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5没有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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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树梢时分,正阳门箭楼的琉璃鸱吻正衔着半轮秋月。 棋盘街两侧的官署灯笼次第亮起,将六部衙门的青砖照得如同浸了桐油。 五城兵马司的梆子声穿过胡同,惊起礼部衙门檐角蹲着的铜铃风铎,叮当声混着打更人的沙哑嗓子:“戌时一更,关门关窗,防火防盗。“ 魏府书房里,此时已经被数盏蜡烛照的灯火通明,几人围坐在茶几旁小声的说话。 “都知道首辅大人在家养病已经一个多月了,今日让你们来就是给你们透个消息,张江陵这次怕是有些凶险。” 魏广德叫人来,自然是有目的的。 先透个风出去,让他们心里有个数。 “怎会如此严重?” 张科一惊,急忙问道。 兵部谭纶现在也是病得利害,已经仨月没到兵部,魏广德也打算这几日就把张科兵部尚书候选人的事儿报上去。 好吧,这算是他和慈宁宫的一个交易。 本来魏广德是不想过多干涉后宫之事,为皇长子发声,他只会潜移默化去做,但绝对不会直接给皇帝明说,这会得罪已经越来越有主见的小皇帝敏感的神经。 不过太后那边暗示了,于是一场交换也就顺理成章。 张科为兵部尚书继任者,魏广德冒着得罪一次皇帝的风险给王宫女说话站台。 “或许,这就是命。” 魏广德只是低低回了一句,随即继续说道:“今日他给宫里上了一份奏疏,咳咳,不是遗奏.” 见到几人意味不明的目光看过来,急忙解释道,“就是对治国方略的一些见解.” 魏广德把张居正奏疏的内容直接背了出来,他记忆好,做这事儿小菜一碟。 “农商并重,这是好事儿,禁止搜刮商人,也没有错,听说下面已经有人变着法儿的向从商人身上收钱。 首辅老成持重,此时提出这点,倒是很好。” 劳堪开口称赞道。 “我给否了。” 劳堪话音落下,魏广德就接话道。 “啊”这次不止是张科、劳堪,江治和魏时亮也都是齐齐惊呼一声。 “为何?” 劳堪胆子更大,直接就问道,语气中颇有点质问之意。 “不为何,只是因为这本来就是我们要做的,不须他来建议。” 魏广德淡淡开口,随即环视众人,这才继续说道:“拿到那份奏疏时我才想到,万历元年时,张江陵废除了高新郑一些列政令,而数年后这些政令又大多变着法的恢复了。 我不想搞那么复杂,顾虑农商一直都是我在做的事儿,至于禁止向商人收取苛捐杂税,这本身就是渎职行为,是犯罪。” 魏广德的意思已经表达出来了,建议是好,但不能是张居正提出,而得是他这边的人拿出来,在他正式接任首辅之后。 暂摄首辅之权,还不够。 而室内几人听到魏广德的话后,尽皆沉默。 他们懂了,魏广德执政初期,也会和张居正是一样,先把前任的一些事儿推翻,然后再起炉灶。 虽然看上去多此一举,但是 不对。 很快,江治就意识到其中的问题,盯着魏广德问道:“善贷,你是觉得张江陵怕是会.” 没说完,但语气很是低沉。 “他考成法得罪满朝官吏,清丈田亩和关闭书院又得罪士林,怕不是那么容易过关的。” 魏广德点点头,轻声说道。 “那要让我等该如何做?” 江治没有说出落井下石的话,其实不管是魏广德还是他们这伙人中其他人,对张居正还是比较推崇的,特别是魏广德,言谈中虽都是说“张江陵”,但很多时候两人互动很是默契。 “引导,我猜测一旦真到那时候,肯定有御史率先开炮试探。” 说到这里,魏广德看向劳堪,然后继续说道:“我们就按兵不动。 不过如果事态进一步发酵,倒张声势渐大,我们就转移他们的目标,让他们去弹劾冯保。 