那么好搞，也不会有那么多天才不惜失去自由，也要加入大势力来谋求晋升了。 他有金手指，不用担心制卡方面的问题，可灵性的问题依然难住了他。 思来想去，暂时没什么好解决方法，林彻无奈躺倒在床上，掏出手机。 事已至此，先吃饭……不，先查一查白仇的信息吧。 林彻搜索到安城学院官网，在上面寻找导师资料，心里盘算着一会儿上门，是去奢侈品店买点高端档次的东西呢，还是接地气一点，提着水果牛奶啥的？ 他现在卡上有几十万余额，买素材当然买不起，但对普通人来说也是一笔巨款，买点礼物还是没问题的。 实在不行，身上还有个蓝色素材【食尸鬼之骨】，再出点钱应该也足以交换【无面人】了吧。大不了再找梁姐借点钱。 浮想联翩之间，林彻看向搜索到的信息，不由皱起眉头。 一颗心慢慢沉了下去。 目光在一排排退休导师的资料上扫过，没有发现白仇的名字。林彻咦了一声，难不成这位老先生刚退休，官网上的信息还没有更新？他又打开导师信息，找了一圈也一无所获。 直接搜索。 没有。 林彻此刻不禁开始怀疑梁琦给的信息真实性起来。 发了个信息问了问，那头理所当然地答道： “我用权限都不能扒出来，他的信息大概被封锁起来了，官网上当然查不到。我的建议么……动用一些没那么堂堂正正的手段。店长不是给了你C级权限，可以发布任务了么？” “见见你亲爱的同事，让他们动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