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合法化学术不端

点燃引火线后，温思衡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悠然自得地坐在对岸翘脚旁观。 定时炸弹这头的简安然仿佛听到了滋滋作响的火苗步步逼近，静静倒数着将至的死期。 “你在说什么？” 不敢确定自己心里离谱的猜想，简安然急忙想从对方口中听到答案。 “你今年大四，正常已经到了合法结婚的年龄。”对方不紧不慢地回答道。 “所以呢？” “这就是你处理问题的方案？”答案未免有些离谱，简安然甚至一度想笑。 “是的，”对方淡定地喝了一口水，“合法化学术不端。” “就没有别的方法了？” “简同学有什么顾虑吗？”温思衡上半身前倾，双手交叠放在桌上。 琥珀色的眼眸蒙上一层薄怒，简安然不明白他是以怎么的心态说出这样轻飘飘的话。 充其量他们一共就正经见过四回，除了姓名年龄学历，可以说是对对方的一切一无所知。 “我先和你道个歉，没有第一时间和你一起处理问题确实是我的疏忽。” “刚回国不久还没适应，没想到很多工作上的消息也是用微信传达的，遗漏你的消息并非我的本意。”温思衡解释道。 “新闻的指向性很强，娱乐博主底气十足，看样子应该是手上拿有确凿的证据，我猜测可能是当天偷拍照片或者是酒店大堂的监控录像。” “新闻只增不减的热度确实棘手，我认为这场意外的收场只能将闹剧合法化。” 对方直切要害，简安然刚刚还涨红的小脸一下蔫了下来。 逻辑关系清晰，对方理智到让人发不了火。 转念一想，婚姻牵扯的要素实在过多，更何况自己尚且还是本科在读。 她实在无法想象自己和一个几近陌生人状态的男人步入婚姻的样子。 “婚姻并非儿戏，我能充分理解简同学的顾虑。” “既然家里曾经安排我们相亲，那就证明我们家里对双方的家庭情况已经有了初步的了解和认可。” “倒不是这个原因...”简安然急忙反驳道，声音越来越弱，她甚至不敢抬头直视对方的眼睛。 太真诚了，真诚到她有些害怕。 此刻的提议若只是简单谈个恋爱，甚至是保持着规律性且互不干涉对方个人生活的露水情缘，简安然估计会趋之若鹜。 “我们......真的要结婚吗？” 她想问的是，真的是以正常夫妻的状态步入婚姻吗？ 领证？同居？结婚生子？ “最初我是以步入婚姻为前提而赴约的，如果你愿意同我和家里人一起公开的话，我当然是非常高兴。” “但是如果你对此事持反对意见，我也绝不强求。” 他回答得十分坦荡，将自己内心的想法通通铺陈在桌面上供她一一阅览。 简安然甚至觉得自己有些不配。 但是，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你是gay？”她没忍住脱口而出。 温思衡再怎么高的IQ和EQ，都没有猜测到一直以来困惑简安然的竟是这个问题？ “你用过的，应该很清楚。” 回忆了一下他那晚的表现，确实不像。 “那你干嘛急着结婚？” “按理说你不应该是什么一心追逐事业，对爱情不怎么上心的人设？”简安然迫切抛出困扰她已久的问题。 “以我对我父母亲的了解，这次相亲不成，他们一定会马上下一次相亲，直至我顺利结婚。” “所以只有在尽可能短的时间里完成他们的终极目标，才能把对我工作进度的影响降到最低。” 温思衡的闪婚提议她起初是很反感的，但对方态度真诚到一度让她觉得自己是不是魂穿小说成为女主。 谜底揭晓，不是非她不可，只是碰巧她是第一个。 她又有些控制不住地失落。 简安然暗暗发誓回头一定要好好拜读温思衡发过的论文，他的行文逻辑一定很值得考究。 “如果简同学没有异议的话，那我就预约明天上午的民政局了？”温思衡拿出手机翻着课表，“你明天早上也没课吧？” “嗯。”她轻轻应了一声，霎时又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唇瓣开合，什么也没说出口。 “还有什么问题的话，你可以尽管说。”对方捕捉到了她的每一个微表情。 “不用我签婚前协议吗？”她小心翼翼地问道。 简安然家算是不愁吃穿的中产，但要想再多也没有了，她全身上下唯一的资产就只有平时从生活费里抠搜下来的五千块存款。 而温思衡就不一样了，他的本硕博一路都是在国外读的，光学费就不是一般的家庭所能承受得起的开支。 况且他目前还有一份体面的大学教师工作，以及未来研究所的设计费咨询费。 差距悬殊，自尊心驱使，她不愿意占别人的便宜。 “我稍后可以提供一份我的征信和流水......” “不是的不是的！”简安然连忙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婚后我不是没有收入嘛......” 对方低头，唇角微微勾起，无声的笑容在他的脸上一闪而过。 “这个的话，你不必在意。” 户口本是当天晚上偷的，结婚证是隔天早上领的。 领完证的“夫妻”二人直奔建筑系楼院长张教授的办公室。 温思衡的突然造访起初让院长十分意外，但当他老人家看到躲在温思衡背后死死低着头的简安然。 一下恍然大悟。 “你...你们？”院长颤颤巍巍地拉出椅子坐下，喃喃道：“没想到是你们...” 热搜一出，当晚他们各个学院的二级领导们都被紧急拉去开了会。 院长一直是以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赴会的。 他坚信建筑学院的同学们一有时间就在钻研方案，通宵画图，怎么可能会有闲心去搞出这样的事情来？ 何况闹剧的男主角还是学院好不容易才从海外挖回来的人才，院长的私心还是想尽可能地维护他们。 温思衡从西装口袋掏出了两本红色的册子放在院长面前，院长不可置信地往上推了推他的老花眼镜。 “我们在开学前就确定关系了，没想到开学才发现对象是我的学生。”温思衡又开始施展起他惯用的逻辑话术。 避重就轻。 “怕引起更多话题这才没有公开，没想到竟给学校带来这么大的麻烦。” 院长朝着空气向下挥了挥手掌，“知道了知道了，这样就好办多了。” “其他的就不必多说，剩下的交给学校来处理吧，你们就回去好好工作，好好学习。” 好好学习的那句是他特地偏过头去对着简安然说的。 回到宿舍后打开微博，挂在热搜上一天一夜的那条帖子终于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娱乐小报置顶的道歉帖。 为轻信虚假投稿而给教授及其家属带来的不好影响道歉。 谜底揭晓，底下的评论纷至沓来。 【什么嘛？就说我洛大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 【人家教授小两口去酒店找点情趣被你们诋毁成这样？】 【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干嘛？】 退出微博，简安然将自己卷进被窝里，睡了一个时隔一天的回笼觉。 “滴滴——”银色的跑车重返故地，再次稳稳停在H酒店的大堂门口。 “你好，”温思衡来到前台，“我妻子大概一个礼拜前在酒店大堂遗失了一条项链，请问可以调监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