冯保这些年得罪人也很多,之前是张居正护着他,而他却不知收敛。 虽然和我一样出自裕袛,但终究不是一路人,他比我还自私且不择手段。” 魏广德自认为虽然有借用权势达到一些目的,但严格说起来属于无伤大雅。 因为大家其实都在这么做,只是冯保后面做的那些生意,就太不应该了。 他不缺钱,单是缅甸矿产每年就能收到不少进项,还有内廷里上下其手,按说早就赚的盆满钵满。 但他依然嫌不够,还悄悄运作官员头上的乌纱,多少犯了忌讳。 最起码,魏广德不认为该这么做。 如果是花钱运作的乌纱,那人到任第一件事儿,怕就是盘算该怎么回本而不是该做什么事儿提升政绩。 “这个容易,只需要放出风声,冯保本就和张江陵是一伙儿的,他会保住张江陵的身后名就够了。 那些不满张江陵的人,一定会把矛头对准冯保。” 魏时亮笑道,脸上尽是轻松表情。 他已经预见到了,一旦张居正死了,魏广德成为内阁首辅,他离刑部尚书也就不远了。 简单算算就能明白,一下子掌控这么多重要衙门,好像是回到二十年前嘉靖朝时一样,众正盈朝的局面。 别觉得刑部不重要,尚书那也是九卿之一,属于朝廷里最有发言权的一伙人,说句位高权重丝毫不为过。 “咚咚咚。” 就在这时,书房门被敲响,众人不约而同看过去。 “进来。” 魏广德出声道。 房门推开,张吉的身影出现在门外。 “老爷。” 张吉呼唤一声。 “进来吧,什么事儿?” 对这个从小跟着自己混的发小,魏广德还是很宽容的。 不过今儿回到府里,张吉就被魏广德抓到书房审问了半天。 好吧,从游七身上,他看到了他们这些阁老家人的影子,为此自然严审张吉,在外面是否也和那游七一样目中无人。 结果不言而喻,虽然平时没什么,可现在时机很是敏感关键,魏广德可不想因此落人口实,败了名声。 当然,他不会真的就发落张吉,不过警告还是少不了的。 也就是有了今日之事,张吉没敢第一时间进来,因为房中人都不一般,可都是赣省文曲星。 张吉得了准话,这才迈步进屋,走到魏广德身边地上一张条子,附耳在其耳边低语道:“宫里陈公公的条子,应该是闭锁后让人丢出来的。” 皇宫里的大太监,宫门闭锁后要想出来也是不可能,除非有太后或者皇帝旨意。 但是他们会在宫墙外一些地方留下人手,可以借助这些保持和宫外的联系,传递个消息还是没问题的。魏广德接过条子,张吉就识趣的退出去。 魏广德打开条子看了一眼,低头思索片刻,大致明白了什么意思。 “李太后没有为他说话,奏疏从慈宁宫拿出来后送到乾清宫,现在还不知道陛下如何批示。” 陈矩现在只在司礼监挂职,他有自己的衙门,平常都不去那边,除非有大事儿需要他们这些大太监商量,所以对张居正奏疏的事儿完全不知道情况。 不过他不知情,却有人有心给他传递消息。 再有他宫里的眼线把看到的情况报给他,基本就把事儿捋清楚了。 外朝在皇帝未亲政前都知道,朝廷被三驾马车驾驭,那就是后宫李太后、内廷冯保和外朝张居正。 他们三人关系特殊,李太后借助他们稳定内外廷局势,保证皇权不旁落。 不过自从万历皇帝大婚后,李太后就已经很少管朝廷的事儿,插手也是后宫。 不过这本就是她这个太后的权利之一,虽然没有皇后在后宫的权利大,但地位更尊贵,皇后也是不敢和她对抗的。 这个铁三角显然已经破了,李太后不再管事儿,连张居正的事儿都不管,那冯保呢? 这就是魏广德现在想到的,或许冯保的地位真没看上去那么稳当。 而其他人也都知道,这条子是宫里传出来的,他们也不奇怪。 做到内阁阁臣的位置上,宫里要是没点消息渠道才是怪了。 只不过他们都不说话,因为现在最关键就是看皇帝怎么对待这份奏疏。 内阁的票拟,终究只是意见,不代表皇帝会照办,是有可能写出其他批红的。 “太后那边态度明了了,就看明日陛下那边的消息,怎么批红。” 终于,还是魏广德开口说道。 “善贷,还有个事儿,明日怕是冯保还会找你,说不得和你大吵一架。” 劳堪忽然说道。 “嗯,我有准备。” 这次魏广德明显是背刺张居正,在他奏疏里作梗,以冯保和张居正的关系,说不得还真会来内阁找他闹事儿。 不过此时的魏广德基本上已经认定张居正无法病愈,他开始准备接手大明朝廷这个摊子在他看来是理所当然的。 张居正又不会把他遗留下来的政治遗产交给他,可能会是给张四维,也可能是张居正举荐的新的入阁人选。 所以,他完全没必要延续张居正的执政风格。 “如果冯保还有点头脑的话,这个时候就该夹起尾巴做人才对,赶紧收敛起来。” 魏广德淡淡开口道。 “张吉。” 说完话,魏广德对着门外喊道。 “老爷。” 房门打开,张吉走进来。 “这几天盯着首辅大人府邸,我要知道谁去见了他。” “是。” 魏广德吩咐完就挥挥手,张吉答应一声就又退了出去,顺手带上门。 “善贷,要不要我们也去看望下?” 江治开口问道,都是同殿为臣,同僚病重去看望也是理所应当。 “现在去有些太刻意,等外面传出首辅病情的消息,再和衙门里的人一起过去,这样就不那么刻意。” 其实有了今日插曲,魏广德过些日子也会和张四维、申时行一起去趟张府,看望下张居正的身体情况。 不需要解释为什么反对他的奏疏,他相信张居正能理解。 当然,接不接受,那就是张居正的事儿了。 合作多年,魏广德并不想最后闹掰,特别是之前他和张居正之间还有那层关系。 这次去见张居正,他也会明示不会忘记当年答应维护张家的约定。 送走几人,已经是三更天,因为大家又把各自手里的关系理了理。 接手首辅的权利,吏部和户部这两个强力部门怎么拿下,这很关键。 算盘打的最响的自然就是魏时亮,过去他只盯着刑部尚书的官职,现在他的眼睛已经看向这两个部门。 是啊,户部和吏部,魏广德不会轻易放手,肯定要放合人坐在那个位置的。 自己,好像也有机会。 不管哪个位置,反正他不挑。 最次,就是刑部尚书,其实他也满足了。 第二日,魏广德进入内阁办差,不过却没见到宫里发还张居正的奏疏。 魏广德不动声色,按照惯例处置各地送来的奏疏。 一上午的时间,也没见到冯保来找。 魏广德不由得怀疑自己的判断是否有误,万历皇帝那里难道把张居正奏疏留中了。 让芦布出去打探消息,他依旧在值房里看奏疏,写票拟。 “老爷。” 不多时,芦布从外面进来,在他身边小声呼唤道。 “说,打探到什么消息?” 魏广德没抬头,继续翻看奏疏。 “巳时中,冯公公出了宫,说是奉旨去首辅府邸看望。” 芦布小声在魏广德耳边说道。 “哦,我知道了,出去吧,有消息再来告诉我。” 魏广德语气淡淡,等芦布走出值房后,魏广德才伸手轻拍额头。 他只想着万历皇帝对张居正的恨意,却貌似疏忽了时间。 此时的万历皇帝,怕是还不知道有些事儿,所以对张居正还是很信任的。 只有在官员弹劾张居正时,牵扯出张府里的一些情况,才会让小皇帝有被欺骗的感觉,然后产生浓浓的恨意。 估摸着昨天的奏疏,小皇帝怕是没怎么上心,他更关注的是张居正身体的情况。 毕竟这些年甩手掌柜做习惯了,反正内阁权利虽大,却被他和张居正分别把持着,皇权稳当的很。 现在张居正病情不明,皇帝应该不会急于表态。 “有些成熟了,知道不轻易表态就是对的。” 魏广德可不认为那种做事毛糙,动不动就要分是非黑白的做法正确。 实际上,坐在皇帝位置上,更多考虑还是平衡。 看起来,自己这个学生是学到了,帝王心术已经开始实际运用。 “呵呵.” 魏广德只是一阵轻笑,也不以为意,他的做法张居正应该懂,所以冯保那边不会得到想要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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