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小尾巴18

陌生来电，是谢石霖？ 阮婳怔愣两秒，紧接着心里的恐惧消失不见，只余一个大写加粗的囧。 她竟然挂了谢石霖的电话，转而在微信里跟他说——刚才有个陌生人给我打电话，我害怕。 真是尴尬。 谢石霖会不会生气？ 正思索着，铃声再次响起。 阮婳秒速接听，并当先夺人：“哼，你不准生气，生气也是因为你自己，谁让你不早点告诉我手机号。” 谢石霖：“谁会为这点小事生气。” “不会吗？”她将信将疑，近在眼前的例子脱口而出，“送礼那件小事，你生了好大的气。” “……合伙骗人你还有理？” “还不都是因为你！” 终于等到辩白机会，阮婳铆足了气势语速飞快，“你的未婚妻头一天晚上等你的消息，等到迷迷糊糊地睡去，第二天早上手机没电关机，导致耽误了收礼时间。你的助理天不亮就在宿舍楼下等，他有什么错呢？还不是摄于你淫威，不得已撒了个小谎，你好我好大家好。” 谢石霖：“……” 好大的胆，竟然把责任全推到他头上。 也不看看事情起源，他为什么送礼，为什么特意限定时间。 思绪到这，电话那头恰好问：“你为什么要把送礼时间卡在日出之前，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吗？” 谢石霖被问住。 失策丢脸的事只能暗暗吞咽。 他有些气闷地掏出一根烟，坐在旁边的女人立刻拿过打火机给他点燃，他二话不说，直接扔掉整根烟。 女人唰的一下白了脸，颤颤巍巍地开口：“谢——” 谢石霖降下车窗，迅疾春风当即灌入，刮在脸上如无言的刀，女人立刻闭了嘴。 电话那边，阮婳听到隐约的呼号声，疑惑道：“谢石霖，你在哪？” “高速上。” 像是找到了节奏，这次他答得很快，连带着上一个问题，“要求日出之前没什么特别含义，不过让你感受一下谢氏速度。” 这个答案，阮婳听罢有些小失望，不过很快转化希望。 “再让我感受一下好不好？”她笑意盈盈，“我也想去东兴岭爬山，谢石霖，你赶紧用谢氏速度把我送到你身边。” “腿不长，蹬鼻子上脸的速度倒挺快。” “还不是因为你。” “……”谢石霖气笑了，“又是我？” “对！” 阮婳颇为不满地哼了一声，“之前不是有说，谢氏招聘整得我今天在学校待不下去。” 路途漫漫，男人倒是有心情听她掰下去。 于是把椅背调整到一个舒适的角度，他非常惬意地靠着，语气散漫：“招聘哪儿碍着你了？” “我的同学为之狂热，两个室友更是争得不可开交，她们还想拉我去当见证人，幸亏我机智，否则真逃不出来。”. “这也值得逃？”谢石霖略有嫌弃，考虑到新助理的额外职责，又说，“见证人，你担得起。” “担不起，我万一在招聘现场被认出来，往后的日子怎么过？” “怎么？”散漫的语气突然变得危险，“未婚妻的身份很丢脸？” “不不不，一点也不。” 阮婳连忙解释道，“我想过安静自在的生活，谢石霖，你不也是吗？各大媒体没有你的报道，哪怕订婚，名字都不曾出现。” 闻言，男人轻嘲：“这是有怨气，嫌订婚过于草率没牌面？” “什么草率、牌面，统统不要紧。”阮婳一字一句，“关键是你，你这个下一任继承人都没出现，未婚妻却大肆宣扬，那得多么滑稽可笑。” “天天往谢家跑的时候，怎么不怕被笑？” “那不一样！” “哪不一样！” 谢石霖语气有点儿凶，阮婳没有被吓到，只觉得分外委屈。 她撅了噘嘴：“在谢家，众人都知道情况，但在外面就不一样了。那条订婚消息，估计很多人都会以为是老爷子钦点我为未来太子妃，但太子人选并未确定。” “……你哪来这些乌七八糟的想法。” “不是乌七八糟，是正儿八经，历史上比比皆是。” 阮婳重重一哼，语气十分怨念：“你们谢家石字辈男人可不少，我才不想凭一己之力，组几对CP。” 谢石霖：“！！！” 他震惊得直接坐直身体。 司机条件反射式地放缓车速，竖起耳朵等待指令。 车里气氛压抑，之前想入非非试图通过点烟拉近点距离的女人，此刻屏住了呼吸。 谢石霖面色凝重，挂了电话，转而联系邓一辉。 “在哪？” “谢总，我在去往F大的路上，下午的招——” “你不用去了，手里工作交给其他同事。” “……”邓一辉嘴巴微张，惊痛得差点哭出来，这次是要被打发去外地？还是卷铺盖走人？ “东兴岭。”谢石霖稍微停顿，烦躁道，“阮婳在哪你自己问，把她送到东兴岭，四点之前。” 说完，结束通话。 邓一辉懵圈半晌才回过味来，不是外派，也不是被解雇，而是直接为谢总办事。 这真是太好了！ 激动处，他喜极而泣。 - 去往东兴岭的路上，阮婳眉开眼笑，心情好得想放声尖叫。 谢石霖真的安排人来接她去会面！ 而且是熟人。 给她一种妥帖、安心的感觉。 此外，还免了一场掉马危机。 她笑着感叹：“我真的不敢想，中午才跟室友说你是我男朋友的助理，下午面试，她们就见到你的场景。” 邓一辉也笑：“阮小姐，你真是我的幸运神！” 两人一块扯谎，一起承担怒气，眼下又一起看到好转的曙光，于是颇有一种难兄难弟苦尽甘来的情谊在。 阮婳张口闭口不离谢石霖。 邓一辉主动告知此行相关情况：“东兴岭这一带风景优美，多奇山异石，按照规划原本是要开发成探险、度假地。但谢总喜欢登山，并拒绝过度开发，于是东山岭变成了今天这样，在保证基本安全的前提下野性十足。” “他经常来这？” “看情况，大概半个月一次，如果有人把谈事地点约在这，次数就会多一些。” “约这谈生意？”阮婳透过车窗往外看，只见层峦叠嶂，杳无人烟，“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老板们不都爱灯壁辉煌酒色齐全的地儿？” “咳。” 邓一辉轻咳一声，非常地点到即止，“东山岭自有东山岭的妙处，但是谢总，阮小姐大可放心，他到哪都是色不沾边。” 阮婳羞涩一笑，一直扭头看窗外风景。 “那他今天是纯粹来登山，还是谈生意？” “谈事。” “我会不会影响到他？” “阮小姐，谢总既然让你来，那便是纵然有影响也是没影响。” “这话漂亮。”阮婳痴痴地笑，想她那英明神武霸道果决的未婚夫，总觉得没什么能难住他。 想着，想着，飞速更迭的视野里出现一辆黑色越野车。 阳光从山顶斜照过来，宽敞的车顶上，一个气质卓然的男人闲散地坐在那。 他长腿一曲一伸，搁在膝盖处的手臂衣袖半卷，指尖夹着一根香烟，暖黄光晕与氤氲烟雾柔和了冷硬轮廓，使得他少去几分凌厉，英俊之外透出一丝沧桑。 勾得人想靠近。 想亲一亲那精致的侧脸，一寸又一寸，从鬓角到下巴。 心脏砰砰砰跳得飞快，阮婳抬起双手放在嘴边，大声喊：“谢石霖——” 男人闻声转头看，只见移动的车窗框住了一个小人儿，粉嫩、精致、灵动，隔着老远的距离，都能感受到她的兴奋和快乐。 他不由地眉头一皱，收起闲散性子，扔掉手中香烟，正要跳下车。 阮婳喊：“你坐那别动。” 谢石霖自然不会听她指挥，动作干脆利落。 同行之人纷纷围坐在一块煮酒、烤肉、玩牌，见谢石霖下车，一个女人立刻端了碟盘走上前。 盘子里，泉水、热酒、野菜、烤肉、水果，小而美，一应俱全。 女人笑不露齿：“谢总尝尝看，都是新鲜出炉。” 谢石霖没应声，目光看向盘中食物，心底默数：五、四、三、二、一！ 他抬起手。 一个人影带着一阵风迎面扑来。 “谢石霖！” 阮婳气喘吁吁一路狂奔，到了跟前也不刹车，直接往人怀里撞。 男人抬起的手臂一扬一扣，顺势搂住她的腰。 “大喊大叫，冒冒失失。”他敛眉训斥，“我又没聋。” “不听话。”阮婳窝在谢石霖怀里，暗暗打量站在一旁脸蛋身材俱佳的女人，心底的酸气止不住地外冒，她小声嘀咕，“跟聋了有什么分别。” “你说什么？” “我骂你呢！”她毫不掩饰。 “……”谢石霖面色一沉，亏他还想把新鲜出炉的食物留给她，再有下次，他是狗。 “哼！” 阮婳毫不畏惧地瞪他一眼，瘪嘴控诉，“什么四点之前赶到东兴岭，害我饭都来不及吃，饿死了。” 这时，停好车的邓一辉刚好走过来，他尴尬挠头：“阮小姐，你没吃午饭啊！这次时间赶，我忘了问，车里又没吃的，委屈你了。” 谢石霖：“……” 时间是他定的，没食物的车也是他的。 白白挨了骂。 这狗，似乎还得立刻当一当。 他暗暗磨牙，随后揽着阮婳一个转身，让她恰好面向端着碟盘的女人。 “都是你的，慢慢吃。”话落，松手而去。 “你陪我。” 阮婳扯住他衣袖，“两个人吃才香。” 谢石霖：“我还有事，你吃饱喝足，让邓一辉送你回去。” “我等你。”她可怜巴巴地，“边吃边等，能等很久。” “……我今晚不回去，山上露营。” 阮婳张大了眼睛，视线扫过围坐在一块吃喝玩乐的男男女女，惊疑道，“跟他们一块？” 谢石霖颔首。 她顿时警铃大作：“那我也不回去，跟你一起。” 谢石霖扫一眼她精致漂亮，长度到脚踝的裙子，皱眉：“你穿成这样，能爬上山？” “能。” “就算你能，山顶夜间温度低，你没带装备，怎么睡？” “我没带，你有啊！”为提防别的女人，阮婳决定豁出去，她一把抱住谢石霖胳膊，语气惊人，“我蹭你的帐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