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传功！师父果然料事如神！

“谁……谁说你是我儿子的！？” 古三通一双浑浊的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朝成是非伸出一根细痩如同枯枝一般的手指，手指在颤抖，下眼睑在颤抖，嘴唇也在颤抖……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 没别的。 如果说他和素心的住处有可能被朱无视打探到，邻居程欢的名字被对方知道倒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是……埋剑之地……却是不可能。 这处地方只有他和素心两个人知道，而且极不起眼，除了用自己独特的方法定位，根本不可能有人知晓。 眼前这个少年既知道那埋剑之地有一箱金子。 便说明他所说的“故事”，十有八九是真的了，毕竟他从没有将埋剑之地告诉过任何人，那这处地方便只能是从素心口中透露出去的…… 不等成是非回答什么。 古三通一双眸子里便不由泛起一阵泪花，声音颤抖着道：“儿……儿子……我古三通居然……居然还有一个儿子！” 即便他在这天牢第九层画地为牢，一颗心也早已经尘封，此刻也宛如瞬间拂去了心上的所有尘埃，再次疯狂跳动起来…… 一双枯瘦的手朝成是非伸出。 却是在即将触摸到成是非的时候停在了半空中，不敢再往前伸出一寸。 纵然他曾是在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不败顽童，纵然他一身盖世武功，此刻也有种“近乡情更怯”的小心翼翼。 见古三通这副模样。 成是非心里最后一丝疑惑也尽去，师父所说的种种细节，分别从兰姑（程欢）口中、古三通口中相互印证，便不可能再有假了！ 他心中一定。 鼻头涌上一阵酸意。 不过在此之前他一直以为自己的亲生父亲早就已经死了，父子二人十数年时间内彼此不知道对方的存在，更别提见过对方。 此时纵然双方心里都已经确定了这份父子关系。 成是非也同样不好意思痛哭流涕。 凝视着古三通的脸片刻。 随后才深呼吸了一口气，暂且将心中五味杂陈的情绪抛开。 然后刻意转移话题：“这件事情，是我新拜的一位师父告诉我的，包括我的身世、你还活着、以及你被朱无视关在这天牢第九层的消息，都是我师父告诉我的，所以我才会来这里救你。” “新拜的一位师父？此人姓甚名谁？”古三通顺着他的话问道，目光之中露出一抹好奇之色来。 他实在想不出江湖上能有什么人会知道这一切隐秘。 最关键的是，这些事情按理来说根本就不可能会被人知晓的才对，哪儿就能凭空冒出来这么一个人，知道他古三通还活着，知道他在这天牢第九层，也知道自己从前的陈年往事，甚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儿子，对方却知道…… 无论如何去想。 古三通都觉得此事蹊跷。 成是非蹙起眉头回想了片刻，然后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姓甚名谁……这个……我也不知道。” “其实我今天才刚刚拜他为师的。” “之前我流落江湖，只能干些坑蒙拐骗的勾当，正陷入一家赌场无法脱身的时候，一个名叫“归海一刀”的江湖客却把我救下来了，还花了好几百两银子给我赎身。” “之后我就被归海一刀带到了一座偏僻的山上，见到了我现在的师父，师父把你的消息、我的身世都告诉了我，说和我有师徒之缘，要收我为徒。” “我回三里镇去找兰姑（程欢）求证，发现兰姑说的和师父告诉我的一模一样，所以就又赶回那座山上去拜了师。” “经过师父的指点，这才来到了这里的。” 成是非言简意赅地将这些日子的经历缓缓道出。 古三通的眉头却越听越皱，脸上的不解之色也愈发深重起来。 思索片刻后。 古三通才问道：“花几百两救你，告诉你身世和我的下落……此人的目的又是什么？”光是这些就已经令他百思不得其解了。 抛去对方为什么会知道这些秘密的事情。 谁会莫名其妙掏几百两救一个小混混？钱太多闲的？ 成是非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说是他懂些什么“测算”之能，算出和我之间有师徒的缘分，所以才做了这些事。” “可能我的身世和其他的秘密，也都是我师父测算得来的吧……”成是非道。 到了现在。 他对这份所谓的“测算之能”自然已经百分之百相信了。 心里也就自然而然地将一切归咎在这个上面。 古三通面上的不解之色却是没有任何退却，反而愈发凝重：“测算……江湖上倒也不是没有这样的能人异士，可能算到这样的细枝末节……却是从未听闻过！” 成是非耸了耸肩道：“反正事情就是我说的这样咯。” 言下之意就是：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信了。 说完。 他似是想起来自己这次进来的最大目标，有些扭捏地开口道：“那个……爹，不管我师父是什么人，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但是我这次进来就是为了救你出去的。” “我知道有一条密道通向外面，你和我先一起出去吧！” 这第一声“爹”叫出来之后。 成是非心里舒坦多了，之前别扭的感觉也不复存在，毕竟父子之间的联系，即便十数年都不知道彼此的存在，也足以让二人的隔阂在短时间之内冰消雪融。 听到成是非说有方法可以出天牢。 古三通面上对此却是没有丝毫的激动之意，只是眸子里泪花愈发泛滥，而后便是一行泪水从眼眶之中滴落下来。 他伸出的双手终于敢靠近成是非了。 轻轻落在成是非的肩膀上，嘶哑颤抖着道：“你……你叫我……叫我爹？哎！哎！哎！”古三通连应了三声。 成是非也忍不住鼻头一酸，但还是深吸了一口气，开口劝道：“爹！这天牢可不是人待的地方，我们还是趁早出去吧，等出去了再说其他的，叫你十声、一百声、一千声都可以啊！” 但古三通却没有搭他的话茬儿，只是擦了把眼泪兀自感慨：“真好，我还有一个儿子，好，真好……” 成是非面上不禁露出一抹焦急之意。 这爹怎么不好好听人讲话呢。 不过他刚想继续劝古三通的时候，话却停在嘴边了，他突然想起来之前师父说过的一句话：“如果他愿意的话”。 没错。 师父说过。 爹他自己是不愿意出天牢的。 莫非他并不是没有好好听我讲话，而是和师父所预料的那样，压根儿就没打算出天牢！？ “爹！” “爹！” 成是非连喊了两声试图打断古三通，引起他的注意。 然后才问道：“你……是不是不愿意出天牢？” 古三通笑了笑道：“你说的那条密道我知道，是老李挖的，他被卖到东厂当太监，一路挖穿到了这里。” 成是非眼皮跳了跳。 惊道：“所以你根本不需要人来救你，你自己就可以出去！？你果然不愿意出天牢！？” 古三通点了点头。 旋即便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你好像早知道我不愿意出地道？也是你那个师父告诉你的？” 成是非老实地点了点头：“我说要来救你，师父说你不会跟我离开天牢的，包括这条密道、进来这里的方法，也都是师父告诉我的。他让一刀假装把我卖进东厂，我才能顺利找到入口。” 古三通目光一凜。 面上露出一抹不敢置信之色。 惊道：“算天算地算人算事也罢了，你那个师父竟然连我心里想什么也能算得到！？” 成是非再次点头：“反正我和你说的都是实话。不过……你为什么不愿意出去啊？这地方阴暗潮湿，根本就不是人待的地方，我刚才还看你在吃蜘蛛，平常连口饭也没得吃？” “你还待在这里做什么？”古三通满脸不解。 古三通坦然一笑：“你往你身后看看。” 成是非转头看去，便见到自己身后立着一块铁碑，上面写着四个大字，成是非蹙眉辨认着，嘴里呢喃：“铁……什么……神什么……” 显然，这四个字他认起来有些困难。 古三通摇了摇头，眼里满是心疼之色，语气之中五味杂陈：“孩子，这些年吃了不少苦头吧，是爹对不住你们娘儿俩。” 之前听到成是非说自己是个江湖上坑蒙拐骗的小混混。 武道实力没有，连个字也认不出。 文武两不全。 如果自己当初行事不那么招摇，凭借自己的武道天赋和实力，绝不会到今天的下场，这孩子便能有一双健全的父母，自己会教他武功，素心会教他认字读书。 想来必定是个文武双全的好孩子。 只可惜…… 古三通心中汹涌起一阵浓厚的愧疚…… “孩子，这几个字念，铁胆神侯。”古三通有些哽咽地道，“这是当初我我和老猪猡之间的约定，我古三通向来是个信守诺言之人，说不离开此处，便绝不会离开。” 成是非面上露出一抹恍然：“原来如此……” “可是……师父说，当年朱无视对您耍诈了，和这样的人，根本不需要信守诺言啊，你还是和我一起出去吧。” 古三通摇了摇头，笑道：“我和那老猪猡岂是一路货色？” 说完满怀感慨地长叹了一口气：“孩子……你自己出去吧，有生之年，能知道你的存在，我死也无憾了。” 成是非不死心地劝道：“爹！你还是和我一起走吧，师父说你身上有暗伤，全靠一身雄浑的内力撑着，可如今也已经寿数无多了，为什么要执着于这种事情呢？” 古三通瞳孔再次骤缩：“暗伤……寿数无多……你师父他……” 这件事情他隐藏得很好，就连年年试探自己的朱无视都不知道，或者说，应该是任何一个人都不知道！ 还有朱无视靠耍诈连同朝廷高手把自己给“杀死”的事情……除了自己和朱无视二人，便没有第三人知晓了。 这种不光彩的事情。 朱无视不可能对别人讲 自己一直待在这天牢第九层，就是想和人讲也没人听。 那人居然也知道！ 此刻，就连古三通也不得不在心中暗叹了一句：莫非那所谓的“测算”之能是真的！？ 听到这里，他不得不信了七八分，相信世间当真有此奇人…… 不过下一刻，他的心中便是一片欣慰，面上也多了许多放松和释然：“拜了这么个师父，我留在这里倒是也不用担心你了，哈哈哈哈哈哈！” 若是这“测算之能”是真的，那此人当真可称得上神通广大了，即便是假的，对方能知道这么多隐秘消息，手段、能力、背景也绝对不容小觑。 无论如何，自家儿子在外算是有个依靠。 古三通唯一挂心的事情，此时也不足为虑了。 他的脸上露出一抹释然的笑意，看着成是非的眸子里带着一丝道别之意，神情温和地问道：“对了……爹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成是非微微一愣，看着古三通的目光，感觉对方似乎是要做什么事情了，答道：“我叫成是非，是六岁的时候私塾先生给我取的，意思是“读圣贤书是为了分黑白明是非”。” 古三通眸中含泪一笑，点头道：“是个好名字。” 说罢。 他将成是非往自己身边一拉，将成是非全身上下检查了一遍，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根骨极佳，随了你爹我，哈哈哈哈哈！” 听到古三通这话。 成是非算是明白了古三通之前那个眼神里的意思，为什么看起来像是在和自己道别一样。 爹果然准备把他一身功力传给自己！ 果然……每一步都和师父所料不差！ 想到这里。 成是非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自己胸口的小瓷瓶，这是师父给自己留的后手。 不过他没有和古三通讲：既然师父已经安排好一切，那我照做就是，否则以爹的倔强性子，说不定还要把这药丸给毁了，防止我带他出天牢破坏诺言…… 如此想着，便听到古三通那嘶哑苍老的声音响起：“非儿，接下来爹要把一身功力都传